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睡不著，她看著床上多出來的衣服，眸色復雜深沉。
「你就這麼喜歡她？」她低聲說道，想自言自語又像在對什麼人說話，但屋里就只有她一個人。
「雖然她對你是挺好，但你難道看不出她也對你有防備？還是說看出來了卻依舊舍不得走？」她自說自話，看著床上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面色逐漸陰沉下來。
「不過幾碗吃食幾件衣服就把你收買了？你難道忘了……」
她想動手把那些礙眼的衣服全給撕毀，但最後關頭又忍住了，「算了，既然你喜歡的話，那就算了吧，不過這次有我護著你。」
她把衣服全部放置好，躺在床上依舊睡不著。
這兩天在葉家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以及夏月長生還有家里奴僕對她的態度，她都十分清楚。
她見過太多人性的惡，也清楚一個人可以有多麼卑劣惡心的手段，叫人痛不欲生。
就好似她。
被那些人逼得分裂出兩個靈魂，一個潔白無瑕不諧世事，一個滿身罪惡只想毀滅。
白日的她如白玉，夜晚的她是惡鬼。
偏偏現在白玉一般的她竟也會為了得到那個女人的注意，學會了耍心機。
明明不覺得痛，卻為了得到那個叫夏月的女人的關注，蹩腳的表演，葉長生鄙視的目光幾乎能將她灼穿。
現在回想起來，雪只覺得憤怒。
難道你忘了以前那些被折磨的日子？你忘記那些虛偽的人如如何對待你的了？你難道看不到自己身上的傷疤？
那麼丑陋！
不是傷疤的丑陋，而是傷疤背後事情的丑陋。
那些惡心的嘴臉，讓人聞之欲嘔。
真恨不得能讓他們嘗一嘗她所受到的那些痛苦，也讓他們知道什麼叫絕望。
可惜，這些事情她辦不到。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逃出來。
她厭棄自己，但又割舍不掉另外的一個自己。
她們是同一個人，卻代表了這世間的潔白與污穢。
向往陽光又恨不得在污泥中沉淪，將所有迫害她們的人拉下深淵。
她可以不怕死，反正她本來就是罪惡的化身，但是另外的一個她那麼柔弱，自己喜歡的東西都不敢爭搶，她怎麼舍得讓這樣柔弱的她陪著自己一起死呢？
更何況，還沒有將那些畜生宰殺殆盡。
復仇！多麼美妙的字眼，僅是听著就感覺熱血沸騰。
可惜她自己沒有能力……想到這里雪眸色越深，滿是偏執。
既然自己沒有能力，那麼葉家呢？
葉家雖然現在規模不是很大，與那些人比無異于是螳臂當車，但以後呢？
想到下午听到小丫鬟們聊天說葉家發跡時間不過短短幾個月，就在縣城中站穩腳跟，老牌世家都要低葉家一等，只因葉家掌控有其他人家沒有的東西。
可見葉家是個有實力的，又或者說那葉長生是個有能力的。
黑夜里的雪與白日的雪不一樣，她可以探知白日雪的所有活動以及經歷的事情，但白日的雪卻不能感知黑夜雪的存在。
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體內存在兩個人。
雪眼中露出沉思，或許可以利用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