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進一陣清涼,她們抵達了高文翔的辦公室。
辰安見她來了,即刻停下正與高文翔熱烈討論的話題,轉而沉靜地說︰「戶口本帶了嗎?我兒子那?」
兩樣她都沒帶來。得得低下頭,掰手。
斜著眼楮瞥見辰安面色轉黑,她急忙道︰「再過幾日我爸和梅子就要去英國了,到時候……」
「嗯?」
辰安凜冽的冷哼掐斷了她的敘述,並對她投以威厲的目光,脅迫她從實招來。
「呃……我爸把我的證件沒收了。」為防止她昏了頭,去跟盧星浩領證!
「那我兒子那?」辰安退一步問。
「他在幼兒園。」得得振作振作精神,推心置月復地說︰「我不是不讓你見翰翰,我是怕你難堪。你先買本《十萬個為什麼》看看再見他可以嗎?翰翰他是一根筋,你敢答錯一題,他就敢不認你。」
什麼,當自己兒子的爹,還得先通過就職測驗?!辰安驚呆……
而且,她是覺得他應付不來一本兒童讀物嗎?
竟然還體貼地留時間給他溫書,那她要不要再給他劃一下重點那!
算了,左右不過幾日,況且他當下另有要事。
再說,與翰翰見面後,難免不會被趙征平知道。
其實昨天晚上他也是頭腦一熱,才想跟得得盡快領證的。
今天冷靜下來,他覺得,既然要與得得天長地久,那就應該將他們父母間的積怨盡數解開後,再明媒正娶她。
喪失皮膚的血肉無法成活,眾叛親離的婚姻也同樣難以延續。
長輩們的祝福也是他要給她的幸福之一。
引得得坐穩後,辰安深深吸了一口氣︰「你父親為何要改翰翰的出生日期?我媽當年到底和你說了什麼?」
辰安語氣雖然已非常柔和,但絲毫緩解不了昔日的傷辱。得得心頭一沉,向辰安靠攏的意志漸漸消退。
辰安橫過她,「是我不好,以後咱們不提這些了。我們倆的路還很長,輕履者行遠,該放下就應該放下,然後輕裝上陣。」
「方辰安,你不提,但我要提。」高文翔最終還是沒能攔住鐘明秋,「你母親憑什麼把她的事故賴到我導師身上。我可以用性命擔保,我的老師趙征平,絕對不會濫用技術做違法的事,他對學術敬畏至極!」
「所以一切都是誤會。」辰安佯裝雲淡風輕地說,「找個合適的時間,讓長輩們坐到一起把誤會講開,便相安無事了。」
「真的是這樣嗎?」得得眸中閃過一絲期許。
如果讓她再繼續胡亂揣測下去,無異于是自我折磨,他不能讓得得再深陷其中,辰安善意的欺騙她說︰「當然是真的,難道你不信我?」
得得頷首擺擺頭,眼球內的壓力稍稍減輕了些。
她含著唇說︰「秋秋,你們能回避一下嗎?我跟辰安有點私事。」
鐘明秋仗義地拉走了高文翔,讓出了辦公室。
兩人退到門外後,在原地踏了幾步,用漸遠漸輕的腳步聲告之門內的二人他們已走遠。
可實際上,他們正扒著門縫在偷听。
清完場,得得前去檢查了一下辦公室的門。
然後一回身,被辰安猛的攬到懷里,親了親。
呃……辰安不會是曲解了她要求跟他獨處的意思了吧?
她推搡開辰安,言不由衷地說︰「辰安,其實我只是有話要和你單獨說。」
「好,那先說事。」辰安止住了他的吻,握著得得的後頸,認真地看著她。
得得見辰安停下,月復中的悔意頓然拔地而起……辰安,其實是可以將錯就錯的!
「也不是什麼急事啦。」她意猶未盡地說。
「到底什麼事?」
辰安俯視著她的唇,遄疾的呼吸撲打在她的臉上,令她腦子里一團漿糊!
她想說什麼事來的?
得得無措地縷過馬尾,揪著發梢,努力回想。
「辰安,要不你先轉過身去,沒準兒我就想起來了。」
誰稀罕看她!辰安別過頭去。
呃,果然想起來了︰「辰安,我承諾老爸在讀研期間不談戀愛,不全是為了讓我爸留秋秋在本校讀研,其實我也有其他小心思。我是在借保衛友誼的名頭昭告天下,我是自願且主動單身的。辰安,在男女比例嚴重失調的理工科院校,讀到碩士還沒人追的女生,壓力很大的!我不想太掉價兒,才耍了這個小把戲。所以,秋秋不是你的恩人,你要對她一視同仁。」
他怎麼沒想過會是這個原因那?辰安莞爾,「確實,這個理由更符合實情!」
呃……辰安滿臉的信以為真是幾個意思嘛!
他听不出她是在自黑嗎?
怎麼感覺自己更掉價兒了!
得得頹喪著臉,努了努鼻子。
驟然,門上響起擰鑰匙的聲音。
電光火石間,鐘明秋已沖到她身前,拽著她大發雷霆︰「趙得得,你是說,是因為你,我才沒被方辰安開除的?」
「媳婦兒,走啦,咱們別打擾他們親熱。」高文翔忙沖過來,勒緊鐘明秋雙臂,抬起她,向外抱去。
「高文翔,我勸你放下我,不然有你好受的。」
鐘明秋一言嚇退了高文翔。
得得看著鐘明秋的凶目,向辰安拋了一個「她該怎麼辦」的眼神,辰安用口型授意她「實話實說」。
她搖搖頭,躲到辰安身後,嚇得舌頭都不靈活了︰「不能、實話實說。秋秋、會、滅了、我的。」
辰安抱住受到驚嚇的她,「別怕,倒霉的不是你。」
怎麼會不是她那?
為自己辯解和開月兌的話剛到嗓子眼,鐘明秋就搶在她前頭,大吼道︰「高文翔,你居然敢騙我?是你替我向方辰安求的情嗎?」
「我沒說過是我呀。」
任何明確的否定或者肯定答案,都會被當作呈堂證供記錄在案,高大律師怎麼會犯這類錯誤那。
「哈,你跟我還玩文字游戲是吧?!」
「我怎麼敢?」礙于有人在場,高文翔沒有按慣例雙膝下跪,只是單膝跪地求饒︰「老婆,我也是強迫得利,不是有意欺瞞。而且欺瞞你的是趙得得,是她沒告訴你事情的始末。也正是她的這種行為,使我這個受益人被迫受有利益。」
高文翔口中的法律名詞和律師獨到的辯護邏輯,使鐘明秋更加氣沖斗牛︰「你還敢狡辯?!」
「老婆,拿去隨便刷。」高文翔雙手供上銀行卡,「受益方理應返還部分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