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硯慢慢走到了那些碎冰的邊緣,在沒有確定之前他不敢隨意靠近。
其他的進化企鵝都躲得遠遠的,這個時候他們都格外想念族長,因為若是帝闕族長在這,自然是他下水探路,不管是不是進化海豹都會被擊退。
可現在他們只能是小心試探,如果那碎冰下若是普通海豹也就算了,等一等海豹總會走的,可若是進化海豹…他們這次就慘了。
南硯示意其他進化企鵝後退,扭頭四處看了看,選中了一個不大的雪塊,小心的用腳步聲掩蓋著滑動的聲音。
他有些緊張的清了清嗓子,故意大聲說道︰「你們別離太近,我先去看看。」
那碎冰下的黑影依舊一動不動。
南硯不敢放松小心的掌握好距離,飛起一腳就將那雪塊踢到了碎冰附近。
雪塊浮在碎冰上,還滾動了幾下。
那冰下黑影還是沒動,南硯見狀松了口氣。
可他剛想看一下那黑影是什麼,就看到對方破冰而出,一口將雪塊咬住,托入水下不見了。
企鵝們被這變故嚇了一跳,迅速後撤了一段距離。
站在一旁的南硯都被水花減到了,他甩了甩翅膀,還有些發懵。
回過神後,只覺得心髒都要被嚇出來了,這簡直…太刺激了。
「南…南硯啊,這、這是……」一些膽子大一點的進化企鵝圍攏過來,聲音都有些哆哆嗦嗦的。
南硯深吸一口氣,腦子還有點懵,勉強安撫著其他族人︰「他…好像沒什麼智商,再等一等看。」
過了一會,依舊安安靜靜的。
冷靜下來的南硯覺得不行,這次似乎真的是普通海豹,可若是把進化海豹等來了可怎麼辦?
他讓其他族人等在原地,自己學著帝闕的樣子慢慢磨蹭過去仔細觀察著,確定了沒有其他的動靜,這才忐忑的帶著休息好的企鵝群稍微繞了一點路,從較為結實的冰面上走過去了。
繁育地的冰層下,帝闕剛從一塊較大的冰川下繞過去,就看到了化為人形的岑譽正在和其他族人說著什麼。
雖然是敵眾我寡,但是這突然的踫面,反而是岑譽他們愣住了。
岑譽看清了帝闕,滿腦子都是臥槽,這胖企鵝剛打完架怎麼又下來了,老子傷還沒好呢。
可是他忽然覺得不對勁,往常剛打完架的時候帝闕都不會下來啊。
難到…真的有崽子了?
岑譽這邊猜不出帝闕的想法,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可誰知帝闕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游向了旁邊的魚群。
岑譽︰!?
他被無視了!???
其他的進化海豹自然也看到了帝闕,但是他們都默契的沒有出聲。
直到對方游走了,這才又圍到岑譽身邊,好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問道︰「老大,咱們還要去堵那些捕食回來的企鵝麼?」
這慫也沒辦法,他們這邊,沒人打得過帝闕啊。
岑譽咬牙,面色陰沉的看了他們一眼︰「誰去?你去?」
進化海豹們又不說話了,低著頭假裝自己不存在。
岑譽忽然想到了什麼,抬手點了幾個進化海豹︰「你們繼續去挖冰,再弄個孔出來。」
他想起了帝企鵝在岸上行動遲緩的樣子,不但不生氣了,還托著下巴笑了起來︰「我這次要到岸上去會一會帝闕。」
看他在岸上還怎麼狂!
雪地上鶴辭被比他大的多的數只小企鵝圍在中間,听著他們對自己啾啾啾的說個不停。
「謝謝你幫我找到了媽媽!你好厲害!」與鶴辭差不多大的小企鵝一副要認大哥的樣子,讓鶴辭哭笑不得。
可他還沒來及說什麼就被另外一個毛團抱住了。
「你好白啊。」辛月的孩子比鶴辭大了一圈,沒骨頭似的趴在鶴辭身上,「而且好軟啊,比媽媽的育兒袋還軟!」
其他的小家伙啾啾著往鶴辭身邊湊︰「真的嘛!我也要抱抱!」
小企鵝不高興了,借著自己的體型母雞護崽一樣張著翅膀不讓他們過來︰「你們抱別的去,離我們遠點!」
可他畢竟只有一個小毛團,沒一會他就和鶴辭一起被毛絨絨淹沒了。
鶴辭心里暖暖的。
其實鶴辭這麼受歡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把小企鵝從普通企鵝的搶娃戰爭中「救」出來的事給小家伙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鶴辭看著這些小毛團,眼里都是老父親一般的慈愛,心里直接被可愛的死去活來的,要是有手他真的好想模模看!
可他們還沒說幾句,鶴辭就發現,無論是他見過的還是沒見過的小企鵝,居然都沒有名字!
鶴辭愣了一下,趕緊回想一下帝闕和他交換名字時的反應。
好像不大妙啊……
他維持了那麼久的「無知小企鵝」人設,居然在最開始就沒立住?
他沒來得及想太久,不遠處就傳來了成年企鵝的鳴叫,听起來似乎有什麼規律一般。
下一瞬,站在鶴辭旁邊的小企鵝仰著脖子發出一陣啾啾聲,然後跌跌撞撞的向大企鵝的方向走去。
看到這一幕的鶴辭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父母與幼崽之間獨特的信號。
他歪著頭,看著那對母女找到了彼此,湊在一起低聲說著什麼。
他不自覺的也發出一陣記憶中規律的鳴叫。
理所當然的,沒有回應。
鶴辭說不上心里是什麼感覺。
雖然嘴上不說,但他其實還是很希望父母能夠回來,希望他們可以告訴自己,他…不是沒人喜歡的。
他忽然就沒有剛剛那麼高興了,找了個機會從小企鵝堆里走了出來,有些落寞的在周邊走了走,余光中仔細的觀察著其他的小企鵝。
有的小家伙不想離開育兒袋,媽媽就連哄帶騙的讓他踏出第一步,若是還不听…媽媽們就用喙部捶一頓。
離開育兒袋的小企鵝磕磕絆絆的走在雪地上。雖然媽媽就跟在他身後,但小企鵝還是會時不時的摔倒,每到這時企鵝媽媽就快步走過去,小心的扶著小企鵝。
鶴辭看了一會,若無其事的抖了抖翅膀,他有帝闕哥哥呢!
雖然…帝闕又去捕獵了。
鶴辭之前還很擔心帝闕下海,但是養傷期間,他被帝闕的傷口恢復速度驚到了。
也終于理解了所謂小傷的含義。
他打起精神往回走,卻隱約听到了一些聲音,鶴辭想了想,悄悄的靠了過去。
企鵝媽媽看著自己活潑的幼崽,欣慰的同時也有些擔憂,「也不知道我的伴侶什麼時候能回來。」
她旁邊的企鵝馬上跟了一句︰「我也擔心!這次畢竟是南硯帶著族人去捕獵…」
企鵝媽媽頓了一下,低下頭輕聲道︰「…我只盼著,他們平安回來就好。」
旁邊的企鵝沉默了一下,「其實吧,咱們現在只有族長能直接在這下水捕獵,若是族長願意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