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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古滇佔婆

「好!做的不錯!」

一見到那朵異樣的白雲,李大棒便篤定了心中的判斷,此處正是自己苦心尋找的「古滇佔婆」的隱居之所,赤霞門掌門曾寶賢不願意向自己吐露此處,讓他花費了不少的時間尋找,好在之前他還有曾祖李真龍交代的其他事情要做,故此原本的計劃並不算耽擱。

他掏出一枚閃耀著藍光的符,貼在自己身上,他的身形隨即變得透明虛幻,像一團輕盈的煙霧般,向那朵白雲飄蕩而去,很快,這團煙霧便混在那朵白雲之間,恍惚間,李大棒身形再現,已經出現在一處冰冷的岩洞之中。

「你是誰?」

李大棒听到一個中年女子的呵斥,借著洞內岩壁上的光亮,他發現此處的裝幀還算精致,沒有一點「鄉土」氣息,但也談不上品味,僅有些奢華的意味。

「一個能幫你的人。」李大棒忽悠道,腳下沒停,循著聲音的方向信步踱去,旋即看見了姿態慵懶,錦衣藍袍,坐在寶座之上的女人,那寶座之上瓖嵌了數十枚各色的寶石,乍看上去,竟有些晃眼。

真是個庸俗的貪財之人,李大棒依此做出判斷,可惜強行拿取違背了我的原則,否則這東西倒是值不少靈石,他心中不免月復誹道。

女人看起來有些年紀,保養的還算精致,但厚重的脂粉已經壓不住歲月的痕跡,她左右並沒有任何侍從,只有下首的另一處座位上,盤著一只火紅毛色的小獸,似貂似狐,正是李大棒此行尋找的目標——煬獸。

女子瞥見了李大棒異樣的目光,五指旋轉,不止一道流光乍然顯現,從四面八方向李大棒襲來,那流光如同赤色的絲線一般,堅韌且充滿戾氣,李大棒也不慌亂,手中扔出一道紫光玉符,那玉符懸浮在空中,陡然釋放出一股吸力,將那赤色的絲線盡數吸納到玉符之內,未能對李大棒造成哪怕一丁點傷害。

「你倒有些本事。」那女人並沒有因此驚訝,畢竟她只是調動了此間的些許陣法之力,「你來此地,有什麼事?」

「我是為了‘煬獸’而來。」他指了指盤在座椅上的小獸。

女子陡然色變,她原本以為李大棒只是好奇座位上小獸的奇怪模樣,畢竟每一個來此的修士——雖然不多但還是有的,都認不出此小獸為何物種,但眼前之人,很明顯……

「你竟然知道此事?你到底是誰?」

「你可以叫我李大棒,我正在收集源靈,煬獸在源靈之中,排在第四位,我沒說錯吧?管茹是道友,或者我可以稱你為古滇佔婆大人!」

「大膽!」

那女子不再猶豫,放棄了心中最後一絲幻想,陡然站起身來,手中旋即多了一件水色風鈴,那風鈴無風自動,無數音波以她為中心,釋放出有若真實的波紋,向李大棒裹來,同時,她手中已經多了一枚彤紅的水晶,原本安眠無害的小獸一個跳月兌,化作一道火紅身影,沖進那水晶之內,還未等那熾烈的氣息消散,她已經迫不及待的向前三步,舉起那水晶,朝著李大棒的方向一指。

一道蘊藏無盡威能的赤紅光柱,直接打在李大棒的胸口,他並不偉岸,且有些肥胖的身形,像蠟油遇見熾熱的明火一般,不斷融化,滴落,但那微笑的神態,卻仍仿佛憑空固著在虛無之中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不對,這只是幻象!

古滇佔婆手中的水晶,再度凝結出火紅的色彩,但還未等她找到目標,她凌空擎起的右手,已經被一只非人非妖的蒼白骨手抓住,不能移動分毫,李大棒的身形再度從虛無之中顯現,笑著說道,「佔婆大人,這樣急著動手,是不是不太禮貌,我李大棒雖然從不殺人,但脾氣可不太好。」

「你——!」

古滇佔婆的右手被蒼白的骨手困住,不能掙月兌,除非她立刻丟掉水晶,故此她只好收起風鈴,轉身看向毫發未損的李大棒。

「說吧,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說過,我在收集源靈,以你的見地,應該懂的。」李大棒一招手,那蒼白骨手瞬間回到他手中,「你攔不住我,我也不會傷害你。」

「哼,如果我沒猜錯,你在煉制‘九真五靈’?你想做什麼?以你玄級的修為,根本不需要此等逆天之物!」

「那是我的事。」

李大棒伸手止住對方的抱怨,「懷璧其罪的道理,你應該比我更懂。」他望向古滇佔婆手中的水晶,只見那半透的晶體之內,靈力如水樣涌動,那小獸便跳月兌出來,落到了古滇佔婆的肩頭,她充滿憐意的看向那小獸,目光中流露出無數難舍的情緒。

「它雖然伴我多年,但還只是個孩子。我——」

「我不會要它的命,我只需要它的衣缽,‘煬獸’與其他四源靈不同,它受了重傷,寄生在你的這火狐獸身上,遲早會用靈魂溶蝕並徹底佔據你這火狐獸,我可以幫你,還你一個真正的火狐獸。」

「但它與火狐獸的靈魂已經部分融合,你強行剝離,就是要了它的命。」古滇佔婆似乎早知道此事,只是尚未找到合適的辦法解決。

「我自有辦法。」李大棒道,「稍等片刻!」他掏出幾枚奇

形怪狀的法器,將它們布置在左近身側,隨後掏出一塊青色陣盤,嵌入六枚三階土系靈石,隨著一陣光芒涌動,那陣盤之上,涌現出一道灰色的傳送門。

很快,一個籠罩在黑霧中的身影從那灰色傳送門之中走了出來。

「李大棒,你這是在壞我的好事!」那聲音中充滿了不滿的情緒,「我雖然答應了幫你的忙,但我正在沖關的關鍵時刻。」

「不妨礙,哈哈,一點也不妨礙,萬老魔,不羅山靈地的靈力綿長而平穩,每七日才有一次潮涌,對你來講,大多數時間不都是在空等麼?」

「哼!」黑煙中的萬老魔並沒有多說,「就是這小獸?」

「沒錯,我需要你把它的靈魂做成骨靈,最好是樣子偏可愛一點。」

「要求倒是不少,不過抽離了靈魂的軀殼,附著的殘靈並不完整,很快就會形神俱滅,你要它有什麼用?」

「我自然有所準備。」李大棒手中多了一只口小底大的鐵桶,里面一枚紅色的木人,正在里面奮力掙扎,「寄托在這木靈之上可好?」

「你倒是準備充分!」

萬老魔沒有多說,他透過體表黑氣看了一眼古滇佔婆,似曾相識但卻未認出,手中旋即多了一團黑氣,那黑氣凝實而生有戾氣,穿透覆滿周身的黑霧,一把抓住了在木桶之中顫顫發抖的紅色木人,隨後,另一團黑氣則卷起了古滇佔婆肩頭的小獸,兩團黑氣在空中融合,不斷發出 啪的脆響。

很快,一支漆黑的,由純粹白骨組成的小獸,從黑氣中跳月兌出來,它的眼窩之中,閃耀著兩團幽綠色的光芒,仿佛熟悉古滇佔婆一般,輕車熟路的跳到她的身上,親昵的拱起她的卷發。

又過了片刻,黑氣散盡,一枚燃燒著烈焰的木人,從黑氣中跳月兌出來,見風便欲逃走,李大棒手速極快,鐵桶法器陡然擲出,將那烈焰木人包裹其中,那木桶旋即變得熾熱無比,他連續打出六道藍光符,那鐵桶才冷卻下來,旋即被他整個收入靈獸袋中。

「很好,多謝了!」

「在我晉升之前,不要再打攪我!」

「那是自然,你要的冊封文書,我已經幫你弄到了。」李大棒扔出一卷金色的卷軸,「余下的事情,就是你的了,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好!」萬老魔只是瞥了一眼金色卷軸便收了起來,迫不及待的重新穿過幾欲消散的灰光傳送門,消失在兩人面前。

「怎麼樣?是不是比之前還要可愛?」

李大棒轉身看向古滇佔婆和那造型詭異的骨靈小獸,笑道,「今日助你續命火狐獸,但你也要幫我做一件事。」

…………

雪島的寶船如約靠岸,江楓混在眾多修士之中,思忖著在寶船之上,晏殊佳暗自送給自己的有關「海棠散人府」所在島嶼的偵查情況。

果然,那里有更深層的秘密和恐怖存在,如果貿然前往探查,必須要小心再小心。不過,這件事情暫時無法與余小曼分享,否則為了取信于她,就可能需要解釋情報的來源,善于套詞的余小曼,定然會據此發現自己一些不同尋常的秘密。

想到這,他暗自急行了幾步,迫不及待的下了船。很快,他便和許多不知所措的修士一樣,發現前往南陽城的獸船已經不在這里。

這里發生了什麼?

地級中期和金丹中期以後的修士自然不必多等,紛紛踏上飛劍或者其他飛行法寶,直奔來時的方向,而修為較低的修士,則需要遵守公認的規則,想辦法從陸路回到自己宗門,當然,膽大的不是沒有,但江楓明顯不是其中的一員。

余成克是有著力宗背景的,在此間的情報網仍在,他很快就偵知到最近的形勢變化,瀟亭城到達南陽城的獸船早已斷絕,而此時此地,雖然已經明確了歸屬,但正處于混亂的狀態。

可以明確的選擇之一是,可以從官道一路向西南進發,直奔力宗的新領地,同樣是南陽城,在御風宗內亂之後,已經隨同其他幾座城池,劃給了居間調停的力宗。再從南陽城,可以安全的到達任何想去的地方。

不過他可沒有管江楓的意思,因為有個身著御風宗袍服的修士突然飛至,已經留住了江楓,余成克只是瞥了一眼,似乎與來者有些約定,點了點頭,便御起飛劍,果斷飛走了。

「是你?」

無法快速遁走的江楓,發現來者正是馮既明,自從怒風峽谷之中,江楓被楚安瀾救下之後,他便再沒有看見過此人,沒想到在此間再度相逢。

「怎麼,江掌門看見我,好像非常不開心。」馮既明笑道,「我說過,咱們後會有期,我提的條件依然有效,要不要考慮一二?」

馮既明說的自然是淺山宗的地盤,他想讓江楓將掌門之位禪讓給他,很明顯,江楓只要不糊涂,就不會答應這麼荒謬的要求,「如果不答應你,是不是就是死路一條?」

「正是!」

「想要殺掉我的人很多,現在你得排隊了。」江楓左右看看,發現靈籠商會的墨海樹還未走遠,靈氣涌動,殺氣外露,直奔墨海樹的後背。

墨海樹突

然一個激靈,回頭一看,竟是江楓,他飛掠過來,「江楓,你找死麼?」再一看江楓身邊的馮既明,雖然只是個玄級,但卻給他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頓時覺得自己有點冒失了,但地級的自信讓他瞬間驅散了這個想法,開什麼玩笑,估計只是個有些特別手段的玄級罷了。

「你看,如果你想殺我,這位墨道友便無法報仇了。」

「你這家伙是誰?」馮既明知道江楓把他當槍使,但他並不想表露弱勢。

「靈籠商會墨海樹,怎麼,你有意見?」墨海樹心中正不滿方才秋南嘉想要借左使職位威壓,強行索取「焚焰天晶」的舉動,遇見馮既明這種沒大沒小的挑釁,心中怨氣更盛,手中一團黑氣迸發,一只猙靈便直奔馮既明。

馮既明也不示弱,左手一枚骨刺遽然成型,直取墨海樹,兩者一下手就用了全力,那猙靈倏忽間竄入馮既明體內,而骨刺也應聲穿透了墨海樹的胸膛。

兩者距離如此之近,根本沒有空間躲閃,兩人同時色變。

「領教了!」墨海樹的傷口更加明顯,不過幾息之後,傷口處一陣蠕動,已經撫平了傷痕,一個玄級修士能輕易傷到他,甚至刺透他用特殊猙靈凝練出的護甲,卻是罕見。

「彼此彼此。」

馮既明臉色也不好看,雖然已經困住了對手打入自己體內的詭異物事,但短時間內竟然無法殺滅,他右手微微握起,靠著體內靈力的沖涌,將那詭異物事擠壓到腕部,手心處陡然裂開,一團黑色物事從那里跳月兌出來,他正要握緊手掌,靠勁力捏碎那詭異的存在,那團黑影卻一個敏捷跳月兌,重新回到墨海樹體內。

「我記住你了。」

馮既明並不想拼命,便放了一句狠話,目送墨海樹安然離開,轉身看向江楓,「其實我可以殺了你,不過我現在同御風宗合作,他們希望留你一命,你得感謝宗法制的保護,以及淺山宗我們沒有更熟的人。」

「什麼條件?」見慣了盛氣凌人簽下城下之盟的江楓,知道事情絕沒有那麼簡單,馮既明既然願意留自己一命,就是自己活著的價值,比死了高,也就是說,必然是淺山宗要付出一些代價。

「淺山宗的商路,全部對御風宗免費開放,包括西行力宗的商路,以及東部進入赤霞門的商路。」

開放商路?

這是什麼節奏?

剛從雪島下來的江楓對此間形勢還不甚了解,他只知道慕芊雪的御風宗佔了原御風宗東南三城,並且從余成克之前的只言片語中得知銳金門的存在,以及覆海門進一步壯大,包括力宗趁火打劫的事,但幾個宗門真正佔據的地盤,他並不清楚,御風宗借用自家的商路,是個什麼原因?

按理說,銳金門應該在御風宗的西部,兩者的仇怨,導致銳金門自然會斷了對方西進的商路,但御風宗同力宗,也沒有達成妥協麼?至于南行路線,首當其中的應該是落英門,難不成涂山的動作這麼快,已經提前嗅到了結盟的氣息,斷了對方的南下商路了麼?

也就是說,自己的淺山宗,是對方南下商路唯一的選擇?想想慕芊雪的御風宗新立,的確需要快速打開局面,將宗門內的產出變現,第一時間獎勵投奔自己的諸多修士,以穩定局面。

「把它簽了!」馮既明沒有給江楓過多時間選擇,就將一紙合約扔到江楓面前。

「這——我得看看。」

江楓猶豫起來,問題在于,信息不對稱,他不知道對方對淺山宗的依賴程度有多深,如果真的如自己所想,淺山宗是御風宗繞開銳金門、落英門和力宗限制的唯一通路的話,那自己草草簽下這份文件,豈不是賠大了?

雁過拔毛,免費使用商路,那得賠多少?淺山宗可也窮著呢,沒道理讓對方先富起來,當然,這里面還有一個問題他不懂,為什麼力宗也加入了這場封殺,按理說,覆海門,銳金門和御風宗掐起來,對他們可是百利無一害的。

「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馮既明繼續威逼道,「實在不行,就換我來當淺山宗掌門。」

「你願意每天不修煉,干那麼多繁瑣的庶務麼?」江楓突然想起來馮既明之前的願景,又聯想起現在他說自己與御風宗結盟,前後並不吻合,瞬間抓到了事情的關鍵。

「你——!」

馮既明果然被抓到了痛腳,將那張合約甩在江楓臉上,「你自己看著辦!我懶得管你們這些破事了!」他扭頭便走,江楓也不著急,果然過了片刻,就有一名文士打扮的年輕修士走到近前。

「江掌門,在下馮太,現任御風宗外事執事,掌門有請您去垂拱城,商談商路的有關事宜,不知——」

「煩請帶路!」

新御風宗左右是躲不過的,江楓覺得還是同慕芊雪以及凌飛度商談較好,即便能躲過這場談判,西行進入銳金門,再繞道力宗回到淺山宗,花費的時間要多得多,而從垂拱城,很快便可以回到大邑郡,只是眼下周圍形勢知之甚少,一路行來,恐怕還得花費不少時間研究一二。

並且,這件有關新鄰居的事,似乎躲不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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