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兩儀听他們說罰,有些不明就里,但又不敢貿然的問。
蹭蹭的走到燕柒身邊坐下,低聲道︰「兄長病了?」
燕柒隨口道︰「風寒。」
燕兩儀點頭,又好奇道︰「你怎麼惹著父皇了?」
燕柒從攢盒里捏了幾顆榛子,一邊剝一邊回道︰「這次不是出京久了點嘛。」
姜零染忍不住看他一眼,這沒一句實話,哄三歲孩子似的。
燕兩儀卻篤信不疑,點了下頭又道︰「兄長下次再出京帶上我一起吧。回來後挨罰也認了。」
燕柒笑著應了。
桌角邊擱了幾顆剝好的榛子仁。燕兩儀拿起兩顆,剛咬下一半就對上燕柒看來的視線。
她有些莫名︰「怎麼了?」繼續吃著,另一只手把捏到的另一顆榛子仁塞給了姜零染。
燕柒瞧見她的動作,道︰「沒什麼。」抬手把榛子仁都推了過來。
眾人︰「」
燕兩儀看著燕柒刀削一般的側臉,擰眉心疼道︰「不過,兄長你出京干什麼去了?瘦的沒人樣了都?」
燕柒哼笑了下︰「這個問題你問皇上吧。」
燕兩儀果真就去問皇上︰「父皇,您讓兄長干什麼去了?」
「」皇上被問的一哽,臉色瞬間鐵青。
這個兔崽子,那日跪吐血也不該心軟!
冷哼一聲,起身走了。
眾人︰「」
「噯,您怎麼走了!?」燕柒驚了。
拍干淨手上的榛子渣滓,起身就追了過去。
皇後唯恐出事,忙吩咐太子道︰「你快跟去看看。」
不用說,太子也要去的。
姜零染一顆心倏的提起,不安的皺起了眉。
皇後知道皇上的心思。
心中無奈,怎的越老越成了個小孩兒了?
鬧這樣的小脾氣,也真真是好笑的。
見姜零染神色忐忑,含笑出聲安撫道︰「不會有變動的。」
姜零染沉默著點了點頭。
縱然皇上答應,但心中仍然是不滿意她的。
也是,他本該有更好的婚事。
過了兩刻鐘,燕柒和太子並肩走回來。
到了殿中,燕柒看向姜零染道︰「咱們走吧。」
姜零染看他神色正常,微微松了口氣,依言站起了身。
燕柒揖手︰「改日再來叨擾皇後娘娘。」
皇後笑道︰「去吧。」
二人離開的承乾宮。
燕柒道︰「皇上說他讓欽天監算了,九月初六是個好日子,要選在那日賜婚。」
「不會有變動的。」
雖然沒有領到聖旨他有些失望,但皇上的話讓他覺得,皇上雖然有心結,但還是在真心的為他籌備這場婚事。
得了皇上的準話,燕柒心安不少。
姜零染點了下頭,想起什麼,側目看著他道︰「你期待嗎?」
燕柒一怔,笑起來︰「當然。」
姜零染微蹙起了眉︰「你真的想好了嗎?」
「你真的要娶我?」
燕柒皺眉止步︰「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總這麼問?」
姜零染低聲道︰「我我就是心里發慌。」
經歷了前世,她總覺得這麼好的事情不會找上她。
仿佛眼下的一切都是一場美夢,會有一把利刃刺過來,割碎這場夢。
燕柒笑著捏起她的下巴,微彎腰平視著她的眼楮︰「船艙里抱著我睡的時候怎麼不見你慌?」
「壓著我親的時候也足夠淡定。」
「如今一切順利,怎麼反倒慌了?」
「姜零染,你這膽子是不是長反了?」
一句接一句,說的姜零染又氣又羞,心里的那點惆悵感反倒沒了。
燕柒看著她素白的小臉一點點變紅,笑了起來。
姜零染知道再說下去,必然听不到什麼正經的話。
板著臉繼續往前走。
燕柒跟上去,肩膀踫了下她的肩膀︰「羞了?」
姜零染懶得理他,避開,走的更快。
燕柒從懷里掏出一物,勾在手指上,舉到她眼前晃了晃。
眼前寶藍色一閃,姜零染定楮一看,頓時喜笑顏開︰「是我的荷包。」說著伸手要取。
燕柒收回手。
姜零染看他一眼︰「不舍得給了?」
「你想要的,我都舍得。」燕柒負手在背,笑道︰「討個賞不過分吧?」
姜零染蹙眉道︰「什麼賞?」
燕柒笑道︰「叫聲夫君听听。」
「叫不出口。」
燕柒哄道︰「叫不好沒關系,多叫幾次就習慣了。我不會笑話你的。」
「夫夫,人!」
燕柒嘴角抽了抽︰「啥!?」
姜零染指著他身後道︰「人,有人來了!」說著悶頭疾步往前走。
燕柒扭頭看。
是幾個侍候花草的小太監,遠遠的沖他行禮。
他頷了頷首,追上了姜零染。
到了宮門口,不見燕柒的馬車,卻見他的馬拴在馬樁上。
姜零染蹙眉道︰「你騎馬來的?」
燕柒道︰「百香和阿芙有事告了假。」說著眼含期待的望著她的馬車。
「想什麼呢?這可是宮門口!」姜零染白他一眼︰「我待會兒讓文叔去隔壁,通知他們派馬車來接你,你暫且等一等。」
燕柒點頭道︰「好吧,那就勞煩文靖侯了。」
姜零染有些放心不下,上了馬車前扭頭看他一眼。
而後吩咐文叔道︰「抄近路,趕快點。」
文叔應是。
燕柒看著馬車走遠,笑了笑,翻身上了馬,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馬車抄近路,拐進了靜巷,剛走一半,車廂頂上忽的「咚」的一聲響,文叔驚了下,忙抬頭往上看,瞧見是燕柒,又松懈下來,茫然道︰「您這是做什麼?」
燕柒從車頂上跳到文叔身邊,笑道︰「你們姑娘有話要和我說。」
文叔勒馬
車廂里,姜零染听到了這話,扶額暗罵一聲混蛋。
廂竹不等吩咐就下了馬車。
旋即馬車一晃,有人跳了上來,車簾被撩起,燕柒彎腰走了進來。
姜零染瞪著他道︰「你真真該打!」
燕柒笑著在她對面坐下︰「是打了再叫,還是叫了再打?」
「」這是個什麼人!!
姜零染緩慢的勻著呼吸,把心頭的情緒壓下去。
「不想叫也行。」燕柒指了指臉頰︰「親我一口。」
「」越被他打趣,這句夫君越是叫不出口。
相比較起來,反倒是親一口容易些。
姜零染剛想俯身湊過去,就听他嘖嘖有聲道︰「果然,你是貪圖我的美色。」
姜零染咬牙道︰「燕——!」
「柒——!」
剛剛宛如登徒子的燕柒,這會兒听了從她嘴里蹦出的這兩個字,像是一朵枯萎了的花似的,柔弱的靠在車壁上,哎呦道︰「我的頭好疼啊,是不是又毒發了?」
「」姜零染壓著 直跳的額角,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