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電話,伊曼舒心的躺窩在沙發上,縱然一夜沒睡,卻一點也不困。
但是為了待一會兒的好戲,伊曼還去強迫自己閉上了眼楮,即便睡不著,閉目養神也是好的。
伊曼閉上眼楮,腦海中不斷浮現出來冷慕言的話,還有小洛的那張臉,朦朦朧朧的,感覺小洛的臉在慢慢的和墨非城的臉重合再一次。
伊曼心中再也安不下來,該死的蘇小綿,到底是什麼時候懷了小洛的?
慶幸的是,墨非城和蘇小綿現在都不知道小洛的存在,只有冷慕言知道。
對于冷慕言,自己有一萬種方法讓他對自己言听計從。
想到這里,伊曼心頭再次浮上一抹舒心。
不過,小洛始終是一個隱患,必要時候,自己還是需要采用一些必要手段的。
「叮鈴鈴!」
司南的手機響了起來,司南立馬警覺的按下了接听鍵,听到電話里的匯報,司南的臉色越來越看,最後悶哼一聲,掛掉了電話。
墨非城听到電話響,心立馬跳到了嗓子眼兒,冷峻的面龐上頃刻間浮上了那蝕骨的嚴寒。
「先生,蘇小姐那里終于有消息了!」司南轉過頭來對墨非城說,只是說話的時候眸光有些閃爍,不敢直視墨非城的眼楮。
「在哪兒?」墨非城立馬開口問道,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激動,墨非城的聲音听起來有些微微的顫抖。
司南面露難色,沉了沉眉,艱難的說︰「在醫院!」
「醫院?!」墨非城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天旋地轉一般的絞痛翻滾而來。
過了許久,墨非城才將心底涌動的波濤洶涌按下,凌厲的啟唇,「立馬去醫院!」
得到了墨非城的命令,司南不敢怠慢,立馬將車子飛速的開了出去。
這輛限量版的邁巴赫好似一頭捕獵的野獸,瘋狂的疾馳在公路上,一絲一毫也不敢怠慢。
墨非城的心好似僵住了一般,怎麼也跳動不起來。
不會有事的!
蘇小綿不會有事的,孩子也不會有事的!
墨非城整個人現在幾乎處于一種半醒半恍惚狀態,整個大腦都是空蕩蕩的,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兒想?
但是,心中總是忍不住要往壞處想。
墨非城強迫自己不往那個最壞的方向想,但是思想卻絲毫也不受自己的只配。
一陣煩悶和焦慮浮上心頭,墨非城狠狠的攥緊拳頭,由于用力,指甲處都是失色泛白。
清晨的陽光透過醫院慘白的窗子打了進來,刺目的陽光毫不留情的打在蘇小綿的緊閉的雙眸上。
蘇小綿感覺渾身酸痛的厲害,整人好似濕了水的海綿一般,沉甸甸的。
蘇小綿艱難的睜開眼楮,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醫院那白的刺眼天花板,蒼白而無力,似是在嘲笑著蘇小綿悲催。
「 嚓!」
病房的門被打開,一個護士推著醫藥車走了進來。
「蘇小綿,量體溫了!」說著遞給蘇小綿一直體溫計。
蘇小綿整個人昏沉沉的,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大腦混沌的好像一盆子米粥。
蘇小綿微微張了張干涸的嘴巴,感覺嗓子中火燒一般的灼燒,便有氣無力的詢問道︰「護士,請問我為什麼會在這兒啊?」
護士吃驚的抬眸,望著一頭霧水的蘇小綿,怔怔的說︰「你私自服用了打量的打胎藥,結果造成的大出血,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
打胎藥!
她竟然說自己服用了大量的打胎藥,從而導致的大出血!
蘇小綿整個人瞬間好像被雷電擊中,大腦頃刻間短路,出現了一片眩暈。雙眸爬滿了驚愕的光,許久只是才後知後覺將手緩緩的伸向自己的小月復。
可是蘇小綿輕微一動,身下就傳來一陣空蕩蕩的劇痛,錐心刺骨,天旋地轉。
「孩子……我的孩子……」蘇小綿整個人呆若木雞一般,痴痴呆呆的拉著護士的手無力的喊道。
「放心,雖然你的孩子已經沒有了,但是你的生命沒有危險了!」護士不可思議的望著蘇小綿,誤以為蘇小綿是害怕孩子沒有流掉。
「沒……有了!」蘇小綿整個人僵住了,護士小姐的話似是那刀刀見血的封喉劍,瞬間刺進蘇小綿柔軟的心尖。
尖銳而刺骨的痛,頃刻間傳遍了蘇小綿的全身。
靈魂瞬間好似被抽空,只留下一個殘缺不全的驅殼,苟延殘喘,生不如死。
護士小姐見蘇小綿整個人幾乎是僵化的狀態,只得拿出了自己的紅外線測溫儀,輕輕的在蘇小綿的額頭上點了點。
「四十度八!天吶,你怎麼燒的這麼高?」護士小姐有些吃驚的說。
蘇小綿整個人都處于一種封閉狀態,根本就听不到任何的聲音。
只是不停的摩挲著自己的小月復,雙目發呆,口中不停的嘟囔著,「孩子,我的孩子……」
護士趕緊按下了緊急呼叫按鈕,過了不多一會兒,醫護人員便跑了過來。
蘇小綿只感覺有人在自己的插著各種的儀器,甚至還有那在自己手臂上扎了一針,明明知道有人在自己身上扎針,可是蘇小綿卻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的痛感。
似是周身都被麻痹了一般,毫無知覺。
腦子中盡是墨非城那溫柔似水的眸光,如月光般灑在自己的身上,哦,不,是灑在自己的肚子的孩子上。
「小心點,別顛著我兒子!」
「她肚子懷的是我墨非城的孩子!」
「墨非城,你會喜歡我們的孩子嗎?」
「傻瓜!」
往事一幕幕如放電影一般,不斷在蘇小綿的腦海中閃現。
墨非城說過去的每一句話,那一字字,一句句全都變成了溫柔的利劍,此刻都毫不猶豫的插進了自己的心尖。
痛,似是如影隨形的空氣,透過自己周身的細胞鑽進自己的身體中,鑽心蝕骨一般,絞痛難安。
蘇小綿心如死灰一般躺在床上,任由醫護人員在自己身上做各種的檢查。
雙眸定定的望著天花板發呆,似是那失了魂魄的行尸,忘了思考,忘了呼吸,忘了痛。
人都說,人在極度悲傷的時候,眼淚是流不出來的。
那壓制的悲痛情緒,肆無忌憚在蘇小綿心底打壓,攻城略地,殺人放火,卻卻無法宣泄。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那種欲哭無淚的感覺,蘇小綿想要哭,可是雙眼卻如龜裂的土地一般干涸。
一秒,一分,十分……
墨非城的心頭如是凌晨的刀劍,一刻也不能安寧。
汽車發出輕微的震顫感,一絲一毫全部灌進了墨非城的身體,化為了那一道道誅心的魔咒。
墨非城不敢想蘇小綿為什麼會忽然出現在醫院,那是墨非城心底無法踫觸的極柔之地,因為一踫就是天崩地裂。
司南從後視鏡中看到墨非城臉上的神色,縱然墨非城在刻意的壓制著自己的情緒,但是司南依舊可以感覺到墨非城周身散發出來的陰冷。
司南的心中很難受,因為剛才在電話里自己已經得知的,蘇小綿現在正躺在醫院婦產樓的病房中。司南隱隱覺得,或許蘇小綿的肚子的孩子已經……司南不敢深問,生怕自己听到那個讓自己無法啟齒的消息。
也生怕自己預先得知了那個噩耗,卻不知道該如何的對墨非城說。
這一路,對于墨非城來說,好似一個世界般難熬。
「吱——」
汽車忽然停下來,司南頓了頓,看了看前方的婦產樓,心中掠過一絲沉重,定了定神,回過頭艱難的說︰「先生,醫院到了!」
司南的話將墨非城從思緒中拉扯出來,墨非城身體微微一顫,眸光猛地一縮,心頭揪的難受。
司南見墨非城許久都沒有回應,便以為墨非城沒有听到,正欲再次開口。
不想墨非城卻猛地伸出手,將他旁邊的車門打開。
望著車外的地板,墨非城眸光有些恍惚,身體也保持著那開車門的動作,久久停滯。
不知僵了多久,墨非城還是鼓不起勇氣下車。
「滴滴滴——」
直到後邊的車輛焦躁的按起了催促的喇叭,墨非城才狠狠的抿了抿唇,沉了沉眉,跨步走下車。
抬眼看到了面前的婦產樓,墨非城的心中突然忐忑的不成樣子,似是那等著被宣判的靈魂,心雜亂無章的跳動著,每跳動一下便牽動著周身的細胞驚一下。
「先生,蘇小綿在203病房!」司南說完便驅車向車庫開去。
墨非城雙腿好似灌了鉛一般,一步也拖不動。甚至呼吸都變的短促而焦躁,好幾次,墨非城感覺自己就要喘不上氣來了。
望著面前聳立的婦產樓,墨非城按了按內心焦躁不安的情緒,艱難的移動步子向婦產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