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靈符?」張子全和月珩正鬧著,突然听到尹老爺子這麼說,兩人互相看了看,異口同聲的問道,「什麼東西?」
尹老爺子撓撓頭,「這個嘛……具體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我帶你們去見一個人吧!」
月珩問,「鎖靈符……听起來好詭異,你說的那個是什麼人啊?和這符咒有關系的麼?」
尹老爺子笑了笑,「他呀,呵呵,總之見到你就知道了,哈哈哈。」
月珩撇撇嘴,「還搞得神神秘秘的!」
……
夜至三更,鳳九卿覺察到一絲氣息接近,猛地睜開眼楮。
「是誰!」
「哎喲!哎喲!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啊!」一個看起來不過**歲大的孩子一手掰著鳳九卿掐到他脖頸的手,一手拿著串咬了一半的糖葫蘆,還一邊大聲求饒。
鳳九卿蹙眉感覺這人內息平穩深沉,怎麼,竟然是個孩子。想著,手上力氣變也松了幾分。
那小孩果然和只無骨的靈貓似的,趁著鳳九卿卸力的空檔,泥鰍似的逃開了。
「我說你這人,怎麼上來就動手啊!這幸好是我皮糙肉厚的,要麼脖子都讓你掐斷了。」他揉揉脖子,月復誹不已,這人的手和鐵做的似的,要他剛剛有殺心,自己這會恐怕就躺地上了。
「那倒是有你這種人,隨隨便便來偷看別人睡覺的麼?」鳳九卿也不惱他,靠坐在床沿上,笑的邪氣。
那小孩被他說的有些害臊,嚷嚷道,「這又不是你家,你睡得,我怎麼就睡不得了!」
鳳九卿眯眼,「所以,你知道這里是誰家?」
那小孩嘖嘖嘴,「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好,那你睡吧,我回了。」鳳九卿作勢準備起來離開。
果然那孩子有些著急,「你這就要走啊。」
鳳九卿笑,「怎麼,倒舍不得我走?」
「不是不是。」那孩子手擺的撥浪鼓似的,「你……你你你……你……」
「原來是個小結巴啊……」
「你……你你你……你才是……結巴。」那孩子好像越急越是說不成句,「我……我是……來……幫你的,你……你這人……怎麼……不……不……不……」他憋了半天,「不識好歹啊!」
鳳九卿看看他手里拿著的那串吃了一半的糖葫蘆,上面的小花紋正是像骷髏頭似的一圈一圈,這是真正的整整一串糖煉果啊,在張子全看來一顆就價值連城的果子,在這孩子手里卻是當普通糖葫蘆似的在吃。
「哦?你一個小孩子,能幫我什麼呢?」
那孩子跳腳,「你……你怎麼……還……瞧……瞧……瞧不起……人……呢!」
鳳九卿挑眉一副就瞧不起你又怎樣的欠揍表情。
「我……我知道,你們……在……調查……查……什麼……事情,你……若是……求我啊,我就……就……告訴你!」
鳳九卿听著費勁,把那串價值連城的糖葫蘆給他塞到嘴里,「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那孩子咬了一顆山楂下來,在嘴里嚼,「怎麼樣,
求我吧。」
鳳九卿打量著孩子,「求你?我都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他拍拍胸脯,仰起臉,一副傲嬌表情,「本大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江都小神童!那個,是也!」
「哦,久仰久仰。原來是江都小神童啊……」鳳九卿一副了然的樣子。
那孩子看著別扭,「你真听過?」
鳳九卿老老實實搖頭,「不曾。」
「我說你這人」那小孩擼起袖子,一副要沖過來打架的架勢。
「你一個小屁孩,哦不,小神童,江都小神童,能知道什麼秘密?」鳳九卿笑的有些不屑。
那孩子果然經不起激將,「哎呦呵,你還別看不起人,我還告訴你,這江都城的事,可沒人比我更清楚!從二十年前水患和路家莊的舊事,到這四大鄉紳做過的勾當,包括如今縣城里發生的這些怪事,我都一清二楚。」
鳳九卿暗自心驚這孩子還真是個知道內情的。看來,他來這兒應該是經過高人授意,目的可能真的是要告訴自己一些什麼事情。
……
「就是這里了。」
正好此時,尹老爺子帶著張子全和月珩來到了這間院子。
「這地方怎麼鬼氣森森的……」月珩打了個寒顫。
尹老爺子伸出一根手指,「噓這里啊,可不就是鬧鬼麼!」
張子全知道他是故意嚇唬月珩,也不多話,「老爺子,就是這里了麼?人在里面?」
那老爺子點點頭,推開了門。
從院子里看不出什麼來,只見屋子里有一點極其微弱的燭光閃爍著,好像有些人聲。
「有人說話?」月珩看看尹老爺子。
尹老爺子倒不覺得驚訝,他笑了笑,說道,「看來,是踫巧了。」
「踫巧?」月珩有些疑惑,但尹老爺子並沒有再多解釋什麼,對月珩招招手,示意她跟上走。
月珩聳聳肩,都到這兒了,跟著走唄。
張子全也跟在最後面。
屋門並沒有完全關上,尹老爺子閃身進來,就看到鳳九卿和那小孩正大眼瞪小眼。
「小神童!」尹老爺子恭恭敬敬的施了個禮。
「呵……」月珩看著搖搖頭,這小屁孩什麼來歷,讓這麼個老頭子給施禮,也不怕折壽嘛。
那小孩沖鳳九卿傲嬌挑眉看吧,我就說我是江都小神童。
鳳九卿笑,也學著尹老爺子的樣子,給那小屁孩施禮,「好的,小神童。」
那小孩表情復雜,怎麼感覺他這個禮施的像是諷刺似的,別扭!別扭的很!
月珩戳戳尹老爺子,「您就是帶我們來見這個孩子的?」
尹老爺子搖搖頭,又點點頭,「他也是一樣的。」說著,他從懷里取出剛剛幾個人研究過一遍的那藥包和兩張黃紙符,問那孩子,「小神童,您可曾見過這個符號嗎?」
那小孩看了看,表情凝重起來,「鎖靈符。」
尹老爺子皺眉,「果
然不假。」
月珩問,「什麼意思?鎖靈符到底是什麼東西?這不是闢邪的吧?」
那小孩看看月珩,呲著牙笑,「哎喲,好俊俏的小娘子!年芳幾何,可曾婚配啊?不如」突然感覺身後一股涼氣,他回頭看看鳳九卿,縮了縮脖子,往尹老爺子身邊靠了靠。
月珩過去拍了他腦袋一下,「小屁孩,滿腦子不琢磨點正經事!快說,這鎖靈符干嘛的!」
「小娘子,你這凶起來也是怪好看的啊……」他又縮縮脖子,躲過身後那一抹涼氣,「鎖靈符麼……顧名思義,就是鎖靈用的唄。」
張子全問道,「上面這個符號,可是個‘獸’字?」
那小孩贊賞的看看張子全,點頭,「正是!先生學識淵博啊!這是鮮怒族的語言,算不上是文字,也就是個符號吧。」
月珩又拍他腦袋一下,「你話能不能一次說完!」
那小孩呲牙嘿嘿笑,「那就听小娘子的唄!」他用袖子撢了撢凳子上的灰,在凳子上坐下,翹起個二郎腿,問道,「我先問問你們,都調查到了點什麼事啊?那路家的事情,大概知道一些吧?」
尹老爺子點點頭,「我知道的,都告訴他們了。」
那小孩撇撇嘴,可能覺得這樣就沒什麼趣味性了似的,「行吧……那……路家有後人的事情,想必你們已經知曉,只是,路家活下來的,可不止這一個孩子!」
這下子,連尹老爺子都驚訝了幾分,「怎麼,難道路家還有別人逃出來了不成?」
那小孩點點頭,「怎麼說呢,可能也是命大吧,當時歹人在飯菜里下毒的時候,那孩子正好月復痛,吃的極少,便躲過了這一劫。而且,這人和人體質都不一樣,他吃了那有毒的飯菜之後,月復痛不止,一直蹲在茅房沒出來,後來听到喊殺聲更是不敢出門了。這麼大一家子人,那些歹人殺紅了眼,也沒有想到去茅房再檢查一下,後來,這孩子便趁著他們搬運尸首的時候,順著地下水渠逃走了。」
「那……這個孩子逃出去之後去了哪里,現在又在何處呢?」月珩忙問。
「之前……衙門里有一個仵作……」
張子全恍然大悟,「失蹤的王仵作?他就是那個路家後人不成?」
那孩子十分正經的點點頭,「正是。」然後又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可惜啊……」
月珩疑惑,「逃出來不是好事麼,而且在衙門供職也算不錯,為何說可惜呢?」
那孩子小大人似的搖頭,「非也,非也!你想想,一個孩子,眼見著自己全家被滅門,你覺得他會怎樣……」
「害怕吧……」月珩說道。
「也許開始的時候是害怕,但他心里滿滿的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復仇啊!」
月珩也跟著嘆口氣,「他既然供職在衙門,又為何不找衙門的人來遞狀子呢,把這些舊事說清楚,讓惡人得到應有的懲罰,豈不是……」
張子全率先搖了搖頭,「無憑無據,從何說起啊,何況當年,他只是個小孩子,所投無門。而且,那時又恰逢水患,這些人做事情干淨利落,最後一把火燒了路家莊,就算有什麼證據,再回頭去尋,怕也是難了。」
「所以,他選擇了另外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