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說的給我機會?」
「這算什麼機會,啊?你分明就是在害我!」
師燃雙目赤紅地質問著,情緒十分激動。
「你讓我一開始就面臨地獄開局,繁星怎麼可能會喜歡上我?」
驟然。
一股威壓由上而下,直接將他壓跪在地上,仿佛有千斤大山壓彎了他的脊背,讓他根本動彈不得。
「知道你面對的是誰麼,嗯?」天道問道。
她是堂堂天道。
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肆無忌憚質問的!
要不然的話,天道威嚴何在?
「好些說話,態度良好些,懂嗎?」
在天道威壓下,師燃只能被迫將情緒平復下來,老老實實跪在地上。
可仍然還是滿心不忿,難以自持,「打從一開始,我就跟繁星之間有恩怨,這個機會給得不夠……」
天道輕笑。
笑得意味深長,師燃不懂這笑的含義。
天道是在笑啊,這世上的人,總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達不成目的,便總是將原因怪罪在各種各樣的外因上,卻從不去想想是不是自己出了毛病……
這個機會給得不夠?
青梅竹馬打打鬧鬧的情分,重活一世,竟然都抓不住人家的心,這能怪得了誰?
怪她眷顧的那小崽子腦回路太過清奇?
哦,好像也可以怪。
「第二次機會,我仍然要跟繁星青梅竹馬,但是,我與她之間未曾有任何齟齬!」師燃提要求道。
很顯然,他在提出這個要求後,信心大增。
仿佛覺得自己已然勝券在握,一定能得到繁星。
「行吧。」天道懶散道。
她都忍不住有些憐愛這個小可憐了,何苦要將要求提的這麼明確呢?
萬一到最後仍然輸得一塌糊涂,多尷尬呀,是不是?
一揮衣袖送師燃離開,很快,又有人求見。
女人開始忍不住憐愛自己這個小仙女,當個天道容易嗎?
總是被人騷擾。
咦,虛空之境的樂善?
她約莫知道,他求見她作甚了。
「她是不是遲遲?」樂善開門見山問道。
雖然心里已經有了認準的答案,可還是忍不住想要從天道嘴里,听到真真確切的答案。
「你說誰?」天道漫不經心反問道。
不必有求于人,就是這麼拽。
唉,她都快愛上這麼厲害的自己了。
「上個世界的唐繁星!」
「哦,你說她啊。」天道一副恍然大悟的語氣,「遲遲又是誰?」
「堂堂天道,竟然也會這樣顧左右而言他嗎?天道知萬物,會不知遲遲是誰?」
天道嗤笑︰「哦,你說的是那只極信任你們,卻被你們以數個輪回奪取了龍族氣運,讓她世世眾叛親離,孤苦無依,不得善終的倒霉小龍崽?」
「想找你們討個公道,愣是被殺得連殘魂都不剩一絲的那個,原來叫遲遲啊。」
「怎麼著,是害怕那個小倒霉蛋萬一還活著的話,會找你們報仇。于是干脆先下手為強,打算再殺她一次?」
天道戲謔的語氣,頓時讓樂善臉上青一塊白一塊。
臉色變幻莫測,煞是好看。
「不,不是……」樂善迫不及待反駁道。
他怎麼舍得?
他怎麼可能舍得?
哪怕是要了他的命,他都覺得無所謂。他寧可自己死,也絕不會再傷害她一分一毫的!
「不是你問這麼清楚干什麼?」天道懟道。
懟完還要安慰自己,別激動,激動不利于身心健康。
「我……」
「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她不是。」
人死魂消,殘魂都沒有,只剩下一縷殘念。
而後憑借著超強的毅力投胎轉世,怎麼可能還算曾經那個人?
遲遲……
遲你mmp!
一群憨批,取名字都這麼膈應人。
反應遲鈍就給人家隨隨便便取個名字叫‘遲遲’,那你特麼能踏碎虛空,怎麼不叫‘虛虛’?
小崽子就是繁星,不是其他任何人。
也沒必要跟以往的其他任何人扯上關系,除了一個鳳野,其他人配與她扯上關系麼?
配個幾……
不行不行,她可是天道,不能說髒話。
「你騙我!」樂善能接受天道所給出的答案。
「你自己這麼有主見,那你問我做什麼?」天道冷笑。
「我……」
當然是因為想要從別人口中確定啊,因為他太害怕自己認錯人了。
害怕他是因為太過思念,所以才會將一個跟遲遲相似的人,認作是她。
未等樂善說些什麼,天道已經渺然離去。
真以為她樂意跟憨批打交道麼?
還不是懷揣著想要看戲的心思,所以才跟他叨叨這麼久,攪亂他一池心緒……
想知道嗎?
老娘就不告訴你!
天道走後,樂善猛的噴出一口鮮血。
上個世界他被天道所創,然後又在臨終之前,拼著被天道重創的結果,給予了繁星一縷屬于他的神力……
神格動蕩,已然出現裂縫。
「呵呵……呵呵呵……」
樂善微微張嘴,低聲輕笑著,白森森的牙齒染著鮮血,看上去帶著絲絲瘋魔。
他這算是自我折磨嗎?
算的吧。
可是這麼自我折磨一番,反而讓他覺得莫名舒坦。
遲遲,你曾經遭受的痛,哥哥也經歷一遍,你且等著!
至于紫燧等人……
他才不會告訴他們,他好像遇見遲遲了。
他不會告訴的,不會說的。
被他們知道了,遲遲的自由就沒有了,她會有危險……
尤其是紫燧,他比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要更為瘋狂!
*
樂善回了虛空之境一趟。
去見紫燧的時候,紫燧正在撫琴。
「我听說,你去銀家借用引魂幡,想找她?」樂善問道。
紫燧只是抬眸,高高在上的瞧了他一眼,「有問題?」
「有消息了麼?」
「這麼關心她?」紫燧語氣略有玩味,听上去怪讓人不舒服的。
樂善沉默許久,「……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沒有她的消息。如果有,你打算拿她怎麼辦?」
紫燧嗤笑,「我打算拿她怎麼辦,這跟你有關系麼?」
跟其他任何人又有什麼關系?
一群沒本事的廢物,能力不及他,就算心里有再多想法,又能如何?
「相識多年,非要用這種語氣與我說話麼?」樂善直視紫燧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