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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原形畢露(二)

宋紅月一路狂奔,四下尋覓小月的身影。從橋西跑到了橋東,穿街走巷,跑遍了大半個城竟看不到小月的半點蹤跡。

她一時心里突突的,猜想著各種可能,不禁惴惴不安,險些摔倒在地,心中駭想︰「這妖精到底想做什麼?她為何就是纏著雁郎不放?」忽然想起︰「她變成妖精的樣子好像狐狸。啊!她是狐狸精!」

不知為何,她一想到小月看向雁郎時的眼光,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心中登時一酸︰「雁郎怎麼處處護著她?莫非雁郎對這狐狸精暗生情愫了?狐狸精帶他走,是要與他長相廝守?」不由得「嗚咽」一聲,兩行眼淚流了下來。

可她心里仍然不安,深怕雁郎有性命之憂。想著,提了一口氣,加快腳步,奔向了白府。

來到白府門前,只見大門虛掩,她想了一想,還是沒有敲門,便悄悄躍上了牆,向里面觀望。

此時府內一片幽靜,只有三兩個婆子往來的身影。宋紅月腳步輕輕地來到了白鴻雁的房舍門前,便往石後樹叢藏躲,探頭一望,見屋內空無一人。

她心想︰「這妖精若無意加害于雁郎,還是會把他送回家里的。雁郎尚有老父需要照料,不會不管不顧,我且在這里靜靜守候即可。」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天漸漸暗了,燈光掩映,半輪月亮掛上了天。然而,白鴻雁的房舍卻是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動靜。宋紅月一動未動,心里卻如翻江倒海,她心想︰「雁郎一向孝順,即便被那妖精帶走了,也不會對父母不管不顧。」

她幽幽嘆了口氣,剛轉過個身,只听一陣衣衫響,忽听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人高呼︰「是雁兒回來了嗎?」

宋紅月嚇了一跳,急忙捂住嘴,屏氣斂息,一聲不吭,听此聲便知是白鴻雁的母親。

沒一會兒,只見白鴻雁的父母提著燈籠,來到了白鴻雁房舍門前。

白府老爺不住地嘀咕說︰「這天都黑了,雁兒怎麼還沒回府?那小月丫頭,怎麼也不在?」

只听白母道︰「老爺莫擔心。我看得出來,那丫頭鐘情于咱們雁兒,他們年歲相當,那丫頭生得花容月貌,對雁兒又照顧得無微不至,听說今日市集有燈會,或許雁兒正和她一起逛燈會呢。」

白老爺道︰「我也不是老眼昏花,豈能看不出來。我遲遲不說他們的婚事,便是期盼雁兒早日考取個功名,再做商議。要說那丫頭也真是可憐,無奈世道如此,哎!有些事,我不好說,你這當娘的還是要多囑咐幾句。眼下雁兒應以學業為重,切莫過度沉淪于兒女情長當中。」

白母點點頭,便推開了白鴻雁的房舍,忽然听她「咦」的一聲,說道︰「這里有封書信。是宋府」

白老爺問道︰「哪個宋府?」

白母拆開了信封,看了一遍,臉上一陣遲疑,便道︰「沒什麼雁兒抄寫的字句罷了」

白老爺一把奪過書信,也看了一遍,登時雙眉豎起,怒道︰「可惡!雁兒竟然去給宋府做教書先生!」

白府連忙勸道︰「老爺莫生氣,雁兒不也是為了多賺些銀兩,為老爺配藥啊。」

白老爺哼了一聲,擺手道︰「你好糊涂啊!我听了便要氣死了,還喝什麼藥?雁兒去給哪家教書都好,為何偏偏去那宋府?你可知那宋輝是什麼人嗎?他是此地山匪路霸!那小月丫頭一家人好好經商,何以遭此厄劫?不正是被這些強盜給殺害的嗎?我若尚在朝中,必會請奏聖上,親自帶兵剿滅這伙匪盜!雁兒給他家做教書先生,這不是助紂為虐嗎?」

白母溫言道︰「老爺多理解,雁兒也是一片孝心啊!」

白老爺道︰「大丈夫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yin!他這書都讀到哪里去了?再說了,我這藥不喝也罷,將銀兩省下來,雖不富裕,也夠咱家衣食溫飽。在大是大非上,可不能糊涂啊!你忘了,那小月丫頭一家人,是怎麼慘遭圖害的了?」

白母嘆了口氣,道︰「老爺放心,我會好好和雁兒說的。」

二人離去後,四下又恢復了一片寂靜。宋紅月呆呆的站著,听了白鴻雁父母這番話,心里宛如掉入了冰窟窿一般。她一陣傷心,又是一陣氣惱,為何白府老爺要這麼污蔑自己的父親?

她不禁思潮起伏,她想到了今日大娘有意將她許給金家,其父卻不置可否,又想到那個狐狸精不禁令雁郎處處護著,連白府一門也是人人喜愛。而自己對雁郎的一番好意,卻令得白老爺這番生氣。一時間委屈、抑郁、疑惑、不甘,百感交集,不知不覺,臉上一片濕漉漉的,是她不經意落下的淚水。

她曾听父親說,其生下來時指天指地哈哈大笑,一家人嚇得還以為她是妖怪。在她的印象中,自小到大,與他家的女兒截然不同,從來沒有哭過,總道這個花花綠綠的世界有這麼多有趣的事,那些為何要哭呢?

想著想著,心口宛如生起了一團有一團亂麻,只盼著能夠一刀將其剪斷。

可是眼下雁郎為何還未回府?如此,挨到了半夜三更,竟不听見有動靜。

此時此刻,天空忽然刮起一團陰風,黑雲遮住了月亮,四下里一片徹底的漆黑。

忽听得「嗖嗖嗖」幾聲響,有個灰溜溜的身影,宛如黑風鬼煞一般,在院內來回竄動。

宋紅月心頭大驚,手中緊握寶劍,定楮一看,趁月色見這人一身灰袍,尖臉圓目,長著兩撇八字胡,其身後背著一個大大的黑口袋。

宋紅月驚想︰「這是賊!」她不動聲色,暗暗挪步,便欲擒住這人,便在這時,只見房頂之上忽然跳下來一人,低聲笑道︰「鼠弟,你在這里做什麼?」

那灰袍人听了,嘿嘿一笑,道︰「那千年老狐狸要成仙,非要我做善事,這不,我給這白府送金元寶來了。黃兄,你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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