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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八九章 天時地利,獨缺人和

不過這也足證明,瑞王不會留燕辜久活。

他這般想著有些擔憂的朝燕辜看了過去。

卻瞧見燕辜正看著夜色中的勤政殿,眸光之中盡是痴迷。

武德侯知道宜妃母子與姜零染有仇,姜零染這一來定是凶多吉少的,他自是不答應這個要求。

王茴拎刀砍了一個禁軍,喝道︰「還有誰要替姜零染死!」

不得不說王茴這話說的刁鑽。

沒人想死,更何況為了一個陌生人。

僅剩的禁軍中立馬就有人要開口,卻被武德侯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張懷濮搖頭失笑︰「何必呢?您這一大把年紀不回家養老,還在這兒逞什麼強?」

「說與不說,不過是多活一刻鐘,少活一刻鐘。」

「你還真以為能護的住她?」

瑞王冷諷道︰「最厭惡老頑固!」

張懷濮聞言看了眼王茴。

王茴拎著尚滴著鮮血的刀就往武德侯身邊走。

舉刀的一瞬間,武德侯身旁的一個禁軍急急喊道︰「在湖心亭!」

「所有人都在湖心亭里!」

王茴手上一頓,扭頭看張懷濮的意思。

張懷濮請示瑞王道︰「是咱們過去,還是把人帶過來?」

瑞王笑道︰「自然該是我去拜見父皇。」他說著抬步往湖心亭的方向去。

湖心亭建在湖中央,出入都要靠船只,行動十分受限。

對比破門就能入的宮殿,這處確實隱秘了幾分。

但這種情況下,這湖心亭就是一個翁,里面躲著的就是待捉的鱉罷了。

岸邊圍了近千之眾的禁軍,張懷濮看了笑道︰「呦,這兒還有呢。」

兩軍一遇,執戈相對。

瑞王沒著急下令進攻,而是悠哉悠哉的看了會兒湖中央的幽幽燭火。

片刻得意一笑,偏頭看著被捆來的武德侯等人,道︰「誰去傳話兒?饒他一命。」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此刻也不例外。

剛剛說出姜零染等人在湖心亭的禁軍走了出來,接下了這差事。

一艘小船搖搖晃晃的往湖心亭去。

兩刻鐘後,小船晃悠悠的搖了回來。

船上除了那個禁軍,還有一位披著蔥綠色披風的女子。

姜零染登了岸,越過禁軍走到了最前。

她站在兩軍之中,將對面的人看了一邊,而後垂眼輕笑。

瑞王被她這一笑笑的著實懵了會兒。

他竟沒從她身上看出半分的惶恐來!

這女人是得了失心瘋了,不知惶恐為何物吧?

片刻瑞王回神嗤之以鼻道︰「虛張聲勢!」

「但願待會兒你腦袋搬家的時候還能笑的出來。」

姜零染道︰「我怎麼覺得我會活的比你久呢?」

瑞王嘲笑道︰「你覺得?」

姜零染清楚的看著他的神色,面有遺憾道︰「看來你到現在還沒明白。」

瑞王皺眉,審視的目光盯著她道︰「你什麼意思?」

「你受人蠱惑,蠢到家了。」姜零染搖頭嘆道︰「還自以為將要成功呢。」

瑞王眼底劃過慌亂,極快的左右看了眼,而後又冷靜下來。

輕哼一聲,輕蔑道︰「說吧。」

「胡說八道也好,真情流露也罷,趁著還能說,多說幾句。」

姜零染輕笑了下,垂眸道︰「你背後之人聯合了汝州,制造出汝州有悍匪的假象,誘湘王出京以便剿殺。」

「趁著蜀中地動,而豐州大營的副將邊虞山護衛之便,于賑災途中對太子動手。」

「買通花房,給淑妃娘娘的睡蓮中下了毒,致使皇上同樣中了此毒。」

「天時地利你都佔了,你以為此番你定能功成,所以你很得意,對嗎?」

瑞王確實很得意。

聞言笑著點頭,贊許道︰「你一個女人能看透這些,著實令人嘆服。」

姜零染看著他,面上說不出是嘲弄還是憐憫︰「先別得意,你還差點呢。」

瑞王皺眉疑惑道︰「什麼意思?」

姜零染道︰「听說宜妃娘娘是被信王殿下給射殺的?」

聞言,瑞王的神色驟然冷了下來,下頜繃的極緊,緊捏的拳頭寓在隱忍。

姜零染接著道︰「這人和,我若沒猜錯,應是被信王給佔了吧。」她說著頓了下,清亮的眸子轉動著落在了張懷濮的身上,蹙著眉頭,很是困惑的道︰「就是不知信王殿下是用了什麼手段,竟能把豐州收入囊中。」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

不論是前世瑞王出京,燕辜登基,豐州大營所表現出的乖順。

還是眼下的倒戈!

這張懷濮的女兒可是信王妃啊,若是瑞王登基,那信王妃就是皇後了!

張家出了一位皇後,還有什麼是比這個更顯赫的?京中以後還不橫著走?

究竟是何故讓他改投信王座下呢?

難道信王給的會比瑞王更多?

不見得吧!

瑞王側目看向張懷濮。

張懷濮卻不看瑞王,而是沖著姜零染嘲弄的道︰「文靖侯自知命不長久,所以祭出了離間計嗎?」

姜零染笑了下︰「我可沒有讀兵書的習慣。」

她繼續看著瑞王,伸出了兩根手指︰「有兩點可證明我說的是真!」

「一是信王射殺了宜妃,而張懷濮不動。」

「二是這些兵不听你調動,反而唯信王的命是從。」

「如此明顯的兩點,殿下竟然沒發覺嗎?」

瑞王笑不出了。

不錯!

軍前燕辜殺了母妃,而張懷濮卻勸他不要妄動?!

細想下來,信王早死晚死都能替他們背名聲,殺了又如何!

且這些兵確實更听燕辜的號召!

怪他剛剛一直深陷宜妃之死,未能冷靜的去想這些。

姜零染不疾不徐的音調繼續著︰「可惜了,瑞王殿下做了這麼多,到頭來卻是在為信王殿下做嫁衣。」

瑞王捏緊了拳頭,冷冷的看著張懷濮。

張懷濮不敢再裝作沒瞧見。

忙搖頭道︰「殿下,姜零染她這是故意的栽贓離間,您千萬不能中了她的計謀啊!」

夜風寒涼,姜零染裹緊了披風,遮住了凸起的孕肚,淡淡道︰「都到了這兒了,信王殿下還要躲在瑞王的身後嗎?」

暗處一聲低笑。

姜零染循聲望去,瞧見一人從假山後走了出來。

她頷了頷首︰「信王殿下。」

燕辜的目光自上而下的把姜零染看了一遍,笑道︰「以前道燕柒傻,非要娶一個和離過的女人。」

「現下看來,他是聰明的。」

「想必是早看出了你有如此軍師之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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