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初雲寫完信後,便停下了筆。比起寫信,她更想回尚府看看,可阮氏之所以寫信,而並不是派人過來沈國公府告訴她,也是因為現在是非常時期,她這是在暗示身為沈國公府的兒媳,尚初雲應當避嫌才是。
可即使是二房尚史出事,尚初雲也仍是擔心,因為現在尚府還得靠他撐著,所以他不能有事,而若是真要求助于沈國公府,那麼她也願意去求沈淵或者是沈國公爺沈梁邯,只是沈淵已說明,讓溫氏先別去大牢探望,只因整件事還在刑部的查辦當中,也是怕她們這些後宅女眷會因此而節外生枝。
所以不說那楊雁書,就是她近日也不能出門,也是為了避免惹來麻煩。
因此她打算把此事告訴冬玉她們,也就把三人都叫到跟前。
「尚府出事了,二老爺被關押在大牢里,所以大家自今日起也要謹言慎行。」尚初雲親自把門都關上了,轉身後便如此說道。
冬玉在拿到信的時候已覺得奇怪,因為尚府離沈國公府不遠,平日有什麼事的話派人來傳話即可,所以鮮少有寫信的情況發生,因此她把信交給尚初雲後,再看對方又立馬去找沈淵,便知事情應是很嚴重,而現在听尚初雲一說,便知原來是二老爺尚史被官府抓走了。
墨玉皺起眉頭,她想著若是尚史被抓走了,那就等于是尚府沒了主心骨,雖然還有老夫人秦氏在,但她也怕對方一听到這個,身體就要熬不住了。加上以前她又是跟在秦氏身邊的,便又問,「夫人,老夫人如何了?」
尚初雲一看信中說秦氏已是病倒數日便也心里不好受,遂語調已是變地低沉,「祖母她已是病倒數日。」
晚玉也捂住嘴,看樣子似乎要哭出來了。「老夫人」從前秦氏對她很好,所以她自是也怕秦氏因此出事。
尚初雲提起精神,因她覺得現在還沒到最壞的時候,便道,「越是這個時候,我們大家越不能慌,每日還是按部就班的來。」
因歸為太子黨羽的官員可不只尚史一人,所以尚初雲以為現在也就是剛開始,她也不知道之後事情會發展成如何,反正現在她自覺還是繼續如常生活,特別是她,一定不能被沈國公府的其他下人們看到了她的異樣。
冬玉三人均是點了點頭,而冬玉又道,「夫人,那這信箋要我去送回到尚府麼?」
尚初雲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能讓冬玉去送信,便與她說道,「你把信箋交給夫君身邊的護衛竹影,讓他去送。」她以為竹影是沈淵信任的人,那麼她也可以信他,加上現在也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了。
冬玉點了點頭後,便很快又拿著信箋,出門去找竹影了。
竹影剛從沈淵的書房出來,他需立即趕去北疆。因為魁北侯此時是在北疆,他要為沈淵去送拜帖給他。
「竹影大哥。」冬玉也是想看看這竹影是否在書房,所以她剛好來此,便見到對方。
竹影轉身,見是冬玉,便淡淡一笑,「冬玉姑娘」
冬玉很少與竹影打交道,也就兩人很少說話,而今日這麼近的抬眼看竹影,冬玉又發現了一個新鮮事,那便是這竹影除了皮膚黝黑了點,其實笑起來還挺好看。
「冬玉姑娘?」竹影見冬玉只是笑著看他,可之後便不說話了,便又低聲喊了句。
冬玉回神,瞬覺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熱,可她很快壓住這絲異樣,只拿出信箋給他。「這是夫人寫給尚府的信,夫人是想托你幫忙送去。」
既是尚初雲的吩咐,竹影便定是領命。他也不細問,只接過信箋,點頭,「好。」
話落轉身,挺拔的身姿配起劍來,在冬玉的眼中似是怎麼都好看。
此刻在旁人的眼中,冬玉的笑還有一些傻,可她在其余的丫頭們經過時,便又恢復了常態,于是才又想起尚初雲的吩咐,說是要與這些丫頭婆子們都說好,近日不可隨意出府。
于是她叫住剛走過的丫頭們,囑咐了幾句,丫頭們都乖乖稱是後,冬玉便想著還要去廚房說一聲。
她在路上遇到了李媽媽,因為對方是尚府的人,也是自己人,便與她低語了幾句。
李媽媽一听是尚府出事了,也是十分著急,因為她自覺有朝一日自己也要回到尚府,便追問,「那少夫人如何了?」她本就是馮氏的乳母,自然十分關心她。
冬玉把李媽媽拉到一邊,才繼續說道,「少夫人無事,你不用擔心。」
李媽媽點了點頭,這才臉上稍霽,而她又想到了在來沈國公府之前,大夫人阮氏與她說的一些話,而她現在看來,卻已體會到只要是尚初雲一天還是沈國公府的兒媳,那麼尚府,包括她們的大房才會安全。
所以尚初雲必須要在沈國公府站住腳跟,而要站住腳跟,就必須要懷上子嗣。于是她又悄悄地問冬玉,「冬玉,我問你,夫人現在可還用藥?」
用藥?冬玉有些不明所以,可她後來反應過來。「你是說那些藥?」那些藥,自然指的就是阮氏所給的易于女子懷孕的藥。
冬玉支吾著,因她不知該怎麼和這李媽媽說,後者見她猶豫不語,便猜道,「可是沒喝?」
何止沒喝,冬玉就沒見過尚初雲讓她去熬藥。所以她終是搖了搖頭,只道,「夫人似並不在意子嗣。」
李媽媽驚訝,而後便是生氣道,「你們是如何當的丫頭,竟都不盼著主子好麼?」還有那墨玉,她應是三人中最穩重最知事的,卻也是沒有去勸自己的主子麼?
冬玉委屈說道,「不是我們不去勸,是夫人她每次總說的頭頭是道的,讓我們都反駁不得。」
李媽媽又想著,「怪不得夫人還為大公子廣納妾室這怎麼得了,不行,奴婢一定得去勸勸夫人。」若平日也就罷了,可如今尚府出事了,這緊要的關頭,她必定要點醒尚初雲,不然再等到那些個凝霜,楊雁書之流有孕了,那麼一切都晚了。
冬玉自是覺得有李媽媽去勸定是好的,可又不忘提醒她。「媽媽去勸當然是好的,可我家主子的性子,你是越勸,她越不听的,所以媽媽定要想些別的法子」
張媽媽自是點頭,「你放心,此時我不會弄出什麼大的動靜,只算是提醒一下夫人罷了。」
冬玉點頭,其實她心里也是覺得尚初雲的一番子嗣論本就是錯的,她也想若能通過張媽媽‘點醒’,尚初雲能早日懷上子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