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著茶水回到了北院,方氏看著沈善,知道他是去找沈成益,可不知他會這麼快回來。
「夫君,你這是怎麼了?」
見沈善回來後,整個人就明顯的不對勁,方氏不禁懷疑,沈善是不是在沈成益那里听到了什麼。
「你在布莊現在如何?」
沈善看著方氏說道。
「我負責記賬,除此以外,並無其他。因為有大嫂在布莊里,很多事情也不用我去出面。」
只需要負責記賬,是好事,也是壞事。
唯一的壞處就是,方氏並不能認識布莊的幾個大客戶,只是清楚知道他們所需要的布料數量金額而已。
沈善見此,到了嘴邊的話又再次咽了下去。
「你是不是一直想要個孩子?」
沈善看著方氏,知道自己與她一向是外合內不合。
方氏感到詫異,她與沈善一直都是長久分居,沈善一直與沈成益外出談生意,鮮少在家,可即便沈善在家,兩個人也大都都是分屋睡的多。想要個孩子,簡直是好比等天還難。
「你是什麼意思?」
「夫人,天色也不早了,我們也該早點休息了。」
……
第二天早上,方氏早早地去了廚房幫忙,給沈善端了杯藕粉羹,親自照顧著沈善早起。
寧兒去廚房里給周幼儀端早膳的時候,听到廚房的下人們紛紛議論方氏今天反常,也跟著在周幼儀的耳邊說了幾句。
周幼儀並沒多想,方氏和沈善是夫妻,兩個人感情好,對沈家的而言,也不是個壞事情。
正說著,沈澈就端著藥走了進來,見周幼儀吃完早膳已有一段時間,他將藥放到了她的面前,這才說道,「來,夫人,喝藥。」
周幼儀翻了個白眼,總覺得哪里不太對。
見周幼儀這樣看著自己,沈澈見怪不怪的繼續說道,「這是為你好。」
「我沒什麼病,不用喝藥了。」
她不過是身子不舒服了幾日,哪里需要天天喝藥,可沈澈這是將她直接當成了藥罐子,每天準備兩碗藥,她不願意喝還非得要強迫她喝下。
沈澈打發走了寧兒,這才說出實情,「這是給你調理身子的藥,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孩子嗎,夏大夫說了,你這個身子若是想要有孕,必須要先調理。至于孩子,急不得。」
周幼儀心里一陣感動,沒想到沈澈會考慮得這麼細致。
她拿過藥碗,將湯藥喝下。
臨近正午時,沈成益帶著周幼儀和沈澈去了街上,準備為第二家布莊找門面,這一圈子找下來,並沒有找到一間合適的鋪子。
倒是周幼儀為白城相中了一間小院。
地點距離集市中心也近,有前院和後院,後院也有兩個倉庫,一個可以用來放東西,另一個就可以用來做磨坊,再加上後院還有一片小菜地。若是徐秀芬身體還好的話,這菜地里她可以種她任何想種的瓜果蔬菜。
周幼儀將想法對沈澈和沈成益說了後,沈成益陷入了沉默。
在他見到徐秀芬第一眼的時候,就已經想著要彌補,可他也知道徐秀芬的心性,若是用錢,她是絕對不會答應的。倒是周幼儀的想法,讓他很滿意。
「阿澈,你覺得怎麼樣?」
沈成益看著沈澈問道。
「我听娘子的。」
沈澈看著周幼儀,是她的想法,他就會贊同。
既然見兩人都贊同,周幼儀就找了掮客,讓人打听這間小屋的主人。
下午時分,周幼儀準備出門,沈澈叫住了她,這一問才知道原來她是要去找白城,自己也趕緊跟了上去,提到在夏大夫的醫館里見到徐秀芬的事情。
等到周幼儀和沈澈到了白城家里才看到徐秀芬躺在床上,除了嘴巴眼楮還能動以外,脖子以外幾乎都無法動彈。
「夏大夫說,我娘是得了軟骨病。」
僅一夜之間,白城就仿佛是變成了另一個人,從前的稚女敕在他的眼眸里全然不見,現在的他仿佛更成熟。
「夏大夫說,這個病是沒法治的,現在還能用藥來續命,可等到一段時間後,這藥也會沒有用的。」
等到那個時候,恐怕徐秀芬也斷然沒有任何的效果了。
听天由命,便是最好的命數。
「白城,別難過,大娘她肯定不想看到你這麼傷心的。」
生死有命,周幼儀向來不會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可當她看到白城這麼難過的額時候,心里著實不忍。奈何自己能夠勸他的話實在是詞窮。
「我知道的,少夫人,您不用寬慰我,我只是,無法接受我早上出去的時候,我娘還好好的,可等我回來,我娘就成了這副樣子。」
這換做是誰都無法接受,可人生多的是意外。
周幼儀將自己已經找好小院的事情告訴白城之後,看著這個男人的眼眸里多了幾分明亮。
白城直接「撲通」一聲跪倒在周幼儀的跟前,心里再多的感激再多也難以言表。
「少夫人,您的大恩大德,我這一輩子都難以報道您,可只要您需要我,我白城端部會推月兌。」
周幼儀當然明白,這個少年心里都是這個相依為命的老母親。
現在的徐秀芬哪怕是再不願意搬家,也沒有力氣跟白城鬧騰,躺在床上的她只能看著白城動作麻利的收拾起家里的細軟以及所有值錢的東西,包括做豆腐的工具,躺在床上的她說的實在是無力,最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兩天後,周幼儀和掮客處理好小院的事情之後,沈澈帶著德順去幫白城搬家。
人多手快,再加上白城家里最值錢的就屬做豆腐的工具了,沒一會,一行人就推著徐秀芬去了周幼儀新置辦的小屋。
白城將徐秀芬安頓好後,這才走出屋外,準備打水燒茶給今天來幫忙的沈澈夫妻二人,還有德順寧兒倒茶喝,卻被周幼儀拉到了一邊,離徐秀芬有很長一段段額距離。
「這是這個小屋的房契,你拿好了,這個屋子以後可就屬于你了。」
白城接過房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無數的話到了嘴邊,卻沒有一句能夠說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