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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一四章 兄妹合謀

夏惲沉聲喝問道︰「堂下所跪何人!」

「賤民雲喜。」

夏惲道︰「說說你要檢舉告發的人和事!」

雲喜磕了個頭,沉著道︰「賤民要告發姜霽與姜零染。」

「他們兄妹二人合謀殺了平肅侯。」

話音一落,堂外轟的便亂了起來,眾人的神色無不激動,迫不及待的與左右交頭接耳。

只一夜,又多了個姜零染?!夏惲眼皮跳了跳,緩緩壓下一口氣,強自鎮定道︰「你所言可屬實!」

雲喜道︰「字字屬實。」

夏惲道︰「那你是怎知這些的?」

雲喜道︰「賤民親眼所見,親耳所听。」

「哦。」夏惲度了眼萬冗的神色,像是頭一次听到這種說辭般,神色驟然沉肅︰「在何處所見,又是何處所听?」

「所聞所見都是在平肅侯府。」雲喜道︰「平肅侯被殺那日,我親耳听到了姜霽與王路的對話,話中談及了姜零染,說她心中依舊記恨著孟致沛,所以姜霽買通了王路,制造了這場謀殺。」

她說完,堂內堂外靜寂的猶如子夜。

萬冗不合時宜的低低的嗤笑了聲。

只有許如意與蘇和听到了,側目看了他一眼。

瞧見萬冗一臉的好笑嘲弄,也都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在此之前,朝中文武百官提起夏惲,那個不說他一句聰明!

怎麼這差事竟辦成這幅樣子?!

端看案宗便知這雲喜的證詞是未經查證的,而未經查證的證詞,夏惲就敢傳揚的世人皆知?

確也不怪姜家惱怒,太子相護了。

夏惲時刻注意著三人的神色。

別說他們听了這話想笑,就是夏惲自己也快听不下去了。

就平肅侯府那破鑼似的防守,姜霽若真要殺孟致沛,還用得著買通王路?且去殺人的,嘀嘀咕咕說一通又是什麼情況?生怕別人不知內情嗎?

雲喜仍在說著︰「姜霽殺了孟致沛後,又恐事情敗露,所以將王路也殺了。」

夏惲扶了扶額,道︰「那你怎麼還活著?」

「賤民當時躲在園外的花牆下,透過花窗看到的。」雲喜怯生生的看了眼夏惲︰「姜霽當時並未發現我。」

夏惲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接著說!」

雲喜道︰「在姜霽離開後,賤民曾出去看過,在平肅侯手里發現了一塊玉佩,想是和姜霽爭斗時從他身上拽下的。」

萬冗掩唇輕咳一聲,遮住了嘴邊的笑意。

徐如意和蘇和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三人越發的覺得夏惲不中用。

這麼荒唐的證詞竟然還敢喧鬧出來?!

弄得姜家灰頭土臉不說,連皇上和太子也心生不悅,更是質疑起了夏惲的能力!

夏惲短暫的閉了下眼,緩解了熱血上頭造成的頭暈目眩的癥狀。

這他媽的說的都是什麼蠢話??

瑞王既要做局,就做的高明點不行嗎?

孟致沛在姜霽面前能有還手之力?還拽下他的玉佩,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再者,姜霽是去殺人,又不是去赴宴了,戴個玉佩豈不是徒增累贅?

且再說,就算是姜霽真的佩戴了,而孟致沛也真的給拽走了,那姜霽殺了人後怎麼會不收拾現場?

夏惲深吸一口氣,壓下呼之欲出的咒罵,盡量穩著聲音道︰「那玉佩在何處?」

雲喜道︰「就埋在了花牆底下。」

既有物證,自要鄭重對待,由京兆府的兩名衙役,以及三司各司各派了兩人,一起去了平肅侯府取玉佩。

夏惲看著三人,笑著道︰「三位大人可有什麼想問的?」

許如意和蘇和都已經預見了結果,懶得多問。萬冗卻道︰「你說你在花牆下清楚的看到了行凶的姜霽?並撿走了他遺漏的玉佩?」

雲喜點頭。

萬冗道︰「那花牆距離現場有多遠?」

雲喜被問的一哽,旋即垂下了頭︰「當時太過惶恐,賤民未能注意。」

萬冗點了點頭,看向夏惲。

夏惲面有羞赧︰「這些話下官也是頭一次听到,還未曾去現場勘驗過。」說著忙撥了兩人去現場。

夏惲失職與否,能力如何,是皇上需要判斷的事情,萬冗謹記著此行的目的,繼續問道︰「你可還記得姜霽用了何物殺的孟致沛?」

「刀子。」雲喜答的很快。

萬冗道︰「什麼樣的刀子?」

雲喜想了想,用手比劃了下長度和形狀。

萬冗看了眼卷宗上的凶器圖樣,又道︰「怎麼殺的?」

雲喜道︰「先是後腰一刀,而後前胸又補了一刀。」

萬冗道︰「什麼角度?哪只手拿的刀子?」

「右手。」雲喜道︰「姜霽站在侯爺的背後,趁他不備,捅了第一刀。侯爺恐懼之下想要逃走,卻被姜霽追上,按在地上又捅了前胸的第二刀。」

萬冗道︰「那王路呢?他是怎麼死的?」

雲喜道︰「刀子扎在脖子上了。」

萬冗翻了一頁案宗,頓了頓道︰「哪一側的脖子?」

雲喜道︰「左側。」

萬冗抬起頭,看著她笑了笑道︰「你記得很清楚。」

雲喜點頭︰「侯爺以前曾夸過賤民,說賤民的記性很好。」

萬冗道︰「孟致沛很信任你?」

雲喜點頭︰「賤民是老侯夫人撥到侯爺身邊的,這些年侯爺的起居坐臥都是賤民在負責。」

萬冗道︰「案發那日,孟致沛、姜霽和王路各穿了什麼樣的衣服?」

雲喜道︰「侯爺穿著雪緞中衣,王路穿的是府上分發的靛藍色棉布衣,姜霽的是姜霽的是。」

溫淮並未告訴她姜霽的衣著。

她擰眉片刻,思忖著道︰「姜霽穿的是寶藍色的窄袖束腰長衫。」

武將多穿窄袖,而男子又多是深顏色的衣服,這麼說,準錯不了。

這時堂外有人輕聲道︰「她知道的這麼清楚,必然是真的看到了。」

「這麼看來,她所說都是真的?」

「倒也不無可能,那孟致沛那般欺負人,姜家兄妹現在不比先前了,容不下他實是正常!」

「謀害侯爵是什麼罪名啊?」

「嘶,這可是大罪,會斬首吧?」

「輕判也要流放的。」

雲喜听到這些交談,慢慢的吁了口氣,心中穩了穩。

萬冗合上案宗,問起了題外話︰「王路偷東西的事情你打從一開始就知道?」

雲喜面上一慌,惶惶的看著萬冗,嘴角幾度開合,都沒能說出話來。

萬冗很是溫和的笑了笑︰「庫房的鑰匙在你手上,對嗎?」

雲喜面上更慌了,咽了咽口水,怯懦道︰「是是王路他逼迫我的,若我敢說出去,他就會殺了我。」

萬冗點了點頭,確定道︰「所以,你是知情的,鑰匙也是你給王路的?」

雲喜遲滯著點了下頭。

萬冗道︰「那些財物的去向,你知道多少?」

雲喜搖頭︰「賤民不知道。」

萬冗道︰「真的不知道?」

雲喜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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