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已經講到第45頁了。」你特麼竟然還在看第35頁？
「老師已經講了7個知識點了。」你特麼竟然還在做第1個知識點的筆記？
所以程默算是知道，為什麼她這麼認真，卻沒有任何卵用了。
再認真，她記憶力和理解能力不行，也是白搭。
老師講課的速度，說快不快說慢不慢。
往往是已經往後講了十幾頁，她還在努力看最開始那一頁，而且還沒看懂。
這是何其日了狗的學習能力？
程默開始反思，他是怎麼被這種智商，連著坑了三次的？
「明天，繼續帶早餐哦。」放學回家，分道揚鑣之前，繁星叮囑道。
程默︰「……嗯。」
果然，幫他轉班是為了更好地奴役他。
*
經過即將到家的巷子。
身後傳來一道聲音，「程默。」
程默駐足。
玉心背著書包快步走上前來，仍然是一副如冰山雪蓮般的高冷姿態。生人勿進，不與俗人同流合污。
卻偏偏到了程默面前，略顯躊躇。
「你有事？」
「程默，恭喜你，轉到了7班。」玉心這一整天上課都有些心不在焉，但最後還是將自己復雜的心情穩定下來。
無論如何，她為程默感到高興。
他是一個讀書的好苗子，也是她遇到的這麼多同學當中，唯一一個天賦有能力與她媲美的人。
雖然對上程默，她沒有必勝的把握。
但她就算輸，也要輸得坦坦蕩蕩，所以她為程默感到高興。
「有什麼好恭喜的，這不還得謝謝你嗎？」程默邪氣地笑了一聲，少年黑亮的眸子鋒銳犀利得很，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別人的秘密。
「謝我什麼？」玉心下意識捏緊了書包帶子。
「謝謝你背後打小報告啊，好學生。」程默呵呵笑著。
可偏偏，怎麼听，怎麼譏諷。
畢竟是被迫送早餐，他又是個要面子的人。所以平時去給唐繁星送早餐的時候，盡可能早。
一般情況下，他去的時候，（7）班教室里沒兩個人。
但是每次，玉心都在教室。
他去送個早餐而已，能影響到誰？又或者說能礙了誰的眼？
哦，他也不確定是玉心，只不過詐她一下而已。
她眼神躲閃了。
既看不起他是個渣滓，又忍不住關注他這個渣滓，念念不忘想要跟他在學習上一較高下……
「你該不會是……」程默突然湊到玉心眼前，沙啞著聲嗓，低沉而帶著蠱惑意味，「……喜歡我吧？」
玉心頓時臉色鐵青。
「程默，你神經病啊？就你現在這種墮落得跟爛泥一樣的樣子，我怎麼可能喜歡你？我只是看在我們同學好幾年的份上，不希望你自暴自棄而已，你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
玉心說完，怒氣沖沖快步回家。
似乎很是不忿，自己的一番好心，竟然被程默曲解。
可她為什麼，這麼懊惱？又為什麼克制不住臉頰發熱？
程默不屑地「嘁」了一聲，吊兒郎當點燃一支煙，一邊吸雲吐霧，一邊慢悠悠回家。
表現得跟貞潔烈女一樣，給誰看呢？
看不上他這種爛泥？
搞得好像他這種爛泥，就看得上她們這些好學生似的。
嫌棄他自甘墮落，不學無術，頹廢喪氣。
他還嫌棄她故作清高，像個傻逼。
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厲害，你上天，你前途光明，這都是你的事。
老子赤腳走路，不能上天，礙著誰了？
程默吐著煙圈，突然就想到了唐繁星那個坑貨。
——「厲害嗎？」
——「厲害。」
吐個煙圈，都能用「你很厲害」的眼神瞧著他。
智商低就是智商低，別人看他吐煙圈，都是用看垃圾的眼神看他。
厲害個屁！
沒見過世面！
可是那種眼神，是真令人身心舒坦啊……
程默突然覺得，學著把煙圈吐出去，再吸回來，然後再吐出去，好像也不是不能學。
*
「放學慢點走，我讓你看個寶貝。」
最後一節自習課，程默默默將小紙條往繁星那邊一推。
他學了大半個月，差點沒讓吸回去的煙圈給嗆死。
總算學會了。
搜神號看到紙條上的字，瞬間炸裂︰【崽，他好狗，他在跟你搞顏色。】
為了穩住自己在熊崽子身邊的地位，讓自己當一個合格的狗腿子，搜神號跟星崽分享了自己的小說庫。
兩只之間，大大的培養了默契。
搜神號此言一出，繁星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程默的腿。
有些不相信地問搜神號︰「會這麼刺激嗎？」
【萬一呢？】老狗比，沒點節操的。更何況，在這個世界，狗爹還格外的沒節操。
繁星若有所思，「二狗，我有點期待了。」
【……】mmp！它低估了這小崽子的昏君程度。
*
有點期待的小崽子，放學後特意磨蹭到教室沒人，然後跟程默一起走。
躍躍欲試，甚至還有點迫不及待。
然後在這種猥瑣的心思中，親眼見到，程默給她表演了更高層次的吐煙圈——
吐出來，吸進去，再吐煙圈出來。
搜神號︰【……】
星崽︰「……」
兩只差不多猥瑣的崽，其實都抱著不可告人的心思。
程默這一手亮出來，兩只猥瑣崽都不約而同的沉默了。
沉默中，甚至還透露著些許的惆悵。
程默眼神一戾，表面上不動聲色，可實際上心思極度敏感。
語氣略有些危險︰「怎麼，覺得不夠厲害？」
繁星很快就回過神來，夸獎程默道︰「很厲害！」
小弟也是需要好好夸獎的。
她從程默的話里，讀出來，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得到她小星星的夸獎了。
就沖著他認真學吐煙圈，都值得把彩虹屁吹起來。
程默滿意地勾唇。
如果他身後有隱形的尾巴，只怕那尾巴早已經瘋狂搖擺起來了。
「以後，還會有更厲害的。」
繁星也很捧場︰「那我很期待嗷。」
各回各家。
但程默能夠明顯感覺得到，在唐繁星面前顯擺了一番之後，他心情簡直愉悅得不行。
大概，爛泥也是希望被認可的吧。
哪怕爛到泥里，也掙扎著希望，有人從他腐爛的外表，看到他其實還有那麼一丁點的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