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次他嘴賤說過一次不願意去李姑娘的生辰宴之後,江慎行像是就把這件事情給記住了一樣,在顧寧煙面前有事兒沒事兒就拿出來說,而秦子規明知道他在針對自己,自己說過的話還沒辦法反駁什麼。
氣的心肝脾胃肺都覺得疼。
「你怎麼那麼多話?」顧寧煙更是頗為不滿,伸手抱住江慎行的胳膊道︰「他對我怎麼就溺愛了?像是你怎樣沒事兒嚇唬人的好?就你這個性格,要不是有現在這個身份,以後怕都找不到媳婦!」
秦子規找盲點的能力極強,微微挑眉反問道︰「你的意思是,有小侯爺的這個身份,你就願意當我媳婦?」
「滾滾滾!你別說你是小侯爺了,就算你是皇帝,我也絕對不會看上你這樣的。」顧寧煙求生欲十足地抬眼望向江慎行,果然看見對方眸子里面黑沉沉一片,顧寧煙當即心有余悸,補上一句夸獎道︰「你自己說說你,你哪里有他好了?小侯爺的身份有什麼用?」
江慎行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
什麼都知道的孫佔就只是低頭喝水,裝作自己什麼都沒听見。
太亂了,這三人的關系太亂了,還是安全一點兒裝傻比較好。
三人的隨口聊天並沒有說多久,因為在聊了幾句之後,就听見了一陣腳步聲。一人走路極其緩慢,而另一位听上去更加局促一些。
等走進了,就能听見兩人實際上正在說話。
听上去,就是府衙的聲音︰「您吩咐的事情我怎麼能不好好做呢?已經完全按照您的吩咐辦妥了,現在應該已經從牢里出來了。您看,其他人要怎麼處理?」
「京城來的那些人?不用管他們,成不了什麼風浪。」男人的聲音听上去倒是十分淡然,抬腳靠近府衙大堂道︰「此事之後,青幫會息鼓偃旗一段時間,還仰仗著大人多多照料了。」
話里說的是仰仗,實際上卻沒有半分尊敬的口氣。
身為朝廷官員,府衙卻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連連點頭道︰「是是是,一定會好好照顧的,您放心。」
兩人說著話的工夫,正好走到大堂門口。
兩撥人一對上目光,臉色那叫一個精彩。
秦子規搖著自己的扇子,皮笑肉不笑道︰「沒想到府衙大人您還有這樣的經歷啊,真是沒看出來。是朝廷給的俸祿養活不了您了,所以您還要做個別的什麼兼職麼?」
府衙也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會出現在自己的地盤上,而且,居然沒有人知道!
「這,這!」府衙第一時間不是跟秦子規解釋,而是轉頭對著一身月白的貴公子道︰「夏公子,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什麼都不知道啊!不是我告的密!」
夏恆冷笑一聲,倒是沒往府衙的身上想,而是眯眸看向江慎行道︰「江尚書,我們又見面了。」
如果當時在路上知道眼前的人是江慎行,他一定當場解決,不留後患!
「青幫的大當家看上去是個女人,實際上她不過是你擺在外面的一個幌子。青幫真正的寨主,是你夏恆。」江慎行也準確地叫出對方的名字,微微勾起唇角笑道︰「久仰大名。」
能調查到這一步,就已經足夠讓夏恆心寒了。
他還不等說話,就听府衙大聲道︰「你們以為這是什麼地方,可以讓你們隨便放縱嗎?!你們四人也敢闖我府衙,就不怕有去無回?」
顧寧煙坐在椅子上晃蕩著腿,懶洋洋地打個哈欠道︰「是你自己沒想明白吧,我說府衙大人,你看看這麼大的一個院子,一個人都沒有……就不覺得稀奇嗎?」
別說是院子里沒有人了,她進府衙之後的一路上都沒看見人。
就算是再傻也應該知道,這里已經被江慎行處理過了。
果然,府衙臉色一白,四下一看,才發現居然真的沒有人。
「是不是很好奇你的人都去了什麼地方?」秦子規勾唇一笑,幸災樂禍地道︰「自然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去將青幫隱藏在城里面的店鋪守衛了。也多虧了你們和青幫之間互相勾結,才能讓我們這麼方便地找到這些地方。」
雖然他當時也很奇怪江慎行為什麼如此篤定城里還有青幫余孽,也很好奇江慎行為什麼肯定府衙也和青幫有勾結,但是事實證明,江慎行的腦子好像是比他好使那麼一點點。
夏恆默默後退一步,像是打算給自己找後路,一邊道︰「你們就不想知道,青幫為何能在這里這麼久,又為何能在天子腳下存活麼?」
面前不過是三個文官而已,夏恆倒是不太慌張,只要能保持一定的距離,憑著眼前的這三個人還留不下他。
至于江慎行身邊的顧寧煙,夏恆根本就沒放在眼里。
「不好奇。」
見他動作,三人根本就沒有要動的意思。
孫佔甚至轉頭看向江慎行問道︰「現在這麼長時間,去商鋪的那些人應該已經回來了吧?現在去換班休息的話,明天早上正好輪到押解嫌犯。嫌犯就按照之前我們說好的方式押解回京城吧,雖然人多了一點,但也不是分不開。」
「你們都是什麼時候商量好的,我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顧寧煙抓心撓肝的好奇,她明明一直都和江慎行在一起,為什麼什麼都不知道?
「男人的事情,告訴你干什麼?」秦子規一臉嫌棄,反手將一塊糕點塞進顧寧煙的口中︰「你就老老實實吃你的東西看熱鬧就得了。」
眯眸看向秦子規,江慎行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他溫柔地將顧寧煙嘴里的糕點拿出來,又擦掉她嘴角的殘渣,溫聲道︰「你中午不是睡了一會兒麼,我們姑且商議了一下。」
微微一頓,江慎行撇清關系︰「我和孫大哥。」
言下之意就是,秦子規就在旁邊听著,基本上是什麼都沒干。估模著要不是因為現在顧寧煙還在這里,秦子規就已經覺得無趣自己離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