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順著冰川的縫隙撒到了內部的小空間里, 晶瑩的冰面被分為光與暗的兩部分。
帝闕半低著頭坐在陰影中, 看不清表情,他摩挲著手中的石頭,頓了一下才回答道︰「我會去看看的。」
鶴辭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爸爸媽媽,故意嘆氣, 「我好像變成了傳話筒。」
帝闕輕笑一聲, 對著鶴辭伸出手,明亮的陽光撒在他白皙修長的指尖,「來。」
「這些事我都會處理好的, 你還是想一想,絨毛什麼時候才能掉光吧。」
鶴辭不服氣的叫了兩聲,「你還說!我這都差不多了…」
帝闕看著鶴辭一晃一晃的走過來,自然的伸出手,想像以前那樣抱抱他。
可是剛一抬手…
他猶豫了一下,最後只是模了模鶴辭的小腦袋,另一只手拐了個彎,攤在鶴辭身前, 「琥珀再給我看看。」
鶴辭沒發現帝闕的奇怪動作,他很听話的把琥珀放在了帝闕手上,也不管他要干嘛。
因為一轉頭, 他的視線就被地上那一片各色的寶石貝殼勾走了。
「這是…」鶴辭奇怪的看著帝闕,「你在點家當麼?」
家當?
「想什麼呢?」帝闕抬眸掃了鶴辭一眼,屈指給了他一個腦瓜崩。
「誒!」鶴辭偏過頭,卻沒躲過這一擊。
帝闕揚眉一笑, 看到鶴辭警惕的往邊上挪了挪,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本源空間東西多著呢,這些都是不重要的小石頭。
帝闕認真的觀察著手中的琥珀,似乎並沒什麼特別的…
等等,那個氣泡里的水…變少了?帝闕輕輕晃了晃,原本佔了氣泡內膽九成的液體,現在只剩下了一半。
可這里面…是密閉的呀。
帝闕眉頭微皺,十分不解。
或許是沒在陽光下看的原因,那顆暗紫色的種子上,居然多了一些淡綠色的條紋狀裂縫,十分細小,非常不顯眼。
現在帝闕倒是有些不確定,這裂紋是不是之前就有。
鶴辭試探著啄了啄那些顏色不一的貝殼,悄悄抬頭,發現帝闕並未看過來。
他興致勃勃的給那些貝殼單挑出來分成一堆一堆的。
他倆這邊歲月靜好,可是外邊的族群卻十分熱鬧。
「你…賊鷗!?」岑譽剛從水里冒出頭,還沒等找到帝闕在哪,就看到一只巨鳥,朝著他直直的飛來。
他連忙潛入水下,又從旁邊的冰窟再次探頭,倒吸了一口氣,「進化賊鷗?」
雷影扇了扇翅膀,收斂了攻勢停在一旁,歪了歪頭,「進化海豹?」
他倆一高一低,大眼瞪小眼。
上兩天,雷影跟著南硯與鶴辭把那些阿德利企鵝往遠處趕了趕,就得到了一大盒食物。
也不是她投機取巧,因為這里實在是不怎麼適合賊鷗捕魚,能有加餐真的太好了。
雷影剛剛以為是普通海豹來抓帝企鵝,還想著又到了自己立功的時候了,可一看是進化海豹…
雷影︰好失望。
「你個賊鷗在這干什麼呢?」岑譽滿頭問好,帝闕呢?賊鷗都蹬鼻子上臉了,他怎麼都不管啊?
「幫忙維護這里的安全問題,怎麼了?」雷影不喜歡岑譽的語氣,賊鷗怎麼了?也不是…所有族人都又賊又懶吧。
雷影張開翅膀,做出要進攻的樣子,「你到底干嘛,沒事快走。」
她還要去抓魚呢。
「我找…帝闕。」岑譽上下打量著雷影,就差把不信任這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雷影這暴脾氣!!!
她忍了。
「那你在這別動,不許上來,你冒頭我就飛回來。」雷影回頭看了看帝企鵝群,南硯不知道去哪了,難道…只能去找那個普通企鵝了嗎?
太陽已經升到了天空中央,哪怕是一片雪白的冰川,都因為小企鵝們的成長顯露出了勃勃生機。
瀧霜和源念叨著鶴辭,「我還記得咱們剛回來的時候,他才那麼大一點,唉。」
源想著要安慰瀧霜點什麼,只是他還沒開口,瀧霜先一步感嘆道︰「鶴辭也長大了,咱們明年還是別要孩子了。」
「我不是個合格的母親,養孩子只靠你一個也是不行的……」瀧霜看著不遠處的南遠正帶著弟弟一起玩,「辛月姐好厲害呀。」
「你很好。」源走了兩步,與瀧霜額頭相抵,「我也不想要幼崽…聚少離多的。」
瀧霜美滋滋的清了清嗓子,但她還是頂了頂源的腦袋,「還裝,我看你對鶴辭喜歡的不得了呢。」
源沉默了一會,小聲說道︰「鶴辭是咱倆的孩子…」
瀧霜笑的特開心,余光中忽然看到一只眼熟的大鳥!她抬起頭看著雷影慢慢靠近,有些驚訝。
直接踫到人家秀恩愛的場景,雷影也很尷尬,她低著頭,語速飛快的說,「那邊來了個海豹,說要找帝闕族長。」
源轉頭看去,岑譽把頭部搭在雪地上,懶洋洋的甩了甩尾巴。
「好的,謝謝。」源平和的向她點了點頭,「我這就去找族長。」
雷影一愣,她還以為這只普通企鵝會嘲諷自己…之類的,畢竟她之前敗的慘不忍睹。
「還有什麼事麼?」瀧霜看雷影站那不動,想了想還是出聲提醒。
她對雷影的印象其實挺復雜的。賊鷗捕食幼崽也不是錯的,可是鶴辭差點受傷也是事實…
「沒有了!」雷影立刻搖了搖頭,原地展翅飛走了。
她帶起的一陣風讓周圍那些不敢出聲的族人,又悄悄的往遠處移了移。
岑譽見到帝闕的時候,本能的覺得,這胖企鵝的心情可能不是很好。
「找我?」帝闕仔細的看了看岑譽,沒受傷,那上段時間可能就是去別的地方捕獵了。
畢竟海豹還是要恰飯的。
「有!還是大事!」岑譽眼神示意帝闕,看了一下站在旁邊的源,小聲道,「絕密消息,特別急。」
帝闕假裝沒看懂,和岑譽裝傻,「有事說吧,這也沒外人。」
源奇怪的看了帝闕一眼,沒出聲。
其實…就算帝闕讓他走,他也會偷听一下的。現在源對于各種消息都是來者不拒,說不定听的多了,他哪天就想起來了什麼呢。
岑譽這個角度還得抬頭才能看到帝闕,他有些不爽的變成了人類樣貌,「我是把你當朋友,才特意回來一趟的。」
「你們的進化幼崽應該都能湊合下水了,現在就走,回你們族群,盡力往陸地走。」
「什麼?」帝闕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听錯了。
岑譽糾結了一會,「你也知道我在族里混的…還算可以。」
「海皇離開南極了,族長他、他站在了…大王烏賊那邊。」岑譽這話說的有些艱難。
可是帝闕半天沒反應,岑譽著急道︰「你說話啊?」
「太遠了,我聯系不上海皇。」帝闕搖了搖頭,他這項能力掌握的還不是很熟練。
「誰讓你聯系他了!」岑譽急得差點從水里竄出來,「這消息是很久之前的了,他們都確定了海皇趕不回來了。你現在帶著族人趕快走,什麼事都沒有。」
帝闕並未表態,沉思了一會反問道︰「他們要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海皇不讓干的他們都想試試!篡位不都這樣嗎?
岑譽也算了解帝闕了,他這麼一問就代表…
「臥槽你還想硬剛!那些能上來的大王烏賊就算沒有異能,那體積隨便一翻身就夠咱們喝一壺了!」
返祖的大王烏賊,體積大的可怕。或許是自然界微妙的平衡,海洋里返祖為人魚的,多多少少都擁有掌控海水的能力,只有大王烏賊,沒有。
這把岑譽氣的,一手撐著冰面就想爬上來,結果帝闕一腳踩上,讓他不得不落回水里。
「我會讓族人先走的,算我欠你個人情。」帝闕示意岑譽快走,「快回去,別被你們族長抓到,我還指著你下次再來呢。」
岑譽︰???
這帝企鵝怕不是個傻的?
「等他們上來,就算沒有控水的能力,只是甩動那些觸手,也能把南極攪得天翻地覆了!」
「上次海皇和大王烏賊可就是在你們腳底下打的架,這差點就塌了,沒錯吧。」岑譽一想到那時候差點被砸到,就心有余悸。
可帝闕繼續問道︰「知道大概的時間嗎?」
「這…我也不知道了。」岑譽臉色有些難看,海豹族長,其實是有些防著他的意思。
現任海豹族長接任那天,岑譽覺醒成了他們族里唯一的異能者。只是因為那時他年紀太小,現任族長又有許多的擁護者,不然這族長,當天就要換人了。
「大概,也就是這幾天吧。」岑譽話音剛落,帝闕忽然警戒的站直了身體。
草木皆兵的岑譽被他嚇得一愣,只見帝闕忽然回頭,認真的看著源,「去找南硯,讓其他族人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盡力保護普通企鵝…不用等我,保護鶴辭。」
源被這轉折弄得一愣,但他馬上反應過來,深深地看了帝闕一眼,轉身離開了。
岑譽一頭霧水,「那是你…新提拔的?南硯休息了?」
帝闕看了他一眼沒有解釋,直接躍入水中,化為進化形態向下游去,「他們來了。」
他們?誰們?
岑譽轉身跟上帝闕,游了一會他忽然想起,今天他偷偷溜出來時,似乎…格外的順利!
臥槽,他被詐了!??
繁育地內,瀧霜正和鶴辭講著小時候的趣聞,母子倆湊在一起偷笑著。
看到源和南硯過來時,他們還高興的打著招呼,結果下一秒遠處就傳來了巨大的海浪聲。
數只巨大的觸手從海面甩出,將原本碧藍平靜的海水帶的翻涌而出,他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靠近了帝企鵝所在的這塊冰川。
哪怕是進化帝企鵝,也從沒見過這種場面。
就在那巨大觸手裹挾著海浪正要砸下時,晶瑩鋒利的冰牆在冰川邊緣瞬間拔起,穩穩的,接住了這一擊。
作者有話要說︰ 帝闕︰萬丈冰霜平地起。
明天應該要調整更新時間了,碼字太晚被睡了一覺起來的媽媽說了【心虛】可是網課真的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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