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自願。」
既是自願，以小姑娘的懶散性子還願意去……
就算有時候也會想去湊些熱鬧，但就他對她的了解，這種學校組織一大群學生外出的熱鬧，如無必要，她一般不會去湊。
是她妹妹或封遠邀她一起去？
還是說，他沒在家，她一個人無聊，才想著去的？
「那既然要出去，就好好玩，不過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的，就學校組織出游，還能有什麼事？就算有事，我的身手怎麼樣，九哥你還不清楚？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九哥現在還在公司？」指的分公司。
「嗯。訂的酒店就在公司附近，忙完我就去休息，不會熬夜，晚餐我也已經吃過，所以別擔心。」
「我才沒有擔心呢，九哥這麼大個人，如果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怎麼照顧我？所以為了能好好照顧我，九哥也會將自己照顧好的。」
殷九燼失笑，這丫頭。
她都這麼說，他哪還敢不照顧好自己。
「我還有點工作要處理，就先掛，你早點睡，夜里涼，別在陽台上吹風。」
顏瑾虞感受一下，只有很微弱的風，佩服道︰「九哥，這你也能听出來，你是順風耳嗎？還是說，你在家里的陽台上裝了監控，一直看著我啊？」
「嗯，裝了監控。」
顏瑾虞暗暗翻個白眼。
裝有監控她能察覺不到？
感受到她的無語，殷九燼又低低的笑了。
「丫頭，早點睡。」
「嗯，九哥也是。」
掛斷電話，顏瑾虞將手機放在一旁的圍欄上，雙手撐著圍欄晃著腿，沒有馬上回房間的意思。
接這一通電話，心里好受了很多，沒那麼空，也沒那麼堵了。
另一邊，掛斷電話的殷九燼並沒有馬上工作，而是撥通助理林子木的電話。
「老板。」
「查查博御中學明天組織全體高三生出游的事，我要知道這件事是誰的提議，是誰在組織，具體的地點又是在哪。」
「順便查一查，這次出游，小虞兒的妹妹和封家那個封遠會不會有什麼事耽擱以致去不了。」
「好的，老板，我這就讓人去查。」林子木跟著出差了，只能打電話回來吩咐人查。
好在殷九燼手底下的能人不少，查這點消息不在話下。
*
第二天六點，顏瑾虞準時起床。
昨晚她失眠了，三點左右才睡著的。
她睡眠淺，卻極少會出現失眠的情況。
自從有殷九燼在身邊，更是一次都沒失眠過，昨晚卻失眠了。
從床上坐起來，顏瑾虞覺得頭有點暈，是睡眠不足的正常癥狀。
果然身體都被殷九燼養嬌了，以前就算是一整晚不睡，她也能時刻保持警惕，精神抖擻。
揉揉額頭，才起身洗漱。
如常的鍛煉半小時，換了一套休閑裝，收拾兩套換洗的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吃過早餐就挎著個小包拖著個小行李箱出了門。
程林將她送到學校。
昨天她將顏瑾雲推下樓的事已經在學校里徹底傳開，幾乎無人不知，所以看到她，等在學校大門口的學生都給她讓出了一條道。
大部分人都是一副怨她想要為顏瑾雲打抱不平，又不敢得罪她的糾結表情。
這里不少人家中的長輩對顏瑾雲都要禮讓三分，顏瑾虞卻敢那樣對顏瑾雲。不僅如此，她那樣對顏瑾雲後，還能完好無損的出現在學校，不受任何影響的參加學校組織的集體出游。
這樣的人，可不就是不敢得罪麼。
「瑾虞，這邊！」所有人避開顏瑾虞，唯有在那邊組織同學集合的譚詩韻朝顏瑾虞招手，還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
站在她身邊的陳瑩瑩忙小聲說︰「詩韻，論壇上面傳的事，你不知道嗎？」
譚詩韻眨眨眼，「論壇上面傳的事？學校的論壇每天都在傳新鮮事，你說的是哪件？」
「看樣子，你是真不知道。」小心的看一眼朝這邊走來的顏瑾虞，陳瑩瑩才說︰「就是顏瑾虞同學和顏瑾雲同學鬧開，顏瑾虞同學推了顏瑾雲同學下樓的事啊，論壇里好多人在討論呢，你看，這些人看顏瑾虞同學的眼神都變了。」
「其、其實，昨天親眼看到顏瑾虞同學毫不猶豫的推顏瑾雲同學下樓，我現在看到她，都有點害怕。」
「有什麼好害怕的？那是她們之間的矛盾，和我們有什麼關系？你看顏瑾虞同學這段時間，除了鳳燕找過她麻煩被她教訓，她從來沒主動找過誰麻煩，別人和她說話，她也沒有不搭理，對誰都笑盈盈的，多好相處？」
「你啊，也不能因為這一件事對顏瑾虞同學有偏見，清官都難斷家務事，換了我們在顏瑾虞同學的立場，怕是還做不到她這樣呢。」
陳瑩瑩一想，好像還真是這樣。
如果是她流落在外十六年，好不容易回來，卻不得父母待見，還逼得在家里住不下去，甚至逼得不得不和家里斷絕關系，她看到家里人，絕對做不到笑臉相迎。
而顏瑾虞，哪怕她直言過和顏瑾雲不合，這段時間以來，她也沒打過顏瑾雲的臉，還經常一起去食堂吃飯，和顏瑾雲就像普通同學一樣相處。
「別議論他人是非，不太好。」譚詩韻笑笑說。
「你說得對。」
駱秋和幾個女生站在一起，駱亦坤和許桂站在一起，不知道駱亦坤說了什麼，惹得許桂怒目而視。
不過，看到顏瑾虞過來，就所有人都朝她看去。
顏瑾虞也不在意。
駱秋和顏瑾雲關系好，昨天她也陪著一起到了醫院，有很多話想問顏瑾虞，但她還是忍住了。
別人的家務事，不該她多管。
再則，顏瑾虞的事也不是她能多管的。
「行李先放車上吧，這輛大巴是我們班的。」譚詩韻指著一旁停著的大巴對顏瑾虞說。
顏瑾虞淺淺一笑，「好的，謝謝。」
「要不要我幫你？」
「不用，我帶的東西不多。」
顏瑾虞自己將行李箱放好。
等人差不多到齊，譚詩韻就組織大家上車，各自找位置坐下。
一個班五十個人，算上老師，大巴完全坐得下。
大巴都是雙人座位，顏瑾虞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本以為譚詩韻會坐她旁邊，卻見她越過這個位置，坐後面去了。
過來的時候，顏瑾虞就看到，她後面坐著的是薄瑯。
也就是說，譚詩韻是和薄瑯坐一起。
顏瑾虞並不是故意要坐薄瑯前面的位置，而是她上車比較晚，上來後就只有這里沒人坐，其他位置就算空著，也被人佔了一個位。
她想靠窗坐著，就只能坐這里。
過來時，就看到薄瑯靠在座位上睡著，鴨舌帽壓低，遮住了大半張臉。
她還听到有和譚詩韻關系比較好的同學小聲問她，「詩韻，你怎麼坐那里啊？你不怕他發怒嗎？」
聲音是真的很小，還問得很忐忑。
像是怕被薄瑯听到激怒了他似的。
譚詩韻則無奈又有些害怕的說︰「沒辦法啊，座位是雙座，我是班長，我不坐這里，誰坐？」
有人朝她豎起大拇指，「班長，舍己為人！」
卻沒想過，班上又不是所有人都來了，顏瑾雲和封遠就沒來，位置哪能不夠？
正拿出手機戴上耳機準備繼續追劇，顏瑾虞就感覺旁邊的位置有人落座。
抬眸看一眼，是袁熙。
「顏大小姐。」
顏瑾虞取下一只耳機，微微頷首，「袁大少。」
「或許，顏大小姐在出去旅游前，可以給九爺打個電話，我听說九爺出差了，人沒在北城。」
顏瑾虞這才認真看他，饒有興致的一眼，然後笑了笑，「我出門的時候打過電話，現在就不用再打了，不過還是謝謝袁大少的提醒。」
「客氣，隨意找話題聊罷了。」說完就沒再看顏瑾虞，從包里拿出一本書打開。
坐在後面的譚詩韻听到他們的對話，神色有些復雜。
袁熙這是在做什麼？
提醒顏瑾虞？
薄瑯被鴨舌帽遮住的雙眼緩緩睜開，只是被鴨舌帽擋著，沒人看到。
坐在他們前排的駱亦坤，給許桂講題的動作一頓。
袁熙不是會主動和人閑聊的性子，更不可能提醒別人出去旅游前給男朋友打電話。
他突然和顏瑾虞說這個話，太突兀了。
反倒是兩個當事人，一個認真看書，一個繼續戴上耳機看電視，好像剛才的對話不存在一樣。
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肖群最後上車，站在門邊扶了扶眼鏡，「班長，人到齊了嗎？」
「除了幾個有事請假不能來的同學，都到齊了。」
「那就好。各自找位置坐下，系好安全帶，從這里到目的地有兩個小時的車程，沒睡好的同學，路上可以補個覺。」
說完，朝顏瑾虞的方向看去。
正在看電視的顏瑾虞，像是有感應一樣，抬眸朝他看去。
視線在半空交匯，顏瑾虞突然眯眼一笑。
肖群微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感覺，顏瑾虞這抹看似與往日里沒什麼不同的笑，透著一絲絲詭異。
是看出了他的打算？
如果真是這樣，似乎也沒什麼好奇怪的，畢竟她是連他想要對付，都不得不小心隱忍，仔細籌謀的人。
他從未敢小瞧她。
不過，他也不擔心他的打算被她知道。
因為他做了十足的安排。
車發動，往目的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