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五皇子和他的謀士還在游移不定,百思不解的時候,皇帝已經帶了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到了國公府。
皇帝畢竟是九五至尊,想要出宮,便不能這般輕車簡從,光是護衛儀架就是一大堆,哪里真有隨意去看看熱鬧的。
周正和一眾小太監自然是跟在一旁伺候著。
沈言玨在最前頭開路,而一眾戰戰兢兢的大臣,則是在御駕後面跟著。
國公府不知這麼大的陣仗,慌慌忙忙開了大門迎接,原本在忙碌的下人們皆是跪在地上,額頭緊緊貼著地面,一動不敢動。
「素雅大氣,」皇帝下了車,昂首看了一圈,滿意地點了點頭,開口贊道,「愛卿的府邸依舊是這般疏闊朗致。」
沈言玨聞言低頭拱手道︰「多謝陛下夸獎。」
「待會兒搜的時候,到每個院子前,先通報一聲,」皇帝朝著周正開了口,倒是直擊主題,「把幾位小姐夫人請出來再進去搜,,莫要直接進去驚擾了人家。」
眾大臣似是恍然大悟,原來找了太監來是為了搜後院兒方便。
「至于咱們,」皇帝回頭看了看後頭安安靜靜跟著的大臣,挑了挑眉道,「咱們便去沈將軍書房搜搜。」
「是。」眾臣心中七上八下,不知皇帝此刻讓諸位大臣親自動手幫忙搜府,意在何為,也只得老老實實跟著罷了。
沈言玨聞言,便在前頭帶路。
這一路,皇帝都興致甚高,像個難得出宮看看的小孩兒似的,走走停停,這兒看看,那兒站站,磨蹭了半天才到書房前。
沈言玨上前開了書房門,側身拱手道︰「陛下請。」
皇帝昂首闊步地便進了去。
眾大臣面面相覷,也只得跟著一道進去了。
與其說是搜府,皇帝更像是來玩兒的。
只見他在書房里兜兜轉轉,挑了本喜歡的書,便在桌案前坐下開始看了起來。
眾大臣不知所措,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諸臣不動,皇帝卻是連眼皮都沒抬一抬,開口說道︰「大家別客氣啊,盡管搜,搜出什麼來了告訴朕。」
語畢,皇帝便是在那兒一言不發地看起書來了。
眾人無法,只得照著皇帝的意思,在沈言玨的書房里這兒找找,那兒翻翻了起來。
若說這群人里沒一個看不慣沈言玨的,那定是不可能的。
皇帝對沈言玨的信任和看重,幾乎能比得上對辰王那般的不可理喻了。
故而這些大臣雖說是奉了皇帝的口諭要搜沈言玨的書房,可是一來沈言玨本人便在邊上坐著看著,若是沒搜出什麼來,沈言玨看在眼里,難說以後會不會給自己小鞋穿。
二來皇帝也是在一邊呆著,這群人里即使有人想假公濟私,出一口嫉妒之氣的,那也不敢挑著這個當口。
這要是正好落在自己頭上,仗著聖旨來搜府也就罷了,這般當著面搜,誰會真的翻個底兒掉呢?
故而一群人都是客客氣氣,有模有樣地翻找著,連動靜都不敢太大。
就憑這個搜府的勁兒,能搜到沈清宜費心藏起來的地契才有鬼了。
搜了個半日,這一群人竟是一無所獲。
「參見陛下,」連著周正都搜完後院回來了,「奴才已經將國公府後院搜完了,並無異常。」
「好,」皇帝抬了抬頭,卻沒抬眼,似乎是書中內容甚為吸引他,都不舍得移開眼,只隨口吩咐道,「那再搜搜書房吧。」
「是。」周正點頭應下,面無異色,對著身後的小太監們招了招手。
小太監們魚貫而入,其中有一個路過周正身邊之時,看了一眼周正,周正亦是無聲地對他點了點頭。
「好了,」皇帝又開了口,「諸愛卿也找累了,不如隨朕去花園里坐坐,且看他們能搜出點什麼來。」
沈言玨聞言,便指使了身邊小廝趕緊去擺座椅。
待到皇帝一行人到了花園,一排座椅已經穩穩當當擺設好了,每人手邊亦是奉上了茶盞。
皇帝將那本在沈言玨書房里看了半日的書拿了出來,坐下後依舊是細細品讀著,倒是一眾大臣坐立不安,不知所措。
這書是有多好看,皇帝都舍不得放下一刻。
不多久,沈老夫人帶著幾位在府的少爺夫人小姐過來了花園,給皇帝問安。
皇帝亦是客套了兩句,倒也不曾多說什麼,只是說突然前來,驚著了沈老夫人,望她諒解。
沈老夫人自然不敢接了這話,直說不敢罷了。
下人又給沈老夫人加了座,皇帝眾臣,夫人小姐,再加上各自的侍衛婢女的,原本空曠的花園里竟是登時擁擠了起來。
一眾人便這般等著,等著看看那群太監能搜出什麼來。
約莫半個時辰,周正便帶著小太監們出來了。
他身後緊緊跟著的一個小太監,手里還捧著一本書。
皇帝放下手里的書,等著周正的匯報。
「啟稟陛下,奴才在定國公的書房中發現了鐵礦的地契。」
「不可能!」沈言玨聞言蹭地站起了身來,滿眼的不可思議。
這一聲平淡的回稟,亦是炸開了沈家人,皆是在哪兒捂著嘴面面相覷,滿臉震驚。
鐵礦的地契?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沈清婉暗中看了一眼沈清宜,見她不似旁人般驚訝,只是低下頭去,咬了咬唇。
沈清婉見狀只是心中冷笑,沒有戳破。
眾臣亦是一愣,地契竟然還真的被搜出來了?
皇帝倒是面上無異色,只抬眼看了看沈言玨,意有所指地向周正問道︰「只搜一張地契?」
「是。」
「除了地契,別的什麼都沒找到?」
「是。」
皇帝看似重復的一句問話,其實是一句強調。
邊上所有眼睜睜看著的大臣頓時想明白了什麼。
沈言玨若是真的手里有什麼鐵礦,他這兒怎麼可能只有一張地契,好歹有個賬本出入之類的吧。
就算賬本在王北卓手里,好歹有個書信往來吧。
就算沈言玨小心謹慎,不曾留下什麼書信,難不成,就當真一點點蛛絲馬跡的疏漏都沒有?
干干淨淨,只有一張地契。
別說皇帝了,旁人此刻心中也已有了計較,這只怕是有人嫌命長了。
呵,皇帝心中冷笑,當下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認定了是有人利用王北卓栽贓沈言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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