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別拿顏家大宅外面打不到車，如果不給我派司機，我就得走著下去來說事。九哥的專屬司機程林給我留了名片，說過我什麼時候要出門可以隨時給他打電話，只是如果我給程林打了這個電話，顏家大小姐出個門顏家都不給派車的事怕是很快就會傳到九哥耳中……」
顏青玉眼楮一眯，這個大女兒……「雲兒，既然你姐姐想先去逛逛，你就陪陪她。」
不說顏家，就是在北城也從來沒人敢這麼對她，顏瑾雲眸色微沉。
果然，顏瑾虞這個人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心中雖有不悅，卻也清楚，如果想取得顏瑾虞的信任，此時就不能拒絕。
更何況爸爸都開口了。
起身整理一下裙子，「既然姐姐想出去逛，我就陪你一起吧。姐姐先等我幾分鐘，我上樓拿一下包。」
顏瑾雲一轉身，臉色就變了。
沒有一絲笑意。
那天九爺送顏瑾虞到顏家時說過，他至少有兩個月才回北城，所以她還要這樣忍受顏瑾虞近兩個月？
不！多一天她都難以忍受！
要出去逛？好啊！那她就好好陪她逛逛！
「架子這麼大，不想露面就不露面，想露面就露面！現在想出去逛了，還要人作陪，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付雅本想忍，可看到這樣的顏瑾虞，她實在忍不了。
雲兒是顏家正兒八經的千金，北城第一名媛，她不過一個鄉野丫頭，也敢這麼對雲兒！
顏瑾虞聞言回頭看她，輕笑，「媽，我可沒說一定要雲兒陪著。」
對上她帶笑的眸子，付雅的話就卡在了喉嚨里，背脊有些發涼。
很不對勁！
眼前這丫頭很不對勁！
她站在那里，就那麼慵懶的倚在沙發一側，回頭眉眼含笑的看著她，就讓她有一種被毒蛇盯著的感覺。
可再細看，似乎又沒什麼不妥。
付雅都覺察到了，顏青玉又怎會沒有。
瞥一眼倚著沙發把玩手機的顏瑾虞，顏青玉眉頭輕擰，「雲兒應該快下樓了，既然要出門，就先去外面看看要坐哪輛車出去，選好後讓管家通知司機。」
看似讓她出去挑車，實則是將她打發出去。
顏青玉沒想通顏瑾虞是哪里不對勁，現在也不便多言，但和這樣的顏瑾虞待在同一個空間里，他心底就會竄出一抹不知名的不安，還是先將她支出去為好。
這個大女兒和他拿到手里的資料相差太大，他得再派人去仔細查查。
卻不知道，顏瑾虞如果不想讓別人查到，就是殷九燼也未必能查到，更別說顏青玉。
顏瑾虞看他一眼，笑了一下，「好啊。」
卻沒有馬上出門，而是站直身子，睨向一旁盡量垂頭的萬管家，「萬管家，廚房是誰負責采買？」
感覺到古怪氣氛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萬管家突然被點名，抖了一下艱難抬起頭，「大、大小姐問這個做什麼？」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大小姐真不是個好欺負的，以他的見識來看，即使她沒有九爺做靠山，沖著她一個眼神就能讓太太閉嘴的本事，在顏家，她也未必是吃虧的那個。
不止管家，顏青玉和付雅也有同樣的疑惑。
顏瑾虞端著眸子看他，「誰負責？」
萬管家一抖，忙說︰「趙靈，是趙靈負責。」他就想不通了，大小姐不就是一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笑，他怎麼就那麼怵呢？大小姐就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又不是什麼手沾無數條人命的殺神，僅一個笑又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殺傷力？
「大小姐應該知道趙靈，這幾天大小姐的一日三餐都是她負責給大小姐送過去。」
「原來是她。」
在顏家，和顏瑾虞接觸最多的就是趙靈，僅一個照面，顏青玉和付雅都被顏瑾虞的眼神所嚇，趙靈每天都會見她，更是懼她。
「告訴她，下次采買別忘了把我的酸女乃補上。買回來後就不必放在主樓，直接放到我住那幢樓一樓客廳里的冰箱。」能到顏家住下的客人身份都不會簡單，顏瑾虞住的樓既是專為客人準備的，客廳里自是什麼都齊全，冰箱當然也不缺。
這幾天顏瑾虞一直沒出過小別墅，她放在主樓廚房冰箱里的酸女乃早已讓趙靈都移到那邊的冰箱里。
「酸女乃？顏家什麼時候采買過這種上不得台面的東西？以後不準那種東西出現在顏家！」
顏瑾虞眯眼看她，「媽，你剛剛說什麼來著？」
付雅的心猛地一提，顏青玉端著茶杯的手也驟然一緊。
因為那一刻，他們好像感覺到有一股殺意由她身上散發出來。
冰冷，駭人。
也許是錯覺，不過他們誰也不敢繼續在這種時候出聲。緊繃著神經，是一道鈴聲解救了他們。
顏瑾虞的手機響了。
也是在手機鈴聲響起，顏瑾虞垂眸看向手機上顯示來電提醒的瞬間，她身上那股冰冷的殺意就消失了。
顏青玉才發現他手心都是冷汗。
心中微凜。
如果現在他還看不出這個大女兒是真的邪門，他就不是北城第一世家的當家人了。
顏瑾虞接通電話，「小雨。」接通電話的同時，她微不可查的輕吐了口氣。
她剛才……
「虞美人，還好嗎？」
「手邊沒有酸女乃。」
那邊一默，「每年的這個日子，風哥都不限你的量，你怎麼……是你現在待的地方不方便買？」
「不是，是我沒太留意，以為還有。」
「既然沒有了，就快去買啊，我們也不在你身邊，萬一你……你忍不住想出手也沒人給你善後……不然我現在飛去北城找你？」
「不用，我正要出門。」
「真不用我過去？你不用擔心，我現在的身份出行很方便，去一趟北城也不會有人懷疑，就算有人懷疑，我也能解決。」
「我不是擔心這個，明天周一，你得去學校上學，沒必要特地乘幾個小時的飛機大老遠過來。」
那邊似是泄了氣，「我說虞美人，我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學校里教的東西我早八百年就了若指掌了，哪還需要上學？要不是不想家里人看出點什麼來，我才不會去學校里裝什麼乖乖學生。」
「小雨。」
「好啦好啦，我都知道，新生活嘛，我要過新生活，我有愛我的爸媽和哥哥，還有個優秀的未婚夫，我要忘記過去開始新生活嘛，這話你說過很多遍了，我記得的。倒是你，只知道說我，你自己……」
「算了算了，這些事就不提了，既然你不讓我去北城，我不去就是了。手邊沒有就快出去買吧，不過，雖然風哥說過今天可以不限你的量，你也不能喝太多，會鬧肚子的。」
唇角彎起一抹細微的弧度，「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