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啊……」
「當然是真的！」石頭說這話的時候，都是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顧寧煙輕咳了一下，「好了好了，先不說那個了，石頭你去帶人照看一下那些病患，寶來你可不可以幫我看看，這幾樣東西里，哪些含有穿腸粉了的？」
石頭得了令趕忙去忙了，顧寶來卻迫不及待道，「是水里，煙姐姐。」
她剛剛猜到之後，就驗證過了。
不過她不敢說，尤其是陸川這個外人在這里，要是讓他把這事兒宣揚出去，以後誰還敢來這里吃飯啊。
不過顧寧煙都直接問了，就說明陸川已經知道了。
而且既然顧寧煙已經能夠搞定中了毒的人，那穿腸粉已經不再算是毒藥了。
顧寧煙低頭看了看裝水的碗，清澈的水，沒有一點雜質，端起來聞了聞，也是沒有異味的。
難怪廚師和伙計都沒有看出來這水有問題呢，就算是她，也不會輕易發現這樣的毒。
「這水可是從咱們院子里的井里打出來的？」顧寧煙問道。
顧寶來搖頭，「並不是，剛開始就是從井里直接打出來的，但是沒發現問題，所以我就去水缸里看了，這一碗，是水缸里的水，可見是我們的缸里被人下毒了，為了驗證這個想法，我特意去廚房看了下，水缸里都是這樣的。」
顧寧煙抬頭，「你怎麼驗證的？」
這毒無色無味，她怎麼驗證的？
「順子，去把我剛才實驗的那幾只雞拿過來。」顧寶來招呼了一聲伙計，然後她轉頭向顧寧煙，「煙姐姐，除了我們內部人，就沒人能接觸到我們的水缸了，所以煙姐姐你猜這個內鬼是誰？」
顧寶來的猜測，和顧寧煙想的一樣。
顧寧煙看著順子進了廚房，也想不出這個內鬼會是誰，看了下外面的天色，已經是中午時分，問道，「慎行還沒回來嗎？」
「慎行少爺！」順子的聲音不是從廚房里傳出來的，倒像是從外面？
「啊——疼疼疼——慎行少爺饒命啊！」接著傳來的是順子的大叫聲。
顧寧煙眨眨眼楮，顧寶來也眨眨眼楮，「剛慎行哥哥回來了啊，知道了事情之後什麼也沒說，就到後面去了。」
所以去了後面的慎行，為什麼要對順子出手？
順子是最近店里招過來的伙計，二十歲出頭，還沒成親，家里有一位老母親。
當時老母親正在重病，他又家境窘迫拿不出錢救治，眼看著母親不行了，他這個兒子卻知道連口薄棺材都不能給母親買，這樣絕望的生活讓他痛苦不堪，那天趁夜，他在店門口坐了很久，後來終于起身，卻是要自殺。
顧寧煙攔下了他，給了他一個小二的差事，還提前預支工資讓他回家救治老母親。
母親得到救治，順子也安穩的留在了這里。
平日里，顧寧煙知道他家境不好，經常給他打包一些好飯菜回家，他每次看到顧寧煙，都是一副感激不盡的表情。
所以他……
顧寧煙抬頭看向廚房，就見慎行已經壓著他出來，慎行稍微一動手，他感覺自己就被抽走了半條命，此時正齜牙咧嘴，疼的哇哇大叫。
「怎麼回事？」顧寶來驚訝問道。
她只是讓他去取那幾只用來驗證水有毒的雞，怎麼還被慎行哥哥壓過來？
「雞不是就在廚房嗎，而且還因為喝了毒水死了，你怎麼從後門到外面去了？」顧寶來皺著眉頭。
順子……不會是內鬼吧？
「煙姑娘饒命，寶來小姐饒命啊！」順子大叫著，含糊又快速的吐著幾個字。
「順子，你剛到後面干什麼去了？！」顧寶來追問道。
「我……我……」順子的眼楮里明顯是惶恐。
江慎行把他一把丟在地上，他也沒爬起來，直接就跪在了地上，連連磕頭。
「自己說，說清楚，你干什麼去了。」慎行道。
可見順子是很害怕江慎行的，他一開口，順子全身都哆嗦了一下，「我……我……煙姑娘對不起……」
好了，可以肯定了，順子真的是內鬼。
顧寶來惱怒起來，忍不住抬腳在他身上踹了一下，「我煙姐姐救了你的命，也救了你母親的命，你口口聲聲說要當牛做馬報答煙姐姐，你就是這樣報答的？！」
「煙姑娘對不起！都怪我！都怪我！真的都怪我！」他開始瘋狂的抽打自己的臉，「啪啪」的聲音可見他力道很大。
打自己打的倒是挺有誠意的。
不過他從事前，到事發，再到事後，不是一直裝的很好嗎，他們根本就沒考慮到他身上。
怎麼他們還沒來得及想呢，就被慎行給抓出來了？
顧寧煙抬頭，疑惑的看向江慎行，江慎行攤手，「我就知道凶手會藏不住，就一直在房頂看，正看到他鬼鬼祟祟的出來，手里費勁的提著水，挪到井旁邊就要往里倒。」
銷贓？
有這麼銷的？
「我看你是存心想讓井里的水也被污染，想害死我們所有人吧？！」顧寶來不解氣的，又踹了幾腳，「我知道你無緣無故不會做這事兒，說，是誰指使你的？！」
「別動！」慎行上前一步拉起順子，卻還是晚了。
他的嘴角流出鮮血來，直挺挺的倒下去。
「咬舌自盡？！」顧寶來瞪大了眼楮，沒想到順子這麼剛烈。
慎行強行搬開了他的嘴，無奈道，「嘴里面有毒，救不了了。」
一般的咬舌自盡，如果搶救及時，還是可以救的。
但是有毒就沒辦法了。
慎行把順子的尸體丟給石頭去處理，「可見對方是做好了萬全準備了。」
顧寧煙皺著眉頭，現在好不容易找出來的一條線索，就這樣又斷了。
敵人在暗，對方想要搞垮她，還是要搞死她，都很難確定。
到底是誰，在為了什麼？
「煙姑娘，現在……怎麼辦？」石頭抱著順子的尸體問道。
「厚葬吧。」順子人應該不錯，顧寧煙覺得，他這麼做應該不是本意，可能有什麼苦衷吧。
尤其是他現在都死了，死者為大，顧寧煙也懶得和一個死人計較了。
顧寶來撇撇嘴，很是不開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