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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淺臨近中午的時候到了大悲寺,快步就向長明殿走去,小晨就亦步亦趨地跟在母親後面,嘴里還叨咕著︰「母親,您慢些,不急不急••••••」舒淺才懶得理自家兒子,她忙著去找思仁和思悲大師呢!

舒淺一到達院子,剛準備抬手敲門,門就從里面打開了。思悲就站在那里雙手合十對舒淺俯身說︰「舒施主。」舒淺立刻也回禮,看了眼四周的環境輕聲對思悲說︰「大師,我有要事相商。」思悲仿佛早就知道的樣子,側開身子讓舒淺進去。

小晨本來也打算進去,但是被思悲笑眯眯地攔住了,思清不知從哪個地方冒出來,伸手指引著小晨去別的地方。司寇晨見母親也不怎麼搭理自己,就灰溜溜地跟著思清走了。小晨也來過幾次大悲寺,所以也不陌生就跟在思清後面離開了。

思仁坐在里面,桌子上早就上好了三杯清茶,舒淺看了一眼桌子,扣合在一起的雙手就捏得更緊了。舒淺嘴唇微顫地說︰「大師,你是不是知道我要來了?」思悲關好門回來坐下,示意舒淺坐下再繼續說,舒淺只好坐下,但是一直是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

思悲沉吟一聲說︰「這兩天司寇曦的燭火越燒越旺,蠟燭底下的血液痕跡有所變化。所以我們覺得有問題了,這不你就找來了。」舒淺撫了撫額,皺皺眉,聲音有些哽咽地說︰「小曦可能懷了雙生子。我知道那本書上記載的神童就是一胎雙生的孩子。大師,你們說,是不是回天無力了。」

思仁抿了一口茶,眯了眯眼說︰「小舒,我覺得你還是把這些事情告訴孩子們吧,這樣他們來的時候,孩子們還有心里準備。」舒淺心里掙扎了一下,搖搖頭說︰「不行的,你們清楚他們是什麼人,孩子們哪里是他們的對手!」舒淺說著說著,情緒有些激動。

思仁和思悲對視一眼,均搖了搖頭。思仁勸說舒淺︰「你要明白這些孩子的能力遠超出我們的預計。」舒淺明白那些人的恐怖,當年要不是師傅的幫助,她哪里能夠擺月兌那個地方,並且嫁給司寇戰,過了這麼多年的幸福生活。

舒淺眼楮有些紅,她深吸一口氣說︰「大師,我死了,會不會她就沒有辦法了?」思清吃驚地看著舒淺,他沒想到舒淺居然會有這樣子的想法。他氣呼呼地直罵舒淺糊涂,思仁也說這是不可能的。

思仁看著病急亂投醫的舒淺說︰「賀紓和賀漪都死了,但是一切還在像那本書里寫的那樣發展不是嘛?所以沒有一個人的死活會影響到他們。舒淺還是回去告訴孩子們吧,這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的方法。」思悲也附和地點點頭,舒淺最終還是無奈地流下了淚水。

這是一個母親沒法為孩子們擋去災難而流下的悲傷的淚水,她要眼睜睜的看著孩子們卷入這場危機。自從師傅、賀紓和賀漪離開後,她一直默默地關注著這些孩子的成長,她極力隱藏著自己的真實身份,就是為了不讓孩子們再受那件事情的影響,但是人算不如天算,這些孩子的命軌都是安排好的。

舒淺一人在長明殿里坐了很久才緩緩起身,朝門外走去。小晨因為逛累了,也就等在殿外,心頭還抱怨母親求個符怎麼那麼久。可是看見母親的那一刻,他心中的抱怨全都不見了,母親眼楮有些紅,臉色還很蒼白。小晨立刻跑上去,急切地問母親發生了什麼,舒淺看著眼前的小兒子,眼中的淚水又是忍不住,但是她必須忍住,所以她深吸一口氣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司寇晨覺得母親十分反常,母親一直都是一個十分堅強的人,這些年他從來沒見過母親掉眼淚。可是此時的母親明顯是在強裝堅強,可是他又不知道怎麼哄,就小聲地說︰「母親,我們去休息一下吧!」舒淺搖搖頭,小晨繼續勸說著,舒淺平復了一下心情,恢復往日的模樣,雙眼清明地說︰「走,我們回府!」

小晨一時沒反應過來,往日來大悲寺都是要呆一晚再走的,今天這是怎麼了,這麼著急回去?難道姐姐的孩子有什麼問題,他立刻追上已經走在前面的母親,他跑到母親身邊,就看見母親帶起了面紗。

大悲寺里人來人往,達官貴人並不少,舒淺作為司寇府的將軍夫人,臉色蒼白的從寺廟里出來算什麼!所以此刻她要帶著面紗出去,這樣不容易惹人懷疑。果真有人前來搭訕,不過都被舒淺擋了回去,大家硬是沒看出什麼。

司寇晨和舒淺回到司寇府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家僕們看見的時候也疑惑夫人和小少爺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司寇戰也從軍營回來不久,打算自己吃晚飯呢,結果就看見冷著臉回來的夫人,還有她**後面跟著的一臉膽顫的小晨。他下意識的反應就是小晨惹夫人生氣了,正想開口指責,就听見夫人冷聲說︰「小羽呢,叫上他我們立刻去攝政王府。」

司寇戰沒反應過來,就是磕磕巴巴地回答說︰「小羽在王府呢!」然後就見夫人快步走向房間,多一句話也沒說,頭也沒回。他立刻抓住跑上來的兒子,疑惑地問︰「你怎麼惹你母親了?」小晨苦著臉直呼冤枉,他告訴父親母親跟大師聊完出來就這樣了,自己一路上跟母親說的話一只手都能掰得過來。

司寇戰想到夫人此行的目的,突然害怕是小曦肚子里的孩子有事兒,現下也有些著急,立刻派人備馬車,去王府看看也好,自己也好些天沒去了。

都已經傍晚了,司寇曦已經讓人準備晚飯,順帶準備差人去司寇府叫自己父親過來一起吃晚飯。誰知道人還沒有出去呢,自家父母就已經到了王府門口了。司寇曦被嵐璟攙著,笑吟吟地就去迎見自己的父親母親,可是母親的臉色有點不對勁,再說了母親不是去大悲寺了,怎麼這會兒就回來了?這是遇見什麼事情了?

司寇曦和二哥都茫然地對視了一眼,司寇清表示自己不清楚,小曦又眼神鋒利地看了一眼小晨,司寇晨就在父親母親後面手舞足蹈地表示與自己無關,司寇曦嫌棄地看了一眼小晨,又轉換著笑臉走上前,問母親發生了什麼?

舒淺握住司寇曦的手,抬眼看了他們夫妻倆一會兒,又低下頭嘆了一口氣說︰「去把皇上請來吧,我有話對你們說。」說完就徑自惆悵地往書房的方向走去。剩余一堆一頭霧水的人,司寇曦詫異地看著母親的背影,又看看同樣一臉無奈的父親說︰「這皇上是說請就請的?」司寇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自己的妻子不是沒有分寸的人啊,怎麼現在還要皇上過來,司寇家可是沒這麼大的本事啊。

嵐璟想想將嵐瓊請來也無所謂,就派銀月抓緊時間去皇宮讓嵐瓊來一趟。銀月領命就下去了,司寇曦在那里無聲地感嘆︰「還好皇上是自己夫君的親弟弟,不然自己是沒法滿足母親的要求了。」

一行人就去書房了,靜候舒淺要說的事情。司寇戰作為里面輩分最大的,自然就代表一群等得難受的年輕人向舒淺提出了疑問︰「夫人,你到底有什麼事情要說啊,如此莊重的樣子。」舒淺環顧了屋子里所有的人,很久才吐出一句說︰「等人到齊了再說。」眾人算是看出來了,嵐瓊不來,舒淺是一句話都不會說的。

敲門聲響起,大家以為是嵐瓊到了,可誰知道進來的確實賀君靖。舒淺和賀君靖一副早就知曉的樣子,簡單地點頭示意。可別人卻是心中的疑雲更盛了,怎麼連賀家人都找來了,這舒淺是要說什麼事情啊!

屋子里壓抑得可怕,沒有一個人講話,司寇曦都要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了,嵐璟也是第一次嫌嵐瓊的腳程慢,他很想知道岳母想說什麼。他總覺得跟自己的母親也會有所聯系,而且岳母要講的這件事情最起碼牽扯了在座的所有人,不然不用等所有人到齊,還請來了舅舅。

嵐瓊被銀月一路拽著到了王府,銀月也不想這樣,但是皇上實在是太拖拉了,還說要坐馬車什麼的。一個大男人會輕功坐什麼馬車,而且銀月感覺是有挺重要的事情的,所以就顧不得君臣禮數,就一路拽著嵐瓊到了王府。

嵐瓊責怪地看了一眼銀月,嘴里還叨咕著︰「最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然我就弄死你。」說完,他就一臉懶樣地推開了書房門,一陣陰森的氣息就撲面而來,嵐瓊臉上的笑容就僵在臉上。他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快速擺出嚴肅的表情,站直了自己的身體,乖巧地關上門,悄無聲息地走到嵐璟身邊坐下。司寇曦第一次覺得嵐瓊如此乖巧。

嵐瓊剛剛進來的時候著實被嚇了一跳,唯一跟自己有深厚感情的長輩都坐在這間屋子里,所有人還陰森森地看著他,他下意識在腦海里飛速回憶自己最近的言行舉止有沒有問題,會不會需要三位長輩都坐在這里教訓自己。他環顧了屋子里,除了司寇羽在邊境,其余該到的都到了,他現下有些後悔,自己沒有跑快點過來。

賀君靖和舒淺對視一眼,覺得可以開始了。舒淺就緩緩開口說︰「接下來我有很重的事情要跟你們說,本來不想說的因為這件事情牽扯的人太多了,但是眼下不得不說了。小曦,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身份嗎?」

司寇曦覺得母親要說的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她突然就怯弱弱地舉手說︰「母親我能說,我不想知道了嘛!」一時間屋子里的人都看著司寇曦,嵐璟抓下司寇曦舉起的手說︰「曦兒別鬧。」小曦嘟嘟嘴,本想再說些什麼,但是在嵐璟的示意下還是乖乖閉上了嘴巴。

舒淺並不打算理會自己的女兒,輕嘆一口氣,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司寇戰,她希望司寇戰能夠接受自己接下來說的一切,因為自己也從來沒有告訴過自己的夫君有關自己身份的事情。司寇戰體諒她,幾十年都沒有問,而她也就真的瞞了幾十年。

事情就要從那個神秘的邊疆說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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