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沙王百里行歌覲見……」內侍尖利的嗓音響徹大內。
「百里行歌?百里雲殊的兒子?」
「那個克父克母的喪門星?」
「那小子不是只有十七歲?」
「他不是還在孝期?」
朝堂之上,一時間群臣側目相詢。
夏帝陰鷙的目光掃過,所有人噤若寒蟬。
「宣!」
半個時辰後,百里行歌站在金殿內。
「陛下,臣請出戰。」
玉階之下,百里行歌俯身稽首,卻依然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傲然。
夏帝眯起眼楮。哼,這就來要軍權了麼?
「行歌,朕知你為父報仇心切,但你百里嫡系只剩你一人,朕還是要為你父親考慮的。」
百里行歌並不言語,只是低頭跪著。
夏帝眉頭皺起,這是跟皇帝要強麼?姓百里的人果真都狂妄得很!
「行歌,你尚未婚娶,戰場上危機四伏,刀劍無眼,萬一有個閃失,朕如何對你父親交代。」夏帝一臉仁慈不忍。
百里行歌倏地抬起頭,「父仇未報,絕不娶妻!」眼神中一片仇恨。
如今的百里行歌,正是十七歲,月兌了少年的身形,臉上卻依舊稚氣未月兌。心中的心思全寫在臉上。
夏帝心驚于百里行歌的恨意,卻也稍稍安心。
沒了父母,這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心智不全的孩子。這樣的人,好利用,也容易除去。
幸虧,百里雲舒走得早。
而且……夏帝眼神微閃,戰場上麼,刀劍無眼……
看得夏帝神色不明,趕緊有人越眾而出。
定安侯一貫喜歡揣摩聖意,慣于見風使舵。如今,正是他表現的好時機。
「啟稟陛下,臣以為,陛下愛護臣子,是臣等幸事。平沙王拳拳赤子之心,也著實令人敬佩。但是,如今我朝邊患,正值用人之際,陛下還是要忍痛成全。」
「平沙王盡得老王爺教導,行軍布陣,胸中自有謀略。且老王爺常年與東蠻交戰,定有研究。平沙王想必也對東蠻十分了解。這是其一」
「其二麼,東蠻之所以大膽來犯,其緣由在于常年對陣東蠻的破域軍不曾出戰。破域軍百年來,一直為世代平沙王統領,尋常將領難以施令,如今有平沙王願意領兵出征,正是再好不過。」
「所以,懇請陛下成全平沙王一片孝心,老王爺在天有靈,也定會保佑平沙王凱旋!」
所有人都知道,要打敗東蠻,得寄希望于破域軍,而要施令破域軍,只有眼前這個單薄的少年能做到。
哪怕,這少年很有可能……有去無回。
群臣高執玉笏。
「請陛下成全平沙王孝心,解我邊患。」
夏帝一臉無奈不忍,心中卻已開始盤算。
破域軍!不知為何,當年太祖直接將破域軍劃為百里家所有。如同一把利劍,一直懸在夏帝頭上。
好不容易百里雲舒死了。破域軍名正言順的到了自己手里,卻發現,情況比他想的更加可怕。
十萬破域軍,只忠于百里!這讓夏帝心驚之余燃起無邊怒火。
沒有姓百里的人施令,他,堂堂大夏天子,竟無法調動破域軍一兵一卒!
一只大夏最強大的軍隊,卻無法為他所用,夏帝對破域軍是又愛又恨。
而如今,這破域軍,到底是給還是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