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依三人其實並未走遠。
只是離開了這片廢墟，然後停了下來。
神識默默關注著那個老嫗的一舉一動，看著她步履蹣跚的將那片廢墟一一走過。
看著她最後跌坐在廢墟上，目光無神看著東方，看著她祖輩們口中的家鄉的方向，漸漸失去了所有生氣。
……
親眼目睹了這一幕，林依依說不出內心是什麼滋味？
她突然對眼前的一切失去了興致，拉拉東方栩的大手道︰「栩，我們走吧，我想家了。」
「好。」
東方栩答應一聲，彎腰要去抱她，她並沒反抗，任由他這樣抱著自己，緩緩離開。
玉老看了夫妻倆一眼，閃身快速將朝紜繡的尸體收進儲物囊，隨即又第一時間追上那對隨時隨地撒狗糧的夫妻。
三人離開後不久，米國當地第一批救援隊便匆匆趕到，展開了緊急而專業的救援行動。
見到此，離開的三人均不由暗暗松了口氣。
他們雖想毀滅血渡，卻不想造更大殺孽。
只是，之後幾天，林依依情緒都不是特別高。
成天怏怏的，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東方栩見她如此，不由後悔帶她參與那樣殘忍的事。
他明知她善良而敏感，見不得這種場面。
為什麼自己就禁不住她的請求，偏偏就答應帶著她參與這樣的事了。
「栩。」
這天傍晚，夫妻倆並肩坐在洛山市高檔酒店套房外的陽台上，林依依突然腦袋一歪，靠在男人肩膀上輕聲叫。
「嗯。」
東方栩擁著她瘦弱的肩膀，臉頰在她頭上輕輕蹭了下，柔聲應。
「我是不是很差勁？」
她聲音很輕，輕得像在耳語，「連這點陣仗都承受不了，還談什麼與你並肩？」
「在我心里你是最棒的。」
東方栩抬手輕撫過她微涼的臉頰，「你的舞台在商場，因此，沒必要對自己要求那麼高的。」
林依依深吸口氣︰「你說得對，我適合商場，不適合戰場。」
雖然商場和戰場的殘酷相差不大，但至少不需要這麼直面死亡。
後面這句話，她沒說出口，但心里還是堵得厲害，讓她莫名覺得想哭。
為什麼？
她都這麼努力了，為什麼還會這麼難受？
東方栩能感受到她心底里還不順暢的難受氣息，心疼的擁著她。
柔聲安撫︰「別亂想，這次你做得真的很好。」
「至少當年我第一次出任務時，就沒你這般沉穩淡定，也沒你完成得這麼好。」
「這次你並沒因為不忍而讓血渡核心成員從你手中逃掉一個，這就是曾經第一次出任務的我做不到的。」
林依依深吸口氣，收回目光看向他︰「你第一次出任務，殺人了嗎？」
東方栩沖她寵溺一笑，大手撫過她臉頰上被夜風吹亂的發。
非常認真的點頭︰「嗯，殺了，兩個。」
頓了頓，他才輕聲道︰「然後當剩下的敵人逃走後，我就吐了。」
看著男人眼底閃爍的目光，林依依突然伸手攬過他的頭，在他唇角親了一口。
將他推開了些，目光沉凝看著他，倏地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