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我就陪葬。」
「死了你就要再嫁給我，更何況我們才是皇上御賜的婚事。」
顧寧煙攤手，「我說認真的，如果你想我死在這里，那你就強迫我。」
「你什麼意思？」
「字面的意思，江尚書好好理解一下吧。」
顧寧煙鐵了心的模樣，顧連城卻突然妥協了，他知道她的脾氣。
如果非要逼迫她，她真的做出「死在他面前」這樣的事。
他想要得到她，她的人，她的心。
他可不想殺了她。
「至于成親的時間問題，我可以去和太子殿下商量一下，你在這里好好的，如果和太子殿下有接觸，也不要做出太子殿下的事來，他最近脾氣比較暴躁。」
「他是個神經病，我知道了。」
顧連城出去了，卻在她的門口停留了好一會兒。
她知道顧寧煙應該是真的喜歡江慎行的，不然沒必要冒著生命危險也不和他成親。
她是抱著江慎行會回來的信念吧，所以，他就毀了她的信念，她就會願意成親了。
第二天一早，顧寧煙剛起來，就被顧連城推門進來。
顧寧煙扶額，「王爺，進門之前敲門是最起碼的禮貌好嗎？」
顧連城揮退了侍女，好脾氣的對她笑笑，「左右我們就快成親了，還有什麼是不能看的呢。」
顧寧煙有些煩，把頭別向別的地方。
不知道他大早上的，怎麼這麼閑？
「剛剛太子往府上送來一具尸體，听說是在護城河里打撈出來的，應該是你相公，你要不要去看看？」
「走吧，我帶你去看看嗎？」
「不用了，不是他，我不去。」
「煙兒，總要接受現實的。也許不是他，我們也還不能確定，只能大概猜測，還是你親自看看吧，如果不是，那才是我們都希望看到的結果是吧？」
雖然他的語氣里都充滿了誘惑她去看看的味道，不過听到「可能不是江慎行」這樣的消息，顧寧煙還是覺得自己經受不住誘惑。
「你們不能確定是什麼意思，你不是見過他嗎？」
顧連城搖頭嘆氣，「因為送過來的時候，容貌已經看不清楚了，可能是被魚吃了吧。」
顧寧煙總感覺有一絲陰謀的氣息似的，「護城河里有魚？」
有魚嗎？沒有吧。
「那也可能是別的什麼東西吃了吧，你真的不去看看嗎，確認一下。」
這是個顧寧煙不能拒絕的建議，顧寧煙最終還是和他去看了那個尸體。
尸體就被放在尚書府的門口，蓋著一塊布，布已經被濕透了，還有滴滴答答的水流在地上。
看起來還真是剛從河里打撈出來的模樣。
「可能有些不忍直視，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顧連城拉著她，「關切」道。
顧寧煙從他手中抽回胳膊，呼了一口氣，掀開了白布。
嗯……確實是不忍直視……
整張臉已經完全沒有了，像是被什麼凶殘的東西啃掉了一樣，看著就觸目驚心。
不過顧寧煙又不是沒見過尸體的，當然也不會大驚小怪，只是看向尸體身上的衣服。
和江慎行走的時候身上穿的一模一樣，那還是他走之前顧寧煙親自給他找出來的衣服。
顧寧煙感覺有些呼吸困難，不自覺向後退了一步，正好被顧連城拉住。
「煙兒，是他嗎？」
顧寧煙搖頭，「不，不是。身材上根本都不是一個人。」
「在水里泡久了之後，身體就會浮腫，所以和原來的身型有些差距，也是正常的。」顧連城說著示意了一下家丁把尸體翻了個身，扒開了後面的衣服，「你看這里。」
他手指的方向，是尸體的後背，那里赫然是一個麒麟模樣的痕跡。
像是紋身，又像是胎記。
顧寧煙再次不自覺後退了一步，顧連城拉著她，「我已經讓人確認過了，這應該是胎記，你再仔細看看，是不是他的？」
「不是……」打死她也不是！
不是！
「煙兒！看著我！」他扳正她的臉，讓她直視著他的眼楮，「你要接受現實，是他吧？你其實騙了我吧，他後背的根本就不是紋身，收到這具尸體之後，我派人去全城能紋身的地方問過了，你相公根本就沒有去紋過身，所以他後背的，根本就是胎記，這個尸體背後的也是胎記，形狀和大小都和你相公的一樣吧？」
顧寧煙咬住了嘴唇，她不想哭的，可是眼淚一直在眼眶里打轉。
「煙兒，你相公是不是有什麼仇家，是不是有什麼人在追殺他？所以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顧連城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真裝的和自己一點關系也沒有的樣子。
顧寧煙看著他，充滿仇視。
裝什麼裝，要是真有人殺了江慎行，就是這個假王爺和太子的合謀！
「要是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顧連城說著要把顧寧煙攔在懷里。
顧寧煙卻推開他，身子有些不穩，也顫顫巍巍往後退，「他不是江慎行！」
「你知道這就是他！」
「我不知道！沒有看到臉，我才不信這是江慎行！」
顧連城讓手下把他推到了顧寧煙的旁邊，他拉住她的手，「煙兒，你不要擔心，我以後會好好照顧你的！」
「我不需要你照顧！」
「他都死了，你還想讓誰來照顧？」
「我不需要照顧，既然我相公都已經死了，我也不打算獨活！」顧寧煙大聲道。
讓她也去死當然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她根本就不覺得這個尸體是江慎行的。
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因為不想這個假王爺對她有非分之想罷了。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江慎行真的已經死了的話，她……
「你在想什麼呢，煙兒？」顧連城震驚的看著她，她從侍衛那里抽了一把劍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好像真的要砍下去似的。
顧寧煙臉上卻沒有一點害怕的表情，但是顧連城看著心驚。
「我想死。」
「別別別……」顧連城突然有點慌，「你不想……你不想給你相公報仇嗎？他死的那麼冤枉，連是誰殺的他你都不知道呢吧？」
顧寧煙搖頭，「不想，我只想隨他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