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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島山莊55︰天雷破陣

張子全知道,召請天雷勢必對他們的元氣有所損傷,但為今之計,卻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辦法。

果然,鳳九卿的身體有些承受不住,而這還有三道天雷即將要落下……張子全有些擔憂地看了鳳九卿一眼,但他此時手中的動作卻不能停,他加快了吟誦咒語的速度,只見那壓在井口之處的符,忽然之間白光大盛……空氣中仿佛都能感覺到電光閃爍了,突然之間,只听烏雲深處雷聲震天,如同一只怒吼的巨龍。他用盡力氣,吟誦完最後一句咒語,重又咬破手指,用滴出的心頭血畫了一道引雷符,高聲呵道,「去!」將那天雷引向井口之處。

在那引雷符落定的一瞬間,只見電光劇烈的閃爍起來,把一切映照的如同白晝一般,鳳九卿和張子全同時感受到身體里好像被一柄巨大的鼓槌猛地敲擊了一下,那劇烈的震顫讓他們都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鮮血,心髒的跳動幾乎要從胸口處炸裂開……而鳳九卿因為原本就帶有內傷的緣故,此時他的背後竟然隱隱可以看到一個燃燒著的小小火苗……張子全看到之後,頓時焦急不已,他明白,那是火種攻擊所造成的傷勢,趁著他內力虛空身體虛弱到極致之時,趁機向著心脈侵入的跡象……他隔著滾滾的雷聲,大聲沖著鳳九卿喊道,「快出陣……」

那雷光已凝聚成形,只听一聲炸雷巨響,「轟隆隆」驚雷如同一條從幾千尺的高空沖擊而下的巨龍,重重的擊打在了那井口之上,雷光閃動,巨響之聲幾乎讓人想要昏厥過去,月珩和小神童側過頭呆呆的看著這邊,這感覺一如末世降臨一般……

又是一道閃電,幾人受到那強光的沖擊,都忍不住眯了眯眼楮,伸手去擋了擋那強光。

之後,又是一道驚雷帶著開天闢地一般的氣勢劈落在井口,那井口的石碓開始不受控制的抖動起來……

當第三道閃電亮起來的時候,張子全收了手印,沖鳳九卿大喊一聲,「快走!」

鳳九卿明白,這應該便是破陣之時了,隨即兩人一個飛身,離開了那井口所在之處,鳳九卿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勢,第一時間趕回了月珩和小神童身邊,一手一個,將兩人帶離了天雷陣的範圍。

幾人剛剛離開陣眼驚雷的範圍,就感覺一陣眩暈,只感覺身背後那雷光如同炸裂的火藥一般,讓人的身體像在十八層地獄里經受了油炸酷刑一般炸裂一樣的痛,幾乎散架一般,耳邊不斷傳來的嗡嗡嗡的嗡鳴之聲更是久久不散……

漸漸地……隨著烏雲散去,周圍原本黑暗的景色,開始染上了一些星星點點的星光……那原本堆砌著石碓的井口,好像是被大風卷過的草堆一般,破碎而散亂,石頭之上還可以看到一些焦黑的痕跡……

張子全看了一眼周圍的景色,微微松了口氣,總算是出來了。

突然,卻听到一聲驚呼,「當心!」

鳳九卿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危險的臨近,猛地推了月珩一把,隨即,便見到一枚閃著藍色幽光的飛鏢,緊緊貼著月珩的脖頸飛過,瞬間,鮮血如注涌出……

鳳九卿接住那飛鏢,卻又因牽扯了原本就虛弱不堪的內力,劇烈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咳……阿珩……咳咳咳……你……你怎麼樣?」鳳九卿顧不得去看那飛鏢,也顧不上自己的傷勢,趕忙先去查看月珩的傷口,看到只是皮外傷之後,他微微松了口氣,卻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我沒事……都沒覺得疼呢……」月珩拿帕子捂住自己的傷口,讓他不用擔心,倒是十分擔憂地看著鳳九卿,「剛剛可是受了內傷麼?」

鳳九卿自然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卻不想讓月珩太過擔憂,只是雲淡風輕的笑了笑,「不礙事,大概是耗費了太多內力的緣故吧,回去調養一番,很快便會好了的。」

月珩仍舊是有些擔憂的勉強點了點頭,「那我們快些回去吧……」

月珩那捂住傷口的手帕已然被鮮血

染紅了,張子全看著,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是我疏忽了……破陣之時,最易被人趁虛而入……」

「沒事,皮外傷而已。」

張子全略帶歉疚地看了她一眼,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在脖頸之處這樣明顯的位置,即便只是輕微的皮外傷,也難免是會多多少少留下些疤痕,想了想,趕忙說道,「我那里有頂好的藥膏,保證很快就會好,而且不會留下絲毫痕跡……」

月珩一手捂著那傷口,另一只手掩了掩唇,輕笑著說道,「當真不妨事,不用如此費心了。」她看了看鳳九卿,心里還是有些擔憂,看鳳九卿的傷勢,並不像是單純的虛弱,顯然是經脈受到了重創,而絕非是他口中所說的內力消耗太過……

月珩輕輕嘆了口氣,相比之下,自己這點傷勢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鳳九卿正低頭看那枚飛鏢,卻是沒有看到月珩的目光,他看到上面隱隱閃著藍光,把那飛鏢交到了張子全手中,「好像有毒?」

張子全接過飛鏢看了看,也不禁皺起了眉頭,「沒錯,上面有毒……不過……還好……」他知道月珩有赤眼金龜蠱護體,可謂是百毒不侵,「這毒性雖然霸道,卻應該是不妨事的……這個標志,好像是鳳凰門?」

「鳳凰門?」鳳九卿想了想,「那個江湖上近些年興起的女性殺手組織?」

「或者說,是一個只接賞金任務的女性殺手組織……」張子全說道,「她們神出鬼沒,紀律嚴明,拿人命換錢,如同鬼魅一般……」

「听說,這個組織的殺手只看賞金數額和擊殺難度接任務,從來不問緣由。是由雇主聯系到組織,再由組織分派殺手執行任務……」鳳九卿對江湖上這些事雖然有些了解,卻也是很少參與其中,「這麼說起來,即便我們找到了這枚飛鏢的主人,也未必能知道雇主的信息了。」

「的確是很難。想從這枚飛鏢來查,恐怕不容易,否則,對方也不會發出一枚帶有標志的飛鏢了……不過,話雖這麼說……只是……」只是,這飛鏢從何而來,又是誰發出賞金任務,找了鳳凰門的殺手……目標是月珩?飛鏢上還帶了如此烈性的毒藥,看來如果不是準備把月珩置之于死地,就是有意岔開他們的視線……張子全有些疑惑,也有些擔心,只怕接下來的路不會平靜……

不過,這發射飛鏢的殺手與夢魘大為不同,夢魘大可以只把個人的精神之力投射在陣法之中,未必需要真身出現,所以想要探尋夢魘真身也是不易。而如今,畢竟已經從鏡陣之中出來了,在這真實存在的水島之上,發射這枚飛鏢的人想必應該就在不遠處,如果真要去找,未必不能找到那人。

可是,話又說回來,幾人如今的狀態都並不算太好,重傷輕傷都是傷……如果貿然去追,卻不知道會不會再次落入對方的陷阱埋伏,而且鳳凰門殺手不知道雇主信息,看來,即便捉住了這殺手,意義似乎也不算太大……冒險去追並不劃算。不過,如果要繼續行進下去,糖煉果一事還不知道是怎樣的情勢,畢竟敵暗我明,每走一步,都是危險重重啊……

「要麼,咱們還是先回去,再從長計議?」張子全想了想,幾個人現在似乎都不適宜繼續追蹤下去了,于是,提議先回去休整一番,再作打算。

「不可。」鳳九卿堅定地搖了搖頭,「我們既然到了此處,不查出個結果來,便沒有回頭的道理。而且,越是有人橫加阻撓,不想讓我們去看,這事就越是可疑。如果咱們就此放棄,此番無功而返,如今已經打草驚蛇,對方勢必更有準備,恐怕再想追查這條線索,就更是難上加難了!」而且,他也有些疑惑,究竟是什麼人,三番五次的想要至月珩于死地,這對他究竟有什麼好處?不弄清楚,總感覺頭頂上仿佛是懸著一柄隨時都有可能掉落下來的利劍……始終難以安心……

「可是……」張子全看了看鳳九卿,他膚色有些幾乎透明的蒼白,卻又隱隱有些火

焰一般顏色的不正常的紅暈,他知道這火種與平時武器造成的外傷不同,而是精神之火,將會燃燒人的元氣精氣……因而還是對他的傷勢十分擔憂……「可是,如果前方又遇到危險,我們恐怕也禁不起再折騰一次了啊……」

月珩自然明白鳳九卿的意思,她雖然擔憂,但也明白以他的性子,如果讓他此時回去休息是萬萬不會答應的,既然多說無益,她便也沖張子全擺了擺手,「算了子全,不必多說了。這案子如今牽扯甚廣又詭異異常,已經不像是一樁咱們偶然踫到而多管的閑事了,而且,這些事件牽扯到了許多多年前的舊事舊聞、邪門異術和外族……可以說,多多少少也已經牽扯到了骨圖和我們幾人,咱們怕是已經身在局中卻不自知呢。既然已經從鏡陣之中破陣而出,咱們便快些去尋找一下那糖煉果的種植之處吧。」

「唉……確實如此……」張子全幽幽嘆了口氣,「那……也好吧……」

……

月兌離了鏡陣的水島山莊,看起來依然是滿地的斷壁殘垣、殘破不堪,雖然可以看到星星點點的星光灑落,可似乎,那股子詭異之感,和空氣中的怪異味道,依然縈繞在側、久久不散。讓人置身其中,不自覺的驚栗,有一種毛骨悚然之感。

都是第一次登島的幾人,僅能憑借著之前看過的關于水島山莊的資料,以及方曉蝶曾畫下來的那幅簡筆「地圖」,對照著周圍的景觀,試探著去猜測糖煉果可能種植的方位……不過越是走向水島山莊深處的核心地帶,就越是聞到那股子詭異氣味愈加濃烈……幾人索性就順著那股子怪異的臭味四處尋找著。

小神童偷偷扯了扯月珩的衣角,用手掌掩著嘴,怕是驚擾了四周的什麼東西似的,小聲問道,「這……真是尸臭味兒麼?我覺得不太像啊……說起來,我也不是沒見過尸體,不是沒聞到過尸臭味……別說是人,那死掉壞掉的雞鴨魚肉也都見過……不像是這個味道啊?而且,你沒覺得麼,這味道怎麼有個這麼怪的餿臭味兒呢,你聞聞,這絕對不僅僅是臭味呀,要我說,就和發酵了的酸饅頭似的……」

「喲呵,你是吃過還是見過發酵了的酸饅頭?還餿臭餿臭的,自己造的的詞?」月珩戳戳他腦門,「你嘀嘀咕咕說了這麼多,是不是害怕了呀?」

小神童有些訕訕地拿開自己的手指,松開了月珩的衣角,眼楮有些不自然的瞥了四周,「我……我……我才不是害怕呢……我呀,是怕你們幾個都帶著傷,到時候遇到點什麼事啊,再連累我……」

「那你倒是自己走一個我看看?」

「我……我那不是……不會……游水麼……」說起這個他就來氣,要不是船壞了,水里不知道還有沒有那吃人的大魚,他才懶得在這兒耗著等呢……小神童一邊背著手往前走,一邊唉聲嘆氣個不停……

月珩看著他的背影,無奈的笑了笑,長長的睫毛向下收斂,輕輕呼出一口氣,遮住了眼底的擔憂之色……

雖然幾人對水島之上的地形不算熟悉,也是四處兜兜轉轉,模索著前進,但因那股子氣味始終絲絲縷縷的飄過來,順著那味道的來源去尋,倒也算是一條線索。

幾個人正各懷心思的走著。

突然,張子全停了下來。

月珩險些撞在正背著手嘀咕的小神童身上,看張子全停下來了,便問道,「可是發現什麼了麼?」

張子全有些不確定的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回話。他蹲子,仔細查探了一下地下的泥土,一會用手抓起來又放下,抓起來又放下,一會又幾乎把大半個身子都趴在地上,吸了吸鼻子,在嗅著那地面……

小神童看著好笑,「厲害了,這是狗鼻子的技能啊?地上還有肉香麼?說不準土里面藏著骨頭?」

月珩伸出一只手指,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鳳九卿低聲開口道,「你們看,這里的泥土有些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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