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繡笑著抬步進去，「女乃女乃可是有事?」
老夫人急忙放下杯子，咳嗽兩聲，拉了人坐到身邊，「可不是，等你好久了，快過來坐。」
她身後的蘇阮兒跟著請了安沉默不語的坐到馬芳菲身邊。
察覺到女兒低沉的情緒，馬芳菲暗中拍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茶都涼了，桂嬤嬤換杯熱水來，順便給我倒杯。」
這兩天老夫人身子不爽利，茶更是不宜多喝的。
桂嬤嬤眼角含笑，嗯了一聲，帶著人來給她倒水。
老夫人那里管她，拉著蘇錦繡的手不放，試探性的問道，「今兒玩的可開心?」
蘇錦繡揮揮帕子，感覺上面都染著一股子酒氣，「感覺不錯。」
「之前你身子不爽利，也沒去過，這次居然剛好就踫到公主主辦了。」
說起這事兒，老夫人眼里滿滿的都是笑意。
顯然，蘇錦繡和公主關系好的也是她想看的事情。
馬芳菲趁機湊話道，「老夫人，你瞧兩位小姐今兒可是為門爭光了，咱是不是該慶祝慶祝?」
最好能順便將阮兒的嫁妝解決掉。
老夫人哪兒能不知道她打得什麼算盤，笑容淡下來道，「如今咱們已成了別人的眼中釘，該低調還是要低調些的。」
「是。」馬芳菲揉揉帕子，低頭退了下去。
老夫人卻嘆氣，揮揮手讓桂嬤嬤拿了兩個盒子來道，虛點點姊妹倆道。
「你們的婚期將近，我這當祖母的也拿不出什麼好東西，這兩幅頭面就當是給你們的添妝了。」
說著，桂嬤嬤緩緩打開了兩個盒子，雖都精致無比，但卻也能簡單的看出來兩幅不同的價值。
蘇阮兒咬唇，主動接過來那副看起來較低一等的頭面，果然看見了老夫人眼中的滿意。
將東西給了他們，老夫人捂著唇角咳嗽兩聲也沒了精神，只揮手道，「你們都先下去吧，馬姨娘留一下。」
聞言，馬芳菲腳步一頓，安撫性的看眼蘇阮兒，待眾人退下，這才輕聲問道。
「不知老夫人留奴婢下來所謂何事。」
老夫人靠在一邊閉目養神，聲音輕的幾乎听不見。
「你也別因為這個不高興，你當家期間都做了什麼，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懶得跟你計較。」
說著，老夫人慢慢睜開眸子，里面冷冽的光嚇了馬芳菲一跳，「一些事情我不想說，但不代表我不知道，若你還敢因此生事，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畢竟，宰相家的兒媳不需要個姨娘當娘！」
馬芳菲臉色一白，膝蓋發軟，砰的一聲就跪倒了地上。
見狀，老夫人微微搖頭，「下去吧，好好想想。」
馬芳菲藏在袖子里的手都在顫抖，她緊咬著下唇，輕聲退了出去。
待回到院子里，蘇阮兒果然在對著那副頭面生氣，見她回來，急忙道。
「姨娘，你說女乃女乃那是什麼意思，她要是想折辱我的話，明說就是，何苦來這出。」
馬芳菲白著臉，有苦說不出，她慢慢走到梳妝鏡前抽出一個妝匣給她道。
「這些你拿著，算是姨娘給你的添妝，至于你女乃女乃那邊……」
說著，馬芳菲頭疼的揉揉額角，她是萬萬沒想到老夫人居然能知道她原先貪污的事情。
念此，她垂下的眸子里閃過一道狠厲，看來，她的人里已經出現叛徒了。
如此，蘇阮兒才發現到她的不正常，急忙將妝匣隨手扔到桌上，跑過來扶她坐下，氣憤道。
「姨娘，你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女乃女乃難為你了?」
馬芳菲一把將她拉到身邊坐下，捂著她的唇，小心的往外看了眼。
「你別多想，你女乃女乃也沒為難姨娘，你乖，回去好好籌備嫁妝，其余的交給姨娘就行。」
說起這事兒，蘇阮兒就不服氣的哼了聲，開口道，「姨娘，我不想嫁給周成仕了。」
馬芳菲聞言也不驚嚇，她戳了戳蘇阮兒的頭沒好氣道，「我是你娘，你覺得還能瞞過我不成，告訴我，你是不是相中太子爺了？」
這話，饒是蘇阮兒都臉紅的垂了下眸子，她嗔怒一聲，「姨娘！」
馬芳菲卻拉近了兩人的距離低聲道，「這兒就我們兩個人你怕什麼，姨娘也不瞞你，若你相中了太子的話，依你的身份，怕是只能做個妾室。」
就算她再怎麼不甘心，那也必須承認，若是蘇錦繡那種身份的話，太子妃還是可以考慮考慮的。
但是蘇阮兒，就算是宰相家的嫡長子那也是不會考慮娶她做正室的。
周成仕之所以能與她定下來，一來是因為蘇錦繡之前太過于不像樣子，二來，他將來不能繼承家業，不過是分萬兩銀子分家的結局。
「妾室便妾室了。」
蘇阮兒無所謂的聳肩，太子的妾室那也是一般人所不能及的。
馬芳菲眼里卻帶著一絲復雜，她當了這麼多年姨娘，雖面上看著風光，但內里的辛苦又有誰知道?
她所生的子女那都是登不上台的庶子，而她，也是拿不出手的妾室，她怎麼忍心讓蘇阮兒再走一遍這樣的路呢？
「你讓我再想想。」
蘇阮兒卻完全沒將這放進心里，陪著她又說了會兒話，這才告退回了自己的院子。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來到出嫁前一周的蘇錦繡贊嘆的看著面前的成品，「果真是不錯的手藝。」
繡娘臉紅著輕聲道，「還請小姐試上一試，若是不合適的話，咱們也好改。」
看著面前豆葵年華的少女，采芯也是忍不住紅了眼眶，催著她去了屏風後換衣裳。
蘇錦繡也是歡喜，拎了東西過去，再出來時，她小心翼翼的將長長的裙擺放在地上，睫毛簌簌的抖著，仿若花中仙子。
采芯下意識放輕了呼吸，生怕驚擾到她的模樣，「小姐真美。」
「瞧你的樣子。」
蘇錦繡噗嗤一笑，她前世听慣了別人對她的贊揚，但今日總歸是不一樣的。
繡娘卻認真了神色，上前幾步幫她量著腰圍，「這里可以再收收，小姐換下吧，奴婢讓她們在改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