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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七章 後患

那日去三叔家的時候,姜零染在馬車上告訴姜顏樂,有事情一定不能瞞她。

隔日,姜顏樂就去告訴兄長了。

雲溪克扣姜顏樂的一日三餐,月例銀子,在無人之時,更是顛倒主僕身份。

且姜顏樂之所以會吵著去學騎馬,也是因為雲溪威脅的緣故。

若姜顏樂有所不從,雲溪便掏出一個藥瓶,威嚇她說,內里裝的是砒霜,要毒死姜零染。

姜顏樂年紀小,遇事還不能很好的分辨思考,便被唬住了。

姜霽想到姜顏樂的遭遇,面上泛冷,皺眉道︰「可叮囑過了?別打草驚蛇了。」

雲夢是當初鄭明蘊給姜零染挑選的陪嫁,算是鄭明蘊的人。只是後來姜零染去溫泉莊子,乃至後來和離,雲夢一直都跟隨著她,盡心竭力的侍奉照顧。

人心都是肉長的,日子一長,姜零染心中的那點兒芥蒂和防備便都消失了,所以她才敢讓雲夢去伺候姜顏樂。

沒想到防人之心確實不可無!

有了陪嫁丫鬟的這層身份在,姜霽和姜零染順勢便想到了是鄭明蘊在搗鬼,可細想下來,鄭明蘊這麼欺負一個小姑娘有什麼益處?

且雲溪幾次三番用毒藥威脅姜顏樂去馬場學騎馬,更是想象不到與鄭明蘊有什麼牽連了!

倒是得知這些後,馬場中倒是有一人值得姜零染再琢磨琢磨。

不管什麼時候,巧合多了,便要駐足想一想是否是踏入了陷阱之中。

當初在馬場遇到單知舟的時候,姜零染也曾懷疑過,並讓文叔去調查了,得到的結果是單知舟被單家趕了出來,生活困頓。

縱是如此,此後的多次相遇,姜零染仍舊不敢放松警惕。

眼下可以明確的是雲溪只是個小嘍,她背後必然還有主使!

她們眼下要做的是引蛇出洞。

聞言抿笑道︰「兄長放心,青玉是個粗中有細的,不會露出破綻的。」

姜霽對她教出的小丫鬟還是很信任的,點頭道︰「我讓松鼠去調查了單知舟。」

姜零染道︰「可有什麼新的發現?」

姜霽搖頭,又道︰「我就又讓去調查了單逸安,單家自辦了喪事以後,每日大門緊閉,左右四鄰甚至都以為府里的人全都餓死了。」

說著皺起了眉,眼底劃過深思︰「你說,單逸安既然打算長居京城,為何整日鎖門閉院?若是羞于見人,那為何不遷走?」

姜零染答不出,不過她覺得,很快答案就會找上門的

傍晚前姜零染看中的兩位穩婆到了京城。

二人一白胖,一清瘦,約莫著不惑之年,觀面相都是慈愛敦厚的,姜零染在生孩子的事情上還算是有些經歷,問了些問題,二人的回答都讓姜零染很安心。

吩咐廂竹帶著二人去三叔家。

三叔三嬸看過以後,都覺得好,此事就算是定下了。

只是三叔三嬸家沒有空余的屋子供她們二人住,廂竹便有把人帶了回來,暫且在府中安置了。

連續幾日,青玉時不時的就要往芳華苑一趟,一呆小半日。

這讓雲溪不免忐忑,難道是她什麼做的不好了,姜零染想要換掉她?又或者是姜顏樂說了什麼,姜零染有所察覺?

不管是哪一種,都足夠讓雲溪提心吊膽了。

幾次向青玉打探,都沒打探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晚膳後姜顏樂回院子看書練字,姜零染因在忙著府里的賬務,不能去陪著。

二人離開後,青玉低聲稟道︰「雲溪這幾日從未出過府,不過她家里的人每隔兩日就會在後門見她一次。」

「且每次都會支開看門的婆子,沒人知道她們談了什麼。」

姜零染眼底冷芒輕閃︰「這樣說,她家里人也有參與。」

廚房送了一碟子桂花糕,一碟子芙蓉糕和一盅燕窩去芳華苑。

「這是姑娘讓給七姑娘送來的,是上等的燕窩呢,雲溪姑娘趁熱伺候七姑娘用了吧。」廚房婆子說完就提著食盒退了下去。

小半個時辰後,雲夢臉上身上忽然起了大塊大塊的癬,王瞎子診脈後說不打緊,吃些藥,調養幾日就好了。

姜零染就給了假,讓雲溪回家養著,好了再上來伺候。

這是各府邸里的規矩,為的是確保主子不被過了病氣。

雲溪心中憤懣。

她這只是癬,又不是什麼會傳染的惡疾?值得這般避之不及?

廂竹看出雲溪臉上的不快,語重心長道︰「姑娘自來看重七姑娘,所給的也都是最好的,就怕七姑娘有一丁點的不舒服。」

「你是姑娘身邊伺候過的,怎不知姑娘的心呢?」

「七姑娘膽子小,這癬雖不是什麼大病,但你這臉上紅印一片連一片的,七姑娘看了豈不害怕?就是下面的小丫鬟看了你這幅樣子,也是失你的面子不是?」

「姑娘今日體恤你,所以讓你回家養著,怎麼,你還不開心?」話到這兒,語調微沉。

雲溪听了這番話很是受用。

自覺她是姜零染的心月復,受姜零染重用。

又听廂竹話中隱有不滿,忙稱不敢。

廂竹溫和的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五兩銀子遞給她︰「這是姑娘賞你的,回去後買點補品,好生養幾日。」

雲溪得了銀子,更是心滿意足了,次日一早便出府回家養病去了。

姜零染讓廂竹暫且去伺候姜顏樂。

姜霽則派了松鼠和大虎去監視雲溪。

當晚便有了消息。

單知舟去了雲溪家中。

如此看來,這幕後之人姓單!

姜霽怒的咬牙。

單志遠犯賤作惡的事情他沒趕上,如今又來了個單知舟!

他豈能輕饒!

這次,定要拔了姓單的老根,絕了後患!

姜零染也是這個意思。

將計就計,一網打盡!

單知舟簡直要氣炸了。

姜零染受傷的這段時間,單逸安催他催的急!

眼下姜零染的胳膊才剛恢復,他正有意讓她再來馬場兩次,便找準機會動手呢!

可這個節骨眼,雲溪卻病了,還被移出了府!

焦心焦肺的等了兩日,那一臉的紅癬絲毫不見消退,還隱隱有愈加嚴重的跡象。

女為悅己者容。雲溪面上覆了輕紗,媚眼含情的看著床榻旁的單知舟,嬌怯道︰「我只是小病,你忙著,就不必日日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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