夏衛啟看著跪在腳邊的「百里行歌」,神情隱隱有些難以按捺的興奮。
「百里行歌……等春蒐一過……這破域軍,就是我的了!」
跪著的「百里行歌」順從地低著眉眼,沒有絲毫反應。
這樣看去,便能發現這人與百里行歌的差別來。
百里行歌的眉眼永遠似桀驁不馴的利刃,斜飛入鬢,不知收斂為何物。
眼里空遠曠達,生死,天下,都只是眼中星光點點,佔不得全部。那眼楮如出鞘寒鐵,不沾染任何欲色。
而此人眼中,裝的東西太滿太滿。野心,毫不掩飾的野心,灼紅了眼底最後一絲清白。
也正是這充滿野心的眼楮,讓夏衛啟放心這個人。
這樣的人,只看得到肉,只要喂他吃飽,那麼就一直能稱手的用下去,不論讓他去咬誰,他都會乖乖撲上去。
而百里行歌,是一把劍,一把太過鋒利的劍,使得不好,傷得是自己。
「季將軍,以你對百里行歌的了解,此次謀事,我們有幾成勝算?」
夏帝未讓他起身,季宗依舊跪在地上,但季宗渾不在意,認真思考夏帝的話。
「百里行歌善兵法,懂謀略,手段凌厲,是個勁敵。但是,如今他遠離破域軍,只身困在京城,便是魚困淺灘,難以施展。而且此次春蒐,陛下布置得當完備,當有五成勝算。」
「五成?」
夏衛啟眉頭皺起,眼中露出陰鷙之色,聲音中透出濃濃的不悅。
「陛下可听過破域軍黑狐衛?」
「黑狐衛?不是百里行歌近衛?」
「正是,陛下若想此次事成,一定要提防這黑狐衛。」
「講!」夏衛啟神色凝重。
「黑狐衛,據說是破域軍中遴選出來的一千佼佼者,確實如此,但也不盡然。」
「原本破域軍主帥近衛,只有三百人,但百里行歌十年前起,突然擴大近衛規模,達一千人之眾!並更名,黑狐衛。」
「狐,百獸最機敏者。傳聞中有種黑狐,能辨人言,識人心,聞得千里音訊,機敏狡詐,戲弄世人。黑狐衛,便由此得名。」
「百里行歌雖然視臣為心月復,但是黑狐衛之事,從未讓臣插手。一千黑狐衛,一向是百里行歌親自訓練,且與尋常士兵隔絕。」
「尋常士兵難道見不到黑狐衛?」
夏帝微微詫異,破域軍的黑狐衛,竟如此神秘。
「是,皇上。黑狐衛雖從普通破域軍士兵中遴選而出。但誰也不知標準為何,因為每一個黑狐衛,都是由百里行歌親自挑選。」
「哦?那這黑狐衛,當真有些意思。」
夏衛啟越加詫異。
「我進入黑狐衛三年,卻依然不了解黑狐衛。」
「什麼意思?」
夏衛啟眉梢揚起。
「一千黑狐衛,十人為一組,由組長統領,而組長,直接听令于百里行歌!」
夏衛啟听得認真,眼也不眨。
「三年前,我因為長相酷似百里行歌而被他挑中,進入黑狐衛。但進入黑狐衛三年,我從第一日起認識了我組其余九人,便再也沒有認識過第十個黑狐衛!」
夏衛啟眉頭緊緊擰起,這黑狐衛,到底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