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狠狠地捏起了拳頭。
是他！一定是他！
他查到自己對弘暉動手，這是在報復自己！
「為什麼？為什麼不直接朝著我來！」
「胤禛，你給我等著，我此生與你不共戴天！」
這般說著，一拳頭狠狠地砸在桌子上，將面前的石桌都砸出了一個窟窿，血順著拳頭整個流了下來。
緊接著听到了八福晉一聲叮嚀，他立即又到了八福晉跟前，無錯的像個小孩子一般︰「毓玨，你怎麼了？你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的，爺不會讓你白白受了委屈的！」說著眼楮里面迸發出像是吃人一般的滔天恨意。
與此同時，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當日內務府總管凌普晚上回府的時候，被人套了麻袋，狠狠的揍了一頓。
揍得跟個豬頭似的，听說次日進宮門的時候，侍衛都沒認出來這是誰。
凌普被打這件事情，在朝堂上引發了軒然大波。
這凌普是誰呀？
那是堂堂內務府總管，太子手下一等一的能人，仗著他的妻子是太子的女乃娘，可是作威作福了多年，朝中無人敢惹。
如今被人打成那個樣子，朝臣們一時間都有些回不過神兒來。
再者，打了他不就等于直接打了太子的臉面了嗎？
誰膽敢這般囂張呢？
不過，當朝大臣也都是有些腦子的，想起最近這凌普身上的事兒，無非就是徐太醫的事情。
雍親王府的大阿哥生病了，要用徐太醫，途中徐太醫卻因為身子的緣故耽擱了，這事兒朝堂上傳遍了，眾人都知曉。
這麼一想，只覺豁然開朗。
幾乎是瞬間，便將視線轉移到了雍親王那兒。
如今膽敢正面跟太子叫板的，怕也就只有這個雍親王了。
只是大伙兒都覺察出一些不尋常來，這雍親王一向太子一黨的，這一次的事端，還有兩個人的態度，實在是讓人有些，模不到頭腦。
四爺其實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狠打凌普一通，想要看一看他二哥到底會是個什麼反應。
當日上朝的時候，並沒有見到八阿哥，四爺也得知了八阿哥叫太醫的事情，想來是還在家里面照顧他的福晉呢。
做了這麼多年的兄弟，誰還不知道對方的痛處在哪兒呢？
旁人不知道八阿哥及其在乎八福晉，四爺可是知曉。有的時候眼神是騙不得人的。
既然膽敢對自己的胖胖動手，那他也嘗一嘗這滋味吧。
四爺這般想著，眸子的余光也留意著身側不遠的太子。
太子其實一直在注意四爺，視線若有似乎都是鎖在四爺身上。
見四爺只是目視前方，連眼神都沒給他一個，太子也控制不住地擰起了眉頭。
下來之後，太子以為四爺會來找他，可是四爺卻直接扭頭便走了。
太子立即快走了幾步攆了上去︰「老四！」
太子這麼一聲之後，他又腳步放慢地往四爺跟前走，臉上帶著些許如沐春風的笑意。
四爺腳步站定，回頭看一下太子，臉上不喜不怒，幾乎沒有任何的情緒。
太子到了近前，心情便有些復雜。
曾幾何時，時常跟在自己身後的那個弟弟，如今已經比他還略高大一些。
他一身親王朝府，頗具氣勢，凌厲的鋒芒幾乎遮掩不住。
即便自己身上穿的全部都是杏黃色的，站在他跟前，似乎也沒有他的氣勢強。
杏黃色終究是杏黃色，跟皇阿瑪的明黃色還是有差距。
老四的衣裳，卻是臣子里再不能比他貴氣的了。
這般看著四爺，太子愣了，想說的話，到了嘴邊，也沒有說出口。
四爺又等了會兒，見太子一直在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四爺才問道︰「二哥是想問那凌普的事嗎？」
太子有些詫異地點了點頭，接著又道︰「老四有什麼苦衷便同二哥說，二哥是不會怪罪你的。」
四爺卻定定地看著太子道︰「二哥，人是我打的。」
听了這話，太子皺眉︰「老四！你這是何意？」
到底是儲君，這般氣勢一冷下來，讓旁人也覺得心頭發涼。
四爺不以為然，淡然的看著太子的眼楮道︰「二哥知道胖胖出事那日，徐太醫也一同著了道的事吧？」
太子皺著眉頭︰「這只是一個巧合…」
「不管如何，凌普辦事不力。」四爺沒等太子說完便道，看著太子愣住的樣子，四爺又道︰「弟弟看他有些不順眼，但他是二哥的人，弟弟沒事先跟二哥說一聲，說來是弟弟的不是，弟弟在此給二哥賠不是。」
說著對著太子抱了抱拳。
太子這會兒還能說什麼呢？
好話，不好的話，全都被老四給說完了。
他好辦晌都不知該說些什麼，片刻之後嘆了一口氣，聲音低沉的又問了一句︰「胖胖和四弟妹的身子還好吧？」
四爺之前有些不大好的記憶翻了出來，而且臉色略微有些冷的道︰「有勞二哥擔心了，他們身子都還好的。」
太子線下看著面前的四爺，有些無力。
他不知該說些什麼。
四爺顯然也沒有想要繼續和他說話的意思，又是抱了抱拳道︰「二哥，胤禛這就先回去了。孩子在家還需要人照顧。」
太子只得點了點頭︰「早些回去吧。」
而後便看著四爺高大的背影，緩緩地離開了。
金鑾大殿外面的台階很高，跟雄偉，只是，老四這般向下走著，像是將這些威嚴全部踩在腳底一般。
恍惚間，太子只覺得，他和少年時候見到的皇阿瑪是那般的相似。
老四的氣勢什麼時候成長成這樣了？似乎比皇阿瑪還要讓他喘不過氣來……
其實那日，老八跟胖胖走在一起的時候，他便見到了。
甚至看到老八伸手幫胖胖整理衣裳，當時老八的笑容有些詭異，他控制不住地皺了皺了皺眉頭。
記得身旁的凌普還說，八阿哥絕對有問題。
凌普其人，一向聰慧。
太子是信凌普的，只是，雖然他不知道為何老八會這般做，但心中想著，老八應該也不會蠢到光天化日之下對胖胖下手。
如今看，可這件事情顯然老四將他記在了自己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