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行歌和夏煜在花廳分主次坐下,夏煜不斷找話題與百里行歌攀談,百里行歌雖不至無禮卻也冷淡。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百里行歌不動如山,認真喝茶。夏煜俊秀的臉上有細密的汗珠滲出。
額,如此不易近人的百里王叔要如何相處。
思索間,夏煜開口。
「子亮听聞王叔府上的泣露芙蓉是大夏絕無僅有的名種,嬌艷無雙,王叔可否一償子亮所願。」
百里行歌放下茶杯,有些不耐。
夏衛啟這兒子怎麼回事?不順著他老子的意思,一直圍著他平沙王府轉是怎麼回事?!
「請。」
百里行歌率先引路,態度冷得可以。
夏煜苦笑,百里行歌一年之中多半時間待在軍中,只有奉詔述職才會回京,且回京所待時日短暫。
要來拜訪這大夏戰神,十分不易。所以,他才會厚著臉皮東拉西扯賴著不走。
這個十四歲的少年,雖貴為大夏太子,面對百里行歌,卻如所有仰慕大夏戰神的尋常少年一樣。忐忑而生澀。
夏煜心中一直有一個小小的願望。
終有一天,百里行歌會帶著他並騎而驅、快意山野。或是執劍彎弓、沙場御敵。
滿懷憧憬的夏煜亦步亦趨跟在百里行歌身後。
夏煜少年身姿略顯削瘦,跟在雄姿英發的百里行歌後面,遠遠看去,倒像一對父子。
百里行歌帶著夏煜來到西苑,下人早已在水榭中擺好了點心茶水。
百里行歌不想和夏煜多做交流,一**坐在水榭中。端起了茶杯。
「太子請隨意游賞。」
夏煜無奈,耷拉著腦袋,獨自去看那池自己壓根兒就沒興趣的泣露芙蓉。
看著夏煜遠去,白鄭晟低聲問自家王爺。
「王爺,這樣真的好嗎?好歹是太子,這樣對他,是不是有點……而且,小的看太子和皇上不一樣,倒是個好的……」
百里行歌聞聞手中清茶,看了看遠去的瘦弱身影。
「夏煜是個小毛孩子,但也是大夏太子。十四歲的年紀,有些事他該懂了,我和他父皇,他只能選一邊,左右逢源,皆大歡喜,那不可能。」
百里行歌看夏煜的眼神晦澀不明。
「皇上疑心甚重,他若想坐穩太子之位,最好離我遠遠的!」
百里行歌飲下手中清茶。
十四歲,那時,他也正是如此年紀。一轉眼十年已匆匆而過,夏衛啟有沒有想過,當年那個清冷單薄的少年如今會成長為讓他寢食難安的眼中釘、肉中刺!
果然,人在逆境中才會迅速成長。
百里行歌放下手中茶盞。看著長廊上垂頭喪氣的夏煜。
若是這個孩子的話,大夏會不會免去一場腥風血雨?
想起夏帝近日種種所為,百里行歌知道,夏帝等不及了。
掌握十萬破域軍的百里行歌,已然成為夏帝的心魔。
百里行歌心中十分清楚,夏帝要除掉他的決心,已經堅決到可怕的境地。
百年沙場御敵,千里疆土並入大夏,數萬忠骨埋作他鄉。都敵不過夏衛啟心中的猜忌。
良臣擇主而事。如此君主,當真讓人心寒。
百里行歌看著削瘦天真的夏煜,長長嘆息。
「太子,還是太小了……」
大夏,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