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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一十章︰歷史的慣性

面對殘暴的薩魯法爾大王,一名和平之鴿的官員顫巍巍拿出一封信,忐忑的說道︰

「大酋長,這是麥迪文的信,讓我們轉交給你。」

麥迪文?

薩魯法爾倒吸一口涼氣。

成為大酋長後,薩魯法爾不敢太過放肆,盡量收斂,就是因為擔心麥迪文的干涉。

打開信看了一眼,薩魯法爾狂妄的說道︰

「原來是要對付布萊克摩爾,他不過是一只蒼蠅而已,我隨時能把他拍死,等我騰出時間,我就去取下他的頭顱。」

雖然口出狂言,薩魯法爾不敢真的出兵希爾斯布萊德丘陵。

奧格瑞姆.毀滅之錘和格羅姆.地獄咆哮的簽名,成為他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

必須等待伊崔格的調查結果。

希爾斯布萊德丘陵。

隨著越來越多人口的涌入,這塊洛丹倫偏遠的土地逐漸變得繁榮。

一座座村落建立,開墾了大量的農田,只等第二年春天到來。

布萊克摩爾采取修生養息的方式,減免了賦稅,贏得了民心。

大量貴族階層涌入,其中不乏軍政方面的人才。

布萊克摩爾的帝王之心展露猙獰,恩威並施,成功讓桀驁不馴的貴族為他效力。

陽光明媚,布萊克摩爾與黑袍人輕裝簡從,在自己的領地上巡邏。

眼望著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布萊克摩爾憂愁的說道︰

「洛丹倫依舊在獸人的鐵蹄之下申吟,我覺得時機已經成熟了,何不進攻提瑞斯法林地,消滅薩魯法爾的暴政?」

黑袍人笑著搖搖頭,見到一名農夫在田間收拾雜草,上前問道︰

「你覺得泰瑞納斯國王的統治如何?」

農夫抬起頭來,並不認得這兩位,發自內心的贊嘆道︰

「泰瑞納斯國王是天命之英主,人類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國王,功勛無人能及,我崇拜他。」

布萊克摩爾不服氣︰「泰瑞納斯國王對百姓苛以重稅,拿走你們最後一粒糧食養活獸人,怎麼還可能是偉大的國王?」

農夫撓撓頭,不好意思道︰「這事咱想不通,也不願意去想,泰瑞納斯國王是個好國王,這總不會是錯的。」

逼迫得百姓背井離鄉,遠離世世代代生活的故土,這豈能是好國王的作為?

布萊克摩爾只能無奈的嘆息一聲,米奈希爾家族統治洛丹倫多年,泰瑞納斯國王在位超過五十年。

這可怕的慣性,不是一時的暴政能轉變的。

兩人繼續前行,見到有女子在河邊打水,面若嬌花。

黑袍人上前問道︰「小姑娘,你如何評價獸人?」

「獸人是艾澤拉斯的救世主,他們仁慈而又善良,我喜歡。」女子不假思索,月兌口而出。

布萊克摩爾表情垮了下來,暗道和平之鴿的宣傳果然厲害,在人民心中形成根深蒂固的概念。

黑袍人又問道︰「那麼你覺得薩魯法爾大王如何?」

女子低下頭,有些靦腆道︰「薩魯法爾大王是真正的大英雄,大豪杰,我所崇拜的偶像,若是,若是」

「不要說了。」

布萊克摩爾氣惱的打斷了女子的話,轉頭就走。

過了好半晌,布萊克摩爾很不理解的問道︰「為什麼會這樣?不應該呀!」

黑袍人淡淡的一笑,道︰「自古以來,君王都在兩個方面權衡,一是樹立自己的威信,第二是施以仁政。」

布萊克摩爾莫名其妙︰「我覺得這兩者並不沖突!」

黑袍人苦笑道︰「仁政難,無論你怎麼做,也不可能讓所有百姓都滿意。相對來多,樹立威信要簡單一些,百姓們習慣于服從,喜歡人雲亦雲,很少有自己的思想,泰瑞納斯國王在仁政方面做得很差,但依靠著天然的信仰,在樹立權威方面,絕對是一把好手。」

布萊克摩爾低頭思索了好半晌︰「你是說聖光?」

黑袍人點了點頭︰「沒錯,正是依靠聖光,泰瑞納斯國王讓自己變得偉大,所以他才會重用烏瑟爾。」

布萊克摩爾終于明白了自己的軟肋所在,喃喃道︰「我不是聖騎士,同時也不信奉聖光。」

黑袍人重重的嘆息一聲︰「若是我們殺回洛丹倫,百姓們不會奉你為王,他們會從茅坑中撈出泰瑞納斯,從城頭解下烏瑟爾,依舊奉他們為主,還會編造出一套忍辱負重的故事,而你最多只是奉旨討伐逆賊。」

布萊克摩爾眉頭皺著︰「若是能解救洛丹倫百姓于苦難,成不成為國王倒是無所謂?」

黑袍人哀嘆一聲︰「只要泰瑞納斯依舊是國王,百姓就不會過上好日子,你以為他會汲取教訓麼?他仍然會逼迫百姓割肉養活獸人。」

布萊克摩爾閉上了眼楮︰「我明白了,時機還不成熟。」

黑袍人冷靜的說道︰「起碼也要等泰瑞納斯和烏瑟爾中一人不堪受辱而死。」

泰瑞納斯不想死。

即使深陷茅坑之中,身上爬滿了蛆蟲,每日被眾多的洛丹倫百姓參觀,指指點點,他也不想死。

多虧下半身是食尸鬼的結構,使得他的生命力異常的頑強,能夠在這種惡劣的情況下活下去。

然而在他的意識深處,一點黑暗逐漸的擴散。

初時只有一個芝麻大的小點,很快就變成了雞蛋大小,最後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型。

「歷史會怎樣評價你呢?泰瑞納斯國王!你成全了獸人,壓碎了洛丹倫的百姓的骨頭,榨干了最後一絲骨髓。一個愚蠢的國王,一個出賣人類的國王,又被獸人扔到了茅坑里,看看你這幅模樣,你難道不覺得恥辱麼?」

「我是人類最偉大的國王。」泰瑞納斯堅定著信念。

「你的所作所為和偉大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那個聲音繼續道︰「你只會成為歷史的笑柄,看呀,無數的冤魂圍繞在你的身邊,他們都是被你殘害的洛丹倫百姓,沒有任何一位國王,會因為殘害本國人而成就偉大。」

泰瑞納斯驚訝的發現,四周站著數不清的陰魂,或者枯干瘦弱,或者渾身浴血,冷冷的打量著他。

「我的偉大不容置疑,我的所有決定都是正確的。」泰瑞納斯奮力的反抗。

「多麼空洞的言語,你看看自己的處境,你還認為是正確的麼?」黑影嘲笑道。

泰瑞納斯死死咬住嘴唇,終于崩潰了,淚水止不住的流下。

「可惜,連你的淚水都是臭的,泰瑞納斯國王,你無力反抗,你只會成為茅坑里的一塊腐肉。對了,忘記告訴你,光明使者烏瑟爾被薩魯法爾掛在城門口,受盡了侮辱和折磨,他的悔恨讓我很是受用。」

「烏瑟爾!」

泰瑞納斯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了。

「投身黑暗吧,泰瑞納斯國王,我將為你復仇。所有人,都該死,包括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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