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示意手下的人繼續趕路。
正準備起步,突然傳來一聲低哨,那領頭大驚,警惕地伏,嘴里大喊道︰「小心路旁有埋伏!」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只听見從道路兩旁的樹林里面傳來「颼颼」的聲音,然之後響起戰馬的慘嘶聲、士兵的哀號怒喝聲,中片刻戰馬士兵就倒下去了一大半。
接著從兩旁一下子涌出二十來個人,全部黑衣黑褲還蒙著臉。
其中一位看起來是帶頭的,冷冷地說︰「把人留下,我可以留你們一條狗命!」
太子這邊的領頭冷哼一聲道︰「竟敢大言不慚!憑你們這些小嘍恐怕還攔不住我!」說完大手一揮︰「上!把他們全部殺光,不能留一個活口!」他仗著自己人數佔上風,完全不把來人放在眼里。
兩方人馬立時撕殺在一起。
不一會,太子那邊的人又被放倒了十來個,但在人數上還處于上風。
那領頭的忽然想起江慎行來,即刻從馬上一躍而下,快步走到馬車前,掀開車簾,卻只見里面已經空空如也,他大叫一聲︰「不好!江尚書不見了!快追!」
兩邊打斗的人都停了下來,那二十來個黑衣人顯然本來就無心戀戰,這會兒趁著對方的人恍神的當兒,轉身朝旁邊的樹林跑去,一瞬間就消失在了深林里。
有幾個人反應過來想去追,卻被那領頭的攔住︰「遇林莫追!我們還是先追查江尚書要緊!」說完領著剩下的人匆匆離開,一行人消失在夜色中。
過了片刻,只見兩個人影從一棵樹上一躍而下,兩人在剛剛打斗的地方查看了一番,確定地上太子的死士都死去了以後,兩人對視一眼。
黑衣人摘掉臉上的面罩,赫然是慕容潺。
江慎行卻完全沒有驚訝的神色,依舊是淡淡的語氣︰「一向光明磊落的秦子規也干起這等埋伏的勾當來了?」
慕容潺白他一眼道︰「行了別貧了!我還不是為了救你江尚書才出此下策!」
「太子為什麼忽然追殺起我來了?」江慎行像是在問慕容潺,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以前太子是從來沒把他江慎行放在眼里的,畢竟一個雙腿殘廢的人對他還構不成什麼威脅,但是最近卻忽然明目張膽的頻頻追殺起他來,令江慎行百思不得其解。
他忽然想起什麼,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里的?」
「我去牢里見過江煙如,听他說起你。」慕容潺深深地看了江慎行半晌,接著說︰「沒想到你真的是一直在假裝殘疾。」
「牢里?」江慎行一臉狐疑,難道剛剛江允說的江煙如入獄是真的?
慕容潺詫異地看著他說︰「江煙如被太子污陷是北疆細作,以通敵叛國的罪名被扣押下獄。你完全不知道嗎?」
江慎行默然不語,過去三個月發生的事他完全不記得了。
慕容潺又接著說︰「江煙如告訴我你來了北疆幫他找證據證明他的清白,擔心太子會對你不利,就讓我帶了一批殺手過來暗中保護你,結果我查探到你的消息時,你已經在江允的府上了。我就在暗中觀察,卻發現太子的人找上門來了,他們人數眾多,我們只能埋伏了。」
江慎行深吟半晌,忽然向慕容潺道︰「你說太子會不會是已經發現我的秘密了?」
慕容潺想了想,點點頭道︰「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極有可能是這樣。」
慕容潺似是看穿他的心思般,幽幽地說︰「還有,你以江慎行的身份跟小煙在一起生活了三個月。」
「江慎行?為什麼我完全不記得?」江慎行更迷茫了,只覺得江慎行這名字有點熟悉,但是他一嘗試去想就頭痛欲裂。
而關于顧寧煙,他只記得那天自己被人行刺,他從尚書府中逃了出來想找她,卻在煙店附近的巷子里看到被顧玉林下了催情藥藥力正發作的她,當時為了解救顧寧煙而跟她有了夫妻之實。之後的事就都不記得了。
沉默片刻後,他問︰「顧寧煙……她現在在哪里?」
「你來了北疆後,太子就開始折磨顧寧煙,還逼他嫁給假的江尚書,後來她和顧來福逃走了,我想他們應該是來找你來了。只是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里。」
「什麼?江易簡直欺人太甚!」江慎行眸中閃過一絲狠戾。
江易居然敢逼他江慎行的女人嫁給別人,這是他不能忍的。無論如何,從今天開始兩人算是誓不兩立了。
「我已經派了人尋找他們的下落了!走吧!」慕容潺嘆了口氣說道。
「去哪里?」
「丞相府。」慕容潺咪了咪眼楮。
「你敢把我藏在你家?跟太子作對你就不怕連累你們全家嗎?」江慎行意味深長的看著慕容潺。
「江易倒還沒有那個膽敢來搜查我們丞相府,而且他也絕對想不到他到處找的人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慕容潺狡黠一笑,看起來胸有成竹。
「我還是自己走吧。我要去找小煙。」
雖說他跟慕容潺一直是好兄弟,可他卻不想讓他們一家因為他而陷入困境。
「別廢話了,你現在受著重傷,還能到哪里去?現在隨隨便便一個人都能結束了你!」
江慎行想想自己現在的處境,只好妥協了。
醫館內。
顧寧煙靜養了兩天,身體已經好了許多。
她現在已經漸漸的接受了江慎行已經去世的現實,整個人失魂落魄的。
顧來福見她這樣只得安慰道︰「煙姐姐,你不為自己也要為肚子里的孩子著想啊,江慎行哥哥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的!」
「孩子?我連這孩子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留著他也沒什麼意義,不如就讓他……」顧寧煙說著就揮起拳頭朝自己肚子上捶下來。
顧來福嚇壞了,「啊」的一聲閉上了眼楮。
旁邊的虎子見狀沖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大喊道︰「煙你干什麼?孩子是無辜的!」
「我在意的人一個個都去了,我是不是個不祥人啊!」顧寧煙仰起頭,拼命忍住在眼眶里打轉的淚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