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娜,我可憐的女兒。」
戴琳悲傷的望著漂浮在空中的吉安娜,印象中的小女孩,已經成長為一名了不起的法師,戴琳本以為能夠冷靜的面對,但事到臨頭,他才發現自己並沒有準備好。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傷害卡雷苟斯?」
吉安娜怒目圓睜,高聲訓斥著自己的父親。
戴琳意外的看著金發飄飄的女兒,才意識到女兒已經是一個大姑娘,她應該有自己的感情生活。
但卡雷苟斯絕非良配,不說龍族和人類,本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生命體,存在著巨大的種族差異,卡雷苟斯身為藍龍族的廢物,又怎能能配得上優秀的吉安娜。
戴琳就如普通的父親一樣,對自己的女婿要求極高,憤憤然道︰「不,不,吉安娜,你和卡雷苟斯是不可能的,放棄吧,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語所迷惑,真該死,你怎麼會有這種愚蠢的念頭?」
「你說我愚蠢,父親!」
吉安娜加重了語氣,嘴角帶著嘲諷之色︰
「很抱歉,我非常不習慣這個稱呼,海軍上將戴琳,事實上,你從來沒有真正盡到父親的責任,我不怪你經常出海,畢竟你有很多事情要忙,可是即使在家庭相聚的時候,你也總是忽略我的存在。」
戴琳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因為海潮賢者的預言,戴琳對吉安娜難免心生警惕,態度有所區別,戴琳誠懇的解釋道︰
「如果曾經你造成了傷害,我非常的抱歉,但是我不明白,你怎麼變成了這幅模樣,竟然自甘墮落,與一群野獸為伍。」
吉安娜忽然笑了,笑得花枝亂顫︰「父親,我必須感謝你,這些都是你教給我的。」
「我?」戴琳听後莫名其妙。
吉安娜眉宇間露出回憶之色,低聲道︰
「知道麼,父親,小時候我和普通的小女孩一樣,對身為父親的您非常崇拜,或許你沒有注意,我一直在暗暗觀察著你,學習你的為人處事,你如何高明的解決問題。」
戴琳驚訝的望著自己的女兒,他這才意識到吉安娜是如此的陌生。
海上王國庫爾提拉斯,雖然是人類七大王國之一,但畢竟不如內陸國家相對和平,在戴琳接觸的人之中,多數都是海上的亡命之徒,刀頭舐血的走私者,凶殘好殺的海盜。
與狡詐陰險的凶徒打交道,戴琳就要比他們更加的狡猾,這其中難免有各種骯髒的交易,歹毒的陰謀,暗中的勾結。
戴琳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好人很難在海盜中生存,他的手中同樣沾滿了數不清的鮮血,一直以來戴琳都在小心翼翼,沒想都被吉安娜看去了。
吉安娜望著目瞪口呆的父親,驕傲的揚起頭顱︰「父親,你的所作所為就是最好的榜樣,每當有疑惑的時候,我就將自己關在圖書館。還好,我們普羅德摩爾家族收藏著各種珍貴的古書,那里面記載著與書本上截然不同的歷史,我從中學習到了很多。」
真實的歷史都是骯髒不堪的,尤其是庫爾提拉斯的建國過程,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黑暗歷程,髒到必須用虛偽的歷史來掩蓋。
戴琳無奈的嘆息道︰「吉安娜,很抱歉讓你看到那些骯髒的黑暗,你還太年輕,無法分辨其中的是非曲直。」
吉安娜露出一副好笑之色︰「是麼,父親,在書中我看到了無數像是薩爾一樣的人物,他們吃盡了無辜者的血肉,在歷史上,他們都有一個響亮稱呼,叫做英雄。沒有一個英雄是干淨的,而我只是不想被人吃掉,向那些前輩英雄學習罷了,這也有錯麼?這個世界的道理很簡單,或者被吃掉,或者吃掉別人,別無選擇。」
戴琳眉頭狠狠皺著︰「吉安娜,你錯了,有些時候做事是需要一些手段,但一定要保留底線,無論我們通過何種骯髒的手段成為統治者,但只要坐上這個位置,就要履行自己的職責。」
「哈哈,父親,你還在用這種欺騙小孩子的把戲。」
吉安娜放肆的大笑道︰
「身為王者,必須守護自己的國土,保護人民,但我看到的是什麼?這個世界遭受過多次小規模的燃燒軍團入侵,我發現一個規律,凡是那些真正抵抗軍團的,最終都被污蔑為滅世者,那些出賣人民,與軍團勾結的,反而成為歷史上響當當的大英雄,大豪杰。」
戴琳嘴角微顫,面上的肌肉微顫,好半天沒有說出話。
歷史畢竟是勝利者書寫的,顯然與燃燒軍團勾結,更加容易成為勝利者。
吉安娜露出一副向往之色︰「我真的很想與燃燒軍團打交道,成為他們的一員,尤其是那些恐懼魔王,只憑狡詐就能活上幾萬年,當我毀滅了無數世界,功成名就之時,父親,你應該為我感到驕傲。」
戴琳吃驚的望著吉安娜︰「所以你喜歡的不是卡雷苟斯,而是隱藏在他體內的恐懼魔王,該死,你在走向墮落的深淵。」
「喜歡,多麼可笑的用詞,只是互相利用罷了,我早就知道這個世界沒有所謂的愛情,有的只有交易,你的死也是交易的一部分。」
吉安娜面目扭曲,雙目亮晶晶,閃爍著邪惡的光芒,一股凶煞的氣息涌出,仿佛是女版的恐懼魔王︰
「父親,王權之下無親情,這都是你教給我的,請不要怪我的無情無義,就如你當年要將我嫁給贊達拉帝國,何曾考慮過半點親情,今日的你必然死在這里。」
轟!
一顆巨大的寒冰球轟出,飛速旋轉的寒冰球,帶著數不盡如刀鋒般的冰屑,呼嘯著飛向戴琳。
砰!
一聲巨響,寒冰球炸裂了,戴琳的槍口冒出一股白眼。
得意的魔法瞬間就被破掉了,這讓吉安娜有些意外,憤怒的吉安娜呼吸中都帶著怒火,召喚了恐怖的暴風雪,數不盡的冰刺從天而降。
戴琳左手持劍,右手持槍,利劍斬出一道道光芒,槍聲接連不斷的轟鳴,暴風雪迅速消散,這讓吉安娜大吃一驚。
「我的女兒。」
戴琳的氣勢截然大變,從一個對女兒無可奈何的父親,變成了一座巍峨聳立的高峰︰
「我們普羅德摩爾家族能夠成為庫爾提拉斯的領袖,靠的不僅僅是陰謀詭計,還有我們超強的實力,能夠壓制一眾野心勃勃的海盜。」
戴琳展示出了遠超平常的實力,讓吉安娜稍稍有些意外,但隨後她就明白了。
「呵呵,父親,你瞞不了我的。」
吉安娜畢竟是一名大法師,很快就看穿了一切︰「你只是與這艘魔法船融合在一起,成為它的祭品,這樣的狀態能夠維持多久呢?」
「足夠毀掉奧格瑞瑪。」戴琳信心十足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