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沛……」言妤心里忽然疼了一下。
「言妤，你的好心腸都給誰了？你補償這個，心疼那個，我呢？你把我放在哪？你當初連商量都不商量的離開，徹底失聯，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這些年你怎麼就不想著補償補償我呢？！」
言妤抬眼看去，徐沛的眼楮有些紅，臉色也依舊是冷厲，「我無話可說了，徐沛，是我錯了。」言妤開口，淡淡的說著，眼眸低垂。
「你當然錯了，你憑什麼……算了，你也沒有什麼錯的，或許本來，李漾在你心里，就比我重要，難為你了，既然你要給他，那就給，這個錢給了你就是你的私人財產，你們夫妻共有，我也沒意見。」
徐沛說完，身子後倚，眼神清冷的盯著言妤。
言妤笑了一下，抿著嘴站了起來，拿起了身邊的包。
「要走了？」徐沛輕挑了一下眉毛。
「嗯，小柿子快放學了，我去接他。」言妤說道。
「所以你根本就沒有結婚，說什麼丈夫都是假的，和李漾才是真的？可以啊言妤，難怪你一點都不在乎我，溫柔鄉里感覺不錯吧？」
言妤頓了頓，看著眼前這個冷嘲熱諷的男人，忽然覺得五年的時間也很長，長到讓自己覺得他即使在自己面前，也很陌生。
「言妤！怎麼不說話了？」徐沛又問道。
「沒什麼想說的。」言妤淡淡的說道。
「什麼叫沒什麼想說的，你想什麼呢？你到底有沒有听我說話？！」徐沛質問道。
言妤低頭拎起包，頓了頓後，轉了身。
「言妤！」徐沛立馬跟了上去，「你為什麼不反駁我？為什麼不解釋？為什麼！你說話啊！」徐沛有些崩潰的說道。
「我……」言妤開口說道。
「你要解釋啊，你要告訴我你和李漾沒什麼，你要說你根本不是在意他，你還要說你這些年並沒有……並沒有不去考慮我的感受！」徐沛說著眼角卻紅了。
「你知道我生氣了，為什麼，為什麼不服軟，為什麼不說句好听的？！」徐沛手緊緊握著言妤的手臂，低聲說著。
「你知道我多恨你嗎？言妤，你知道我多恨你嗎？為什麼到頭來，你卻成了個受害者的樣子，而我，我卻不知道自己該恨誰了。」徐沛苦笑了一聲。
言妤開口緩緩說道︰「徐沛，你，你不該……」
「你又是這個樣子，我真是恨透了你這個自以為是的樣子了！既然你懶得解釋，那就不用解釋了！」
話音剛落，徐沛轉身就走了，連回頭都沒有。
沒一會兒，李漾便出現在了咖啡店的門口，推門進來卻看見言妤一個人默默的坐著。
「言妤？你干嘛呢這是？打坐呢？言妤？」李漾走近了一下，臉上的笑瞬間沒了，很是緊張的要去拉言妤的手臂，言妤立馬轉身讓了過去。
「要緊嗎？」李漾很是擔心的問道。
言妤沒有吭聲，手緊緊握成了拳，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你怎麼了？」李漾看出了言妤的不適，「你怎麼抖成這樣？要去醫院嗎？你這是？」
言妤抬眼看了看李漾，忽然低頭哭了起來。
言妤真的恨死自己這個焦慮癥了，這讓言妤完全不像自己了，那個什麼都不怕的姑娘，如今一緊張焦慮就會到如此的境地，又怎麼做到什麼都不慌。
除了勉強控制自己讓徐沛不要發現自己的失態，言妤做不好其他的任何。
「哎……」李漾坐在言妤的對面，嘆了一口氣，「你這個應激障礙怎麼到這個地步了，你平靜一下啊，別攥著拳了，你握著我的手，隨著我的節奏調整呼吸，慢慢來。」
李漾說著，把言妤的手拉過來扒開，自己握住了言妤的手。
「我……可……徐沛……」言妤磕磕巴巴的口齒不清的說著，臉上的淚水已經完全不受控制。
「你先別管他了，你管好你自己，你看看你把你自己都折騰成什麼樣子了？沒他就不能活了？你這幾年都干了些什麼？！」李漾小聲說著，又急又氣。
李漾握著言妤的手，一頓一合，讓言妤跟著自己的節奏調整呼吸，漸漸有了效果，李漾這才有些放松的伸手扶了扶言妤的頭發。
「你這樣，我又怎麼放心。」李漾小聲說道。
「嗯？」言妤抬眼看向了李漾，眼里的淚水還是滿盈盈的。
「沒什麼，你這幾年就一直這樣？」李漾看言妤逐漸平靜，便開口問道。
「我沒事。」言妤輕聲說道，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剛才多謝你。」
「不用這麼見外。」李漾笑著再次伸手，想撫一撫言妤的頭伏，言妤微微躲了一下，李漾手頓了頓，拍了拍言妤的肩膀。
門口折回來的徐沛面無表情的隔著玻璃看著兩個人，睫毛微顫，收回了眼神，悄無聲息的轉身走了。
或許五年的時間很短，短到讓自己總會產生往昔只是昨天的錯覺。
可五年的時間或許真的很長，長到可以讓一個自己自認為很了解的人如此的面目陌生。
這哪里是曾經的言妤，徐沛苦笑了一下，其實自己想的那個人，或許早就留在了五年前。
眼前的這個言妤，和曾經的那個姑娘無論說話還是做事都相差甚遠，徐沛甚至怎麼也想不通，言妤怎麼會這麼選擇。
可既然已經陌生了，那其他的自己應該也不需要通過邏輯來想了吧。
這個人和別人親近也罷了，為什麼偏偏到了自己這里，半點情面也沒有了。
徐沛轉身走了幾步，卻左拐進了小路，撥通了一個號碼。
「王培培，上次說的那個款項，明天就從財務把流程走完。」
「這個我不想听了，明天必須走完，拜托了。」徐沛的語氣突然軟了下去。
而電話那段的王培培更是瞬間心慌，這是自己這麼多年的領導和自己說的話嗎？
和自己說「拜托了」？
徐沛掛斷電話，看了下時間，快步向前走去。
言妤有些懊惱的拿起手機，猶豫著要打電話。
李漾抬手將言妤的手機一壓，雙眸直視著言妤，朝著言妤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