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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六章 理政事

細封延听了卻是哭笑不得,

「岳父您這是關心則亂,這事兒還沒有定論呢,以太子的本事,那會讓人佔了便宜去!」

那大內皇宮可不是街邊的酒鋪子,想進就想,想出就出,自己雖說自詡武藝了得,但也沒那把握敢硬闖大內救個人出來,老岳父這也太瞧得起他了!

只此時穆大心頭慌亂,也是

有四女婿在,他心里也要安定一些!

岳父有命,細封延自然不得不從,當下跟了穆大的馬車進宮去,到了宮門口見著外頭早有不少官員等著覲見,穆大坐在車中听人議論紛紛,

「太子爺挾大勝之威歸京,這是逼不及待想要登基啊!」

「是啊是啊,太子爺如今在軍中呼聲極高,據說在軍中眾將士見他都是口呼萬歲的!」

「哎哎……你們听說了沒有,東宮之中所說早就備好龍袍了……」

如此種種流言蜚語,穆大听得心頭大怒,

「簡直是胡說八道!胡說八道!」

太子與陛下父子感情一向深厚,怎麼因著遲早是自己的東西去謀害親父!

簡直是造謠生事!造謠生事!

此時間宮門突然吱呀自里頭打開,有一名小太監站出來環顧四周對眾人道,

「陛下有口諭……」

百官忙垂手靜听,

「朕龍體無恙,卿等可各回各位,安心本職!」

百官一听立時炸開了鍋,有人叫道,

「昨日里本官親眼見陛下吃酒之後,口中狂吐鮮血,怎得說是無恙呢!」

「對對對!本官也見著了,陛下明明就中了毒,怎麼能無恙呢……」

「就是,我們要親眼見陛下安好才行!」

「就是,求見陛下!」

「求見陛下!」

百官在宮門外高呼,那小太監卻是冷著臉就是不放人進去,只拿眼在人群之中掃了一眼,便瞧見了站立一旁的穆大,高聲道,

「可是富陽縣公在此?」

穆大忙上前兩步,

「下官在此!」

「陛下召富陽縣公覲見!」

穆大聞言大喜忙上前,小太監沖他招手轉身進去,穆大忙緊緊跟上,待得宮門重又關閉,身後百官見狀不由議論紛紛,

「這富陽縣公是何人?」

「這你都不知曉,此人乃是太子妃的親父!」

「百官不見,只見親家這是何意?」

眾人又暗中議論起來。

穆大跟著小太監身後跟著細封延,兩人低頭斂氣入了皇城之中,又有平頂小車送到了延福宮中,穆大從那車上下來,由人引入內殿之中,便見得燕韞淓臉色紅潤,神清氣爽的坐在當中,一旁陪坐的正是自家大女婿燕岐晟。

當下也顧不得行禮了,上前兩步急問道,

「陛下,您……您這……這……?」

這樣子到底是有事無事啊?

燕韞淓見著親家便擺手笑道,

「倒是勞親家翁擔心了,朕身子好的很!」

穆大又轉而瞧向燕岐晟,

「這……太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燕岐晟笑嘻嘻上來行禮,

「岳父不必擔心,父皇好著呢,長真在哀嶗山也好的很,您老人家放寬心就是!」

穆大見了這一對氣定神閑的父子,一臉的迷惑,半晌才想起自己入宮還未行禮呢,忙道,

「陛下,臣……是臣君前失儀了!」

燕韞淓哈哈一笑忙擺手,叫人給穆大賜座,

「無事,都是自家人不必拘泥俗禮!」

下頭燕岐晟見著細封延卻是眉毛一挑,

「細封兄,也跟著岳父入宮了?」

依細封延的性子,能不入大寧皇宮自然是不想入的,當下冷著臉應道,

「是岳父怕你有事,讓我進宮來救你!」

燕岐晟听了哈哈大笑,穆大卻很是赧然忙站起來對燕韞淓道,

「陛下,臣……臣大膽……臣有罪!」

燕韞淓听了不怒反喜,笑著只手虛按示意他坐下,

「親家翁這是真心對長青,朕心中只有高興,哪里會治你的罪,我們家長青是個有福氣的孩子,朕這麼些年運籌帷幄諸般謀劃,也是有些先見之明,所做之事中,最得意之事便是為長青定了一門好親事,長真那孩子朕自來都是十分喜歡的,親家翁……多謝你養了一個好女兒!」

穆大聞言誠惶誠恐,忙起身拱手道,

「陛下謬贊了,我們家長真樣兒雖好,只那脾氣卻有些……大了,也虧得陛下與太子爺不嫌棄!」

自家的女兒自家知曉,他那大女兒就是仗著有一張好臉,若是換做一般的女兒家,要似自家女兒這般蠻橫霸道,早被人休了!

燕岐晟笑道,

「岳父,不必客氣,長真那性子不是有些大,而是十分大,不過……這都是小婿慣出來的,小婿心里喜歡,乃是甘心情願受著的!」

此話一出燕韞淓大笑,穆大也是面上客氣,心里偷樂,只那細封延卻是一翻白眼,

自家大姨姐那般的女人,美是美,卻又凶又悍,武藝又太過高強,兩口吵架都要提防著被揍,也只有燕岐晟這太子爺養得起,受得住,總歸自己是敬謝不敏的,還是我們家四丫好,外表瞧著憨厚可愛,雖有些小聰明但不似大姨姐般太過鋒芒畢露,令人不敢直視。

總之各花入各眼,一個鍋配一個蓋,太子爺自家愛得美滋滋,便是親爹也管不著的!

富陽縣公入延福宮說了半晌話,出來時卻是臉色陰沉如水,雙唇緊抿一言不發,急匆匆上了自家的馬車,回到兒子的府上,卻是二話不說領了一大家坐馬車回轉富陽縣,到了縣公府上便立時緊閉大門,吩咐家人不得隨意外出,便是他那二女婿的豬肉鋪子,也交由下頭信任的伙計打理,一家人輕易不再出門半步。

如此行徑,落入有心人眼中又是一番猜測。

燕韞淓在宮中休養三日,其間一直以龍體不適為由,罷了早朝,朝中諸臣無論是誰皆是一概不見,一時之間朝野內外議論紛紛,都在猜測陛下龍體安否,直到三日之後太子燕岐晟臨朝听政,代行監國的旨意一下,上下立時震動。

淑妃聞听旨意不由氣得銀牙咬碎,手中錦帕都快要絞斷了,

「燕韞淓,你就這麼愛你的大兒子,就算他親手奉了毒酒給你,你也照樣要他做皇帝麼?」

那毒酒自然是淑妃買通了大慶殿上伺候的小太監,親手奉給太子爺的,太子再轉身奉給了陛下。

前頭在陛**內下的毒早已積聚夠了,再有那藥酒一引,立時便會中毒吐血,不過淑妃也是好好思量過的,

她不能讓燕韞淓當場死去,以燕岐晟在軍中的勢力和他霸道無忌的性子,燕韞淓一死他說不得根本不會顧這朝野內外一眾的呼聲,立時登基為帝也是說不準的!

燕韞淓不能死,只能半死不活!

只有半死不活再與自己的大兒子反目成仇,把大兒子殺了也好,圈禁也好,奪了兵權也好,左右燕岐晟這太子再也做不得了,之後燕韞淓再拖上個兩三年,二郎年紀也差不多了,再由朝中重臣輔佐上位……

可是為甚麼?

為甚麼燕韞淓對大兒子要殺自己都毫不計較,還要……還要讓他臨朝理政?

淑妃想到那藏在東宮中的退位聖旨,

「若是燕韞淓真愛兒子至如此地步,萬一趁機退位……那我的二郎豈不是再沒有翻身之日了!」

她想來想去,只當是自己錯估了燕韞淓與太子的父子之情,不由暗暗恨道,

「燕韞淓如此看重嫡子,多半也是看在那死人的面上,她都死了這麼久,為何還要霸著他不放!」

連你那兒子他都如珠如寶的寵著,這麼多年都未曾正眼瞧過我們母子一回,難道出身卑微就注定了世世代代,子子孫孫都低人一等麼?

事情已做到了這一步,淑妃如何肯甘心,提筆寫信,叫了周良進來,

「想法子將信送到外頭去!」

周良接信低頭退了出去。

如今因著陛下中毒之事,這大內皇宮之中早就是外松內緊,一派風聲鶴唳,不辦差之人輕易都不敢在宮中行走,只周良卻是來去自如,將信遞了過去,來取信之人對他微微一笑,

「有勞周公公了!」

周良低頭忙道不敢,來人又道,

「周公公的功勞,我們陛下和太子爺也是心里有數的……」

湊過去又低低道,

「我們霍先生也是知曉的……」

提起陛下與太子爺周良面上不顯,提起霍岐熹,周良卻是不由自主身子一抖,雙眼瞳孔猛然放大又急速的縮小,

「奴婢,會盡心辦事的!」

來人見他的樣子,輕輕一笑伸手一拍他肩頭,

「有勞了!」

當下轉身離開。

待到第二日早朝,太子爺果然臨朝理政,下頭百官見狀殿中便是一靜,待得燕岐晟坐定便立時有人出列奏道,

「太子殿下,臣等恭詢陛下龍體,不知可曾康復?」

燕岐晟听了應道,

「陛下不過飲酒有些過量,又感染風寒,才臥床幾日,想來不日便會康復,諸公不必擔憂!」

這廂緩緩掃視殿下眾臣,提高聲音道,

「諸公有事可奏,無事便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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