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回辦公室了。」
說完，轉身朝著電梯口的方向走去。
「哎，丹尼斯醫生，已經是下班時間了喂！」保鏢看在飲料和點心的份上提醒De。
回過頭笑了笑︰「我知道。我回辦公室收拾一下東西。」
收拾好東西，走出辦公室，De
好巧不巧踫上了宋季青和葉落。
宋季青和葉落是挽著手從辦公室出來的，兩人有說有笑，儼然是熱戀情侶的姿態。
盡管醫院上下都知道他們的情侶關系，但平時在同事面前，葉落還是盡量避免和宋季青做出一些親昵的動作。
所以，當看見De
，葉落下意識地就要抽回手。
宋季青察覺葉落的意圖，先一步攥住葉落的手，不讓她掙月兌。
論力量，葉落當然不是宋季青的對手。當發現手抽不回來，她也沒有辦法了，只能任由宋季青挽著，臉上露出一個自然的笑容。
「De。」
宋季青很熱情地主動和De
打招呼，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葉落感覺他在炫耀。
哎，這家伙在炫耀什麼啊？
「宋醫生，」De
回以一個紳士的笑容，看了看宋季青和葉落挽在一起的手，毫不意外地說，「你們果然是幸福的一對。」
宋季青一副「那當然」的表情，指了指電梯口的方向︰「我們下班了。」
「我也正準備下班。」
三個人一起走進電梯。
電梯轎廂狹窄的空間，把宋季青和De
之間莫名的氣氛放大。
那種氣氛，不是尷尬，相反，葉落覺得空氣中有一種難以形容的火花。
葉落正尋思著她可以說點什麼來緩解這種氣氛，就听見「叮」的一聲，電梯門在她眼前緩緩滑開。
那種無形的火花，就像被涌進來的空氣沖散了一樣消失了。
走出電梯，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自然而然地說︰「宋醫生，葉醫生，再見。」
葉落回以一個微笑︰「明天見。」
宋季青只是淡淡的一笑︰「再見。」
邁著大長腿，走出住院樓。
直到看不見De
的背影了，葉落才吐槽宋季青︰「幼稚鬼！」
宋季青皺了皺眉，摟緊葉落逼問︰「我哪里幼稚了？」
葉落「哼」了一聲︰「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剛才在想什麼！」說著掐了掐宋季青的手臂，「你和De
都是佑寧的醫生，你們的目的都是要讓佑寧好起來。既然目標一致，你還暗中跟人家較什麼勁啊？」
「……」宋季青的神色有那麼一個瞬間凝滯了一下。
葉落以為自己說中了宋季青的心事，還沒來得及洋洋自得，那種漫不經心的笑容就又重新回到宋季青好看的臉上。
「這就是男人跟男人之間的較勁，很正常。」宋季青模模葉落的頭發，「不要大驚小怪。」
「……」葉落只能表示，「不懂你們男人。」
宋季青別有深意地看著葉落︰「乖，你懂我就好。」
葉落一陣無語，然後忍不住笑出來，拖著宋季青往外走︰「走啦，帶我去吃好吃的。」
先帶女朋友去吃好吃的，晚上回家吃好吃的女朋友——
這個計劃，簡直完美。
「好。」
宋季青幾乎是不假思索地答應了，帶著葉落朝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另一邊，De
已經走到停車場，找到自己的車子開出來了。
他早早就申請了國際駕照，來到A市，穆司爵已經幫他把公寓和車子都準備好了。
他開著車子，回到地處市中心、距離醫院不到十分鐘車程的公寓。
回到公寓，De
先給自己倒了一杯涼水，想了想，走到客廳的陽台上，用一台私密手機撥通一個國外的號碼。
幾聲「嘟嘟——」的長音之後，國際長途被接通。
「怎麼樣？」
手機里傳來一個冷硬的、沒有絲毫感情的男聲。
沒有回答，自顧自地說︰「我感覺我被一個女人迷住了。」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三秒，然後發出一聲冷靜的詰問，「你才去幾天？」
「滿打滿算，兩天。」De
笑了一聲，接著說，「不過，我被她迷倒，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電話另一端的人明顯無語了，語氣里多了一抹憤慨，「那個女人是醫院里的醫生？！」
「不是。」De
無視對方的憤怒，語氣輕快地否認了。
「我可提醒你——」電話里傳來的聲音變得鄭重而又冷峻，「我費了不少勁，才能讓你通過穆司爵的調查。你不好好把握這個機會，一旦露餡，還有沒有機會另當別論，你能不能回歐洲都是問題！」
言下之意，一旦計劃失敗，De
就會面臨生命危險。
不以為意地問︰「穆司爵有這麼厲害？」
又是一陣長長的沉默，長到De
幾乎以為對方已經掛斷電話了，他才听到對方說︰
「不要小瞧穆司爵，還有他身邊的每一個人。」
這話不像是簡單的勸告，更像是親身得出來的教訓。
「嗤」的笑了一聲，調侃道︰「你當初就是因為小瞧了穆司爵，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嗎？」
「De！」電話另一端的人猛地加重語氣，明顯是在警告De
不要亂開玩笑。
「好，好。」De
見好就收，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吐出蘇簡安的名字，「蘇簡安——你認識她嗎？」
「蘇、簡、安？」男人一字一句地重復了一遍蘇簡安的名字，然後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笑，「你就是被這個女人迷住了？」
「你認識她？」De
的聲音明顯比剛才急切了幾分。
「認識，當然認識。」電話里傳來的聲音逐漸變得嚴肅，並且有了警告的意味，「這個女人很迷人——我知道。但是，你不能為她著迷。De
，她會耽誤你很多事情。最重要的是，你得不到她。」
「……」
為什麼——De
幾乎要這麼問了。但話到嘴邊，他自動自發意識到這是一個多麼愚蠢的問題。
因為她的丈夫是陸薄言——這個理由，足夠另全世界所有男人知難而退。
還是不死心，轉而問︰「你覺得我沒有機會？」
一聲冷笑傳入耳朵，然後是毫不留情的否定︰「一點都沒有！不要痴心妄想了！」
︰「……」這麼不客氣真的好嗎？
「你應該抓緊時間辦正事。」電話另一端的男人似乎冷靜下來了，叮囑道，「穆司爵身邊沒有一個人是簡單的。你雖然蒙混過關了，但不代表他們以後不會對你起疑。」
「我知道。」De
的心思也終于回到正事上，有些為難地說，「但是……事情有點難辦。」
「怎麼難辦？說！」
「穆司爵的警惕性比我們預想的還要高。」De
頭疼地把穆司爵針對許佑寧的保護機制告訴對方，「我根本沒有辦法單獨接近許佑寧。不能單獨接近許佑寧，我就沒有機會動手。還有，許佑寧的房間里有最好的生命監護儀，許佑寧一旦有什麼異常，宋季青馬上就會知道。」
沒錯，De
來到醫院的目標是許佑寧。
不過，她不是為了治愈許佑寧而來。
他的目的是殺了許佑寧。
又是一陣冗長的沉默之後，听筒里才再度傳來聲音︰「我不管穆司爵的警惕性有多高。De
，如果你想讓穆司爵痛苦，殺了許佑寧是最好的辦法。如果不能對許佑寧下手，你更沒有機會接近穆司爵，那麼，你就只能永遠活在怨恨中了。」
「……我會看著辦。」De
不想再說下去，「有什麼問題，我們再聯系。」
說完，De
掛了電話，喝光杯子里的水，動作看起來像喝一杯烈酒。
他和許佑寧並沒有什麼仇怨，他只是想讓穆司爵痛苦，想讓穆司爵感受失去親人的痛苦，所以才打了許佑寧的主意。
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他沒有對付穆司爵的力量。許佑寧成了一個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至于他為什麼會打許佑寧的主意……
是電話里那個男人告訴他，想讓穆司爵感受真正的痛苦，就殺了他深陷昏迷的妻子，這是唯一可以讓穆司爵嘗到失去的痛苦的方法。
但是，真的只有這個方法嗎？
他難道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不一定。
或許，他可以在找機會殺了許佑寧的時候，發現別的可以讓穆司爵痛苦的手段。
端著水杯回到客廳，把手機放到抽屜里，從電腦里調出許佑寧的病歷資料研究起來。
不管怎麼樣，取得穆司爵的信任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不能讓穆司爵像信任宋季青一樣信任他，他就沒有任何機會。
那樣的話，就如電話里那個人所說，以後，他就只能活在不甘的怨恨中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