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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章 夜刺殺

燕岐晟立在那粗大的纜繩上,身子晃了幾晃,待得穩住之後,腳尖一點人已飛掠到兩船之間,再在繩上一點,人便落到了甲板之上,關飛鷹見著他拱手急道,

「將軍!」

燕岐晟沉下臉問道,

「怎麼回事兒?」

關飛鷹應道,

「西夏王被人刺殺了!」

燕岐晟聞听一言不發,大踏步去了底艙之中,果然見得那西夏王細封圭被人一劍割破了喉嚨,瞪大了眼做死不瞑目之狀,燕岐晟過去一模尸體,卻是猶帶著體溫,喉頭處的傷口還在出血,看來是剛死不久。

另一旁的細封尚明也是伏倒在地,燕岐晟過去將他翻過身子來,胸前中了一劍,伸手一探鼻息之間,竟還有一些氣息,當下忙道,

「這個還有氣息,快叫人來施救!」

關飛鷹見狀忙傳下令去,燕岐晟陰著臉起身,目光在這底艙中巡視一番,陰著臉道,

「這乃是封密的底艙,外頭不但有三重看守,門上還有銅鎖鎖門,刺客是如何打開艙門的?」

關飛鷹忙道,

「將軍,今夜輪到末將值夜,鑰匙一直隨身攜帶,又有末將一直帶著兵士在這附近巡邏,每隔半柱香便會巡過此地,並沒听到任何動靜!」

燕岐晟聞听不由冷冷道,

「刺客不是從外面進來的,這乃是御造監造的官船,全數用了五指厚的硬木所制,關上了門任里頭如何呼喝,外頭都不會听到的,你們自然听不出動靜來……」

頓了頓又道,

「不過……即然不是從外頭進來的,自然便是在這里頭……」

目光在艙中游離,

「給我把這里一寸寸的仔細搜查!」

立時便有一隊兵士進來,人人手拿火把將這小小的一個底艙照得如同白晝,眾人用刀柄一點點的敲打,果然不過一柱香的功夫,就有人叫道,

「將軍,這處有空洞之聲!」

燕岐晟過去手指關節在牆壁之上輕輕叩響,果然聲響不同,曲指成爪功力灌注之間,堅硬的木料竟如豆腐一般,被生生插入五指,再往外一提,

「 ……」

一聲,一塊四四方方的木板便被生生提了出來,露出一個可容一人匍匐通過的洞來,燕岐晟拿了火把照了照,冷冷一笑,

「果然是有內奸!」

這官船底艙乃是分隔了幾間,中間最大的一間便是用來關押西夏王與太子的,若不是有內奸,且事先在隔牆之中弄出來一個活動的木板來,如何能悄無聲息的潛入其中將細封圭殺死?

「關飛鷹!」

「將軍!」

「將這船上所有人統統給召到甲板之上!」

「是!」

這船上本就是單獨關押西夏王與太子的所在,上頭除了看守的兵士便只有操船的船工,全數人聚到了一處。

要查內奸說起來也是十分簡單,一人行蹤需得尋出三人可相印證,若是不能分說明白便以內奸論處,除卻巡邏的一隊自然好相互做證,旁的兵士都是八人一艙睡在一處,入睡之時各人能相互做證,只其中兩人,一個是船上的伙夫,在灶間做吃食,另一個叫做林有旺的兵士卻是臉色慘白,緊咬雙唇。

燕岐晟看了看他,讓人將他拖了下去,

「給本將軍好好審審!」

「是!」

處置完船上的事兒,便有人來報,

「將軍,太尉有請!」

燕岐晟嘴角一勾,便坐了小船到劉通那船上,廳堂之上燈火通明,劉通雙眉緊鎖端坐在上方,見燕岐晟進來行禮卻是喝道,

「燕岐晟你可知罪!」

燕岐晟低頭拱手,

「大人為何問罪,末將不知何罪之有!」

劉通聞言氣得胡子一翹,重重一拍身旁桌面,

「你還敢嘴硬狡辯,那西夏王在你的看守之下居然被人所殺,你這乃是玩忽職守之罪,你還有何話說!」

言罷又左右四顧,大聲喝道,

「來人!給我將這小子拿下,待得入京,本官要押著他親自上大殿請陛下治罪!」

這廂果然左右跳出了早已埋伏好的人來,大聲叱喝著便要逼上來,燕岐晟身後自有親衛,見狀立時伸手去拔腰間佩刀,

「你們誰敢!」

一聲 哨,外頭值守的兵士立時沖了進來,將燕岐晟團團轉在當中,劉通手下之人見狀也拔刀在手,逼了上來。

劉通見狀混渾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陰惻惻道,

「燕將軍,你這是何意?那西夏王細封圭之死你有不可推卸之責,老夫身為你的上官,拿你有何不妥,你竟敢持器反抗,你這是想造反不成!」

說罷一擺手道,

「來人!將這一幫忤逆叛亂的賊子拿下!」

說話間劉通的人又逼近了兩步,燕岐晟這手下一干人本就是驕兵悍將,除了燕岐晟誰都不服,如何肯束手就擒,當下自然便要舉刀還擊,劉通見狀面上不顯,眼中卻是閃過一絲得意,

那西夏王之死不過一個由頭,料準了燕岐晟此子心高氣傲,必不甘受辱,若是動起手來,便是再有理也說不清了,正好可扣他一個反上謀逆之罪,屆時我看你燕韞淓便是有三頭六臂也救不得你兒子,便是連你自己也要跟著牽連進去。

正此時燕岐晟卻是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手指了劉通道,

「太尉,太過心急了!」

劉通聞言冷冷道,

「本官有甚心急的!燕將軍少要砌詞強辯,還不乖乖放下手中兵器,跟了老夫到陛下面前請罪!」

燕岐晟笑道,

「太尉這是因著西夏王細封圭之死,要治我的罪!」

劉通應道,

「細封圭死在你的看押之下,自然要治你的罪?」

燕岐晟笑應道,

「若是那細封圭沒死呢?」

劉通一听心中一沉,立覺不妙當下大喝道,

「胡說八道!前頭有人來報,說是那西夏王被人一劍割喉,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哪是你三言兩句就能月兌罪的!」

當下一揮手道,

「動手!」

這時節燕岐晟手下一干人等早已得了信,沖上了劉通的座船之上,又自外頭里三層外三層的將劉通的人給圍了起來,劉通見狀心知這先下手為強不成了,便對眾人大喝道,

「燕岐晟反上謀亂,你們若是跟了他行事,小心九族不保,妻兒難安!」

只燕岐晟手下個個陰沉臉色,手中兵器明晃晃閃人眼,雙眼間殺氣森森逼人膽,眾人都是靜默無聲,目光看向燕岐晟,只待他一聲令下必是血濺當場之勢。

燕岐晟卻是哈哈一笑,伸腿兒一勾便將一旁的凳子勾到了腳下,一**坐了上去笑著連連搖頭道,

「太尉,您真是太急了!末將話還未說完,您便急著殺我,難道是……做賊心虛麼?」

劉通打了一個哈哈強笑道,

「笑話!老夫行得正坐得端有何心虛之處?」

「即是如此,太尉不如听末將一言如何?」

劉通目光在四面一掃沉聲道,

「燕將軍有話可面聖時再講,只這瀆職之罪,燕將軍是如何狡辯也無法開月兌的!」

燕岐晟笑道,

「太尉放心,這罪末將可是擔不起的!」

當下雙掌一擊,

「來人啊!將人帶上來!」

說話間,外頭眾人分開一條通道,果然有人領了兩人大步走了進來,領頭的乃是那鑽天豹,進來拱手道,

「將軍,西夏王細封圭與太子細封尚明帶到!」

讓開身形去,後頭現出細封圭與細封尚明來,燕岐晟笑道,

「太尉,請看!這乃是西夏王與太子,末將身負重任不敢有所懈怠,早已將此二人藏匿在隱蔽之地,另用了兩人代替,就今晚之事看來,末將這一番布置倒是頗有先見之明!」

說罷哈哈一笑,眉頭微挑很是挑釁的瞧著劉通,

「如此一來,倒是讓某此暗中使陰招的小人失算了!」

劉通見狀立時眉頭一挑,心知不好,

「這小子看來是早有準備,看來此計應是失敗了!」

他只當計謀失敗,心中正自懊惱,

「到底是何處露了破綻讓這小子察覺,還是……這小子天性謹慎正巧解了這一計?」

只此時想這些也無用了,他乃是積年的老狐狸,城府十足的深同,當下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好!這西夏王事關重大,不得有失,老夫也是一時情急,燕將軍能有此布置自然是最好!好好好!」

當下沖著眾人一揮手道,

「爾等忠心職守,個個有功,人人有賞!」

轉頭喝道,

「來人啊!傳老夫的令下去,犒賞眾將士!」

只他這場子還未圓回來,卻見得細封圭突然雙眼圓睜,沖上來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當眾大罵道,

「劉通,你這老賊!少在這處賊喊捉賊,嫁禍他人……」

劉通萬萬沒有想到他會沖上來,一時被他抓了個正著,忙去掰他的手喝道,

「西夏王,你待如何?快放手!」

細封圭叫道,

「老賊,我每年送了多少銀子給你,便是熔成水都夠裝一個湖了,現下看我們父子落魄了,想要殺人滅口了,幸喜的燕將軍早做了準備,若是不然我們父子做了刀下亡魂,豈不是有冤無處伸!」

劉通聞言大怒,

「你胡說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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