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寶齋一共二十四間賭石坊。
其中出上品巨靈石最多的,莫過于天字一號賭石坊。
了解到了這些信息後,凌靈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天字一號賭石坊。
她剛一出現在賭石坊中,就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
有人看她惋惜的搖頭,有人看她則是冷笑,還有人以一種看怪物的眼神在看她。
凌靈也沒當回事,看就看吧,現在什麼都比不上六十五塊上品巨靈石重要。
最後,她走進了賭石場中,最中央的那間天字一號賭石坊。
隨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天字一號賭石坊的大門後,有不少人驚呼了起來。
「天吶,她居然進去了。」
「她這是在找死!無憂公子正在賭石呢。」
「無憂公子素喜白色,有他出現的地方,百丈內都不許有穿白衣的人出現。」
「要是有人觸踫了他的這個禁忌,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都只有死路一條。」
「那小姑娘挺漂亮的,這樣死有點可惜。」
天字一號賭石坊正中央,坐著一身白衣的無憂公子。
他笑容溫和,整個人看起來都是溫潤如玉的。
他正饒有興趣的,在侍女的介紹下,挑選著原石。
凌靈的出現,他並未注意。他是生性孤傲的人,很少正眼看人。
凌靈也沒有看他,徑自走到了這間賭石坊中,負責交易的鐘老面前。
遞過了冥幽的身份令牌,凌靈道︰「除了那個白衣公子已經挑中的原石外,天字一號賭石場中的所有原石,我都要了。」
她開口,鐘老卻不說話,好似整個人都傻掉了似的。
「沒做過這麼大的生意嗎?你放心,我付得起錢的。」
說著,凌靈再一次晃動了手中的身份令牌。
鐘老回過了神來,搖頭道︰「小姐是萬寶齋的貴客,按說老夫不該拒絕您。只是老夫從來都不做將死之人的生意,這是老夫的規矩,還清小姐見諒。」
他退回了凌靈的身份令牌,凌靈不解的搖頭,「什麼將死之人啊,麻煩你說清楚。」
鐘老沒有說,目光卻落在了無憂公子的身上。
凌靈回頭。
她看了一眼無憂公子,確定不認識,就直接走了過去,「我和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你為什麼要殺我?」
無憂公子緩緩抬頭,和凌靈看他的方式差不多。
也是只有一眼,而後就淡淡道︰「穿白衣,犯了我的忌諱,所以該死。」
「腦子進水了?穿白衣的人天下間沒有百萬,也有十萬,你還能都去殺了啊?」
凌靈一邊說,一邊大大的白了對方一眼。
無憂公子再一次抬頭,他第二次看凌靈,比方才看得時間要久一點,而後依舊那般淡漠的道︰「腦子沒有進水,天下人皆可穿白衣,卻唯獨不可出現在本公子百丈之內,否則死!另外,像你這樣和本公子說話的人,都已經死了。」
凌靈崩潰。
她原以為對她而言,最難的是一天內湊夠六十五塊上品巨靈石。
可誰想,竟然冒出一個腦筋似乎不太正常,霸道的過頭的男人。
簡直是超級大麻煩。
她在心里品評著,就感覺到無憂公子又一次看向了自己,似是要將自己看穿那般的看了許久。
「你在心里月復誹本公子。」
他得出了這樣一個準到爆的結論。
凌靈一怔,隨即坦然道︰「我覺得你腦筋不正常。」
她這話一出口,天字一號賭石坊的氣氛,再一次變得冷凝了起來。
一時間,眾人沉默無語,似乎都預料到了凌靈的慘死一般。
可那無憂公子,竟在那一瞬間笑了。
是真正意義上的笑,好似被人逗開心了一般。
「雖然你犯了諸多忌諱,可本公子並未殺你。」他淡淡的說著。
凌靈莞爾,「那很好。」
說完,她再一次遞過了身份令牌,「鐘老,他不殺我,現在我還是要包下天字一號賭石坊。」
鐘老遲疑的看向了無憂公子。
無憂公子點頭,「本公子暫時不會殺她,你只管與她交易就是。本公子保證,事後這個女人若是死了,絕不會有損你鐘老的名譽。」
凌靈不能理解的搖了搖頭,她實在瞧不上無憂公子的做派。
交易完成後,她順手抓過了一把解石刀,提著那刀就朝著一塊塊原石走去。
無憂公子看凌靈提刀的模樣,不覺間嘴角微微牽動,牽動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而後連連搖頭。
他還從未見人,拿解石刀跟提殺豬刀是一個模樣。
見凌靈將天字一號賭石坊中的原石看了又看,卻始終不下刀。
無憂公子在一旁看著,開口問︰「你第一次來賭石吧?」
「那又如何?」凌靈並不否認。
無憂公子的眼底閃過了一絲笑意,「本公子可以教你一個取巧的法子,不過你有沒有機緣學會,就看你的造化了。」
「什麼法子,趕緊說。」
凌靈提著解石刀走了過去,那架勢頗有幾分對方不說,她就將對方當作原石給解了的模樣。
無憂公子看她,始終都在笑。
他的笑容讓凌靈發毛,「別笑了,有事說事。」
「閉上眼,依靠精神力去感知。」
無憂公子的提點很簡單,簡單的幾乎離譜。
凌靈有些遲疑的抱過了一塊原石,閉眼去感知。
凌靈感知時,無憂公子的神色變得異常凝重。
他的目光始終都落在凌靈的身上,落在她左手手腕的銅鐲上。
片刻之後,凌靈放下了原石搖頭,「你這法子不行。」
「不可能!」
無憂公子的情緒,竟先激動了起來。
他直接抱過了另一塊原石,塞進了凌靈的手里,「感知它。」
凌靈要拒絕,無憂公子身上散發出了強大的殺意,「你可以拒絕,不過你會立刻沒命。」
「你個腦子進水的,你給我听好了,如果你的胡鬧,壞了我的事情,我也會要了你的命!」
凌靈又氣又急,她只有一天的時間,根本浪費不得。
可誰讓自己修為太低,根本就不是這個無憂公子的對手。
賭著氣,凌靈咬著自己的唇去閉目感知手中的原石。
無憂公子依舊盯著凌靈手腕上的銅鐲。
這一次,凌靈只覺得自己好似觸踫到了什麼一般。
她在感知時,手腕上的銅鐲在輕微的顫動。
隨著銅鐲的顫動,凌靈只覺得腦海中浮現出了原石內部的情況。
這塊原石中,蘊藏著一顆上品巨靈石。
陡然睜眼,似是為了求證那般,凌靈提著解石刀,飛快的動手,解開了那塊原石。
隨著石皮掉落,上品巨靈石一點點顯露出來。
凌靈的呼吸也隨之變得急促。
她從來都不知道,銅鐲還有這樣的用處。
不過這是好事,有銅鐲相助,她獲得六十五塊巨靈石,是輕而易舉之事。
收起了解出的上品巨靈石,凌靈又抱過了另一塊原石去進行感知。
有銅鐲相助,凌靈堪比擁有了作弊神器。
原石中什麼都沒有,銅鐲就不會有任何的反應。
銅鐲起了反應,她又可以一清二楚的看清原石內的東西。
不過大半天的時間,凌靈就已然解出了三十塊上品巨靈石。
鐘老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女子,他不知道是銅鐲在幫凌靈,他只當這個姑娘是天才,剛一接觸精神力,就取得了如此之高的成就。
凌靈在瘋狂的感知,解石。
哪怕她面色蒼白,體內氣息不穩,她依舊沒有休息,只是不停的重復著那幾乎于機械的動作。
無憂公子皺眉了。
他推著身下的輪椅,來到了凌靈身旁,一把抓住了她又要拿原石的手,「你需要休息。」
「我還有半天時間,還需要三十五塊上品巨靈石。」
凌靈很是平靜的看著對方,而後道︰「多謝你提點我,也多謝你關心。」
無憂公子微微閉目。
他只知道,自己此生都不曾做過如此荒唐的事情。
最初,他沒有殺凌靈,只是因為她手腕上的銅鐲。
可同她說話,同她接觸,看到她的堅持,看到她的執拗,無憂公子竟覺得自己的心亂了。
可哪怕明知荒唐,他還是開口了,「那三十五塊上品巨靈石,我給你。」
凌靈搖頭,「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受不起。三十五塊上品巨靈石呢,我可沒有什麼東西可以作為交換籌碼給你。」
「我要的,只能你給。」
無憂公子十分肯定的說著,而後直接甩出了儲物袋。
一共三十五塊上品巨靈石,一塊不多,一塊不少。
凌靈沒有接受,依舊很平靜,甚至很冷情看著對方,「你想要什麼?」
「你。」
無憂公子的答案很簡單。
凌靈搖頭,「這沒有可能。」
「嫌棄我是斷腿的殘廢?」
無憂公子直接問出了口,眸子中有陰郁之色閃過。
凌靈低頭瞧了又瞧,而後掩住了口,「哦,你斷腿啊。不好意思,我以為你只是太懶了,所以坐在有 轆的椅子上。」
「不嫌棄就好。」
無憂公子似是在擔憂著什麼說道,而後他平靜的看向了凌靈,「我話還沒說完呢,我要你陪我一天。說說話,喝喝茶,如果喜歡下棋,可以一起下棋,喜歡音律,可以琴簫合奏。總之,不會有為難你的事情。三十五塊上品巨靈石,買你的一天時間。」
他的語速很慢,這些溫情的事情,似乎離他太遠了。
所以,連說出來,都顯得很生澀。
凌靈搖頭,「我和別人訂婚了,一天都給不了你。他會誤會的。」
凌靈的聲音很輕。
她從無憂公子的聲音中,听出了悲傷。
她本不該拒絕,因為這是問賺不賠的買賣。
可她不想傷害痴情人,因為那悲傷與情有關。
「本公子執意要你的一天。」
無憂公子在堅持,似乎凌靈訂婚的事情,對于他而言,根本就不重要一般。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以你目前凝氣四層的修為,能依靠精神力感知這麼多原石,已經是你的極限了。你再去感知,就會精神崩潰。那個時候,你會成為毫無意識的傀儡。如果你希望自己變成傀儡,永遠被本公子禁錮在身邊,你也可以繼續解石。」
「多謝,我救了人後,會去找你。」
凌靈沒有再矯情什麼,她收下了三十五塊上品巨靈石。
無憂公子推著輪椅,竟跟上了凌靈「不需要你來找,本公子等,等到你的事情結束。」
天字一號賭石坊的門打開。
凌靈與無憂公子同時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一時間,萬寶齋沸騰了。
天吶。
穿白衣的女人居然還活著。
她居然和無憂公子同行,莫不是他們是情人。
一定是情人,否則那個穿白衣的女人,怎麼可能無事。
這些議論,一字不落的傳到了凌靈的耳中。
她秀眉微蹙,「無憂公子,請你不要跟著我。我答應了會陪你一天,一定做到。」
「你在乎這些閑言碎語?」
無憂公子淡淡的問著。
凌靈並不否認,「不錯,我們之間本來就什麼都沒有,所以我不願意听。」
「閉嘴!」
無憂公子的聲音,一瞬間在整個萬寶齋彌漫了開來。
他出言,議論聲一瞬間消失。
誰都不敢去觸怒無憂公子,因為他是這天地間,實力一等一恐怖的人。
哪怕他雙腿盡斷,是個殘廢。
可依舊實力恐怖。
望著無憂公子,凌靈的眼底閃過了一抹錯愕。
而後她輕輕搖頭,「你會失望的,而且很失望。」
說完她便不再理會無憂公子,一路朝著冥幽的住處跑去。
他們到萬寶齋時,還是上午。
此刻,早已夜半三更。
君北辰焦急的等在了房間外,見到凌靈歸來,他急急上前確認著。
「嫂子,你成功了,是嗎?」
凌靈點了點頭。
夜色下,君北辰皺眉,「嫂子,你臉色很難看。」
「有嗎?」
凌靈抬手,模著自己的臉頰,而後笑了,「賭石嘛,總要耗費些心血的。」
說著,她隨手拿過了胭脂,在雙頰處涂抹了一番,「這樣看起來,有沒有好一點?」
「好不少。」
君北辰的聲音顯得有些苦澀。
錯開了凌靈的目光,君北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嫂子,大哥還等你救命呢。」
「嗯。」
凌靈笑了,笑得十分篤定,「我出手,一定成功。」
凌靈做到了,她那一手銀針之術,化腐朽為神奇。
原本冥幽已然走火入魔,體內經脈混亂,卻隨著凌靈的施針,一點點被撫平。
再加上一百塊上品巨靈石的補充,冥幽的身體迅速的在復原,原本出現了阻礙的突破,也在繼續。
君北辰一顆懸著的心,終于安了下來。
他知道,冥幽不會有事了。
而凌靈,因為方才的施針,過去勞心勞力,此刻昏倒在了冥幽身旁。
君北辰心疼,他想去披一件衣服,卻沒有去。
這樣的事情,應該留給冥幽去做。
冥幽應該看到凌靈對他所有的付出。
走出房間,君北辰的神色一怔。
他見到了無憂公子。
那個男人,一身白衣,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坐在輪椅上。
他不記得無憂公子與冥幽之間是否有嫌隙。
但眼下,冥幽正在突破中,他可經不起打擾,經不起再一次的走火入魔。
而凌靈,昏迷不醒。
他們都需要自己的保護。
直接亮出了兵器,君北辰低喝一聲,「無憂公子,你最好別和我們靈鷲一族為敵。」
「我來找凌靈。」
無憂公子那淡淡然的態度,讓同為男人的君北辰不喜歡。
尤其他說他是來找凌靈的時候,他更不喜歡了。
「凌靈是我嫂子,已經和我大哥訂婚了。你深更半夜來找一個已經訂了婚的女子,恐怕不合適吧?」
君北辰話中帶刺的問著。
無憂公子卻不辯解,只是道︰「這是我和凌靈之間的事情。」
言罷,他凌空而起,穿窗而入,抱著凌靈飄然離去。
君北辰進退兩難。
想想無憂公子應該不會傷害凌靈,而冥幽又確實需要人護法,他最後無奈的選擇離開,卻吩咐自己剛收的弟子,一路尾隨,有情況立刻報告。
無憂公子帶著凌靈離開了萬寶齋,將他帶到了無憂谷。
那里,是他的家。
是一個充滿了傷心情懷的家。
將凌靈小心翼翼的放置于床榻之上,他輕撫著凌靈手腕上的銅鐲,不覺間嘆息落淚。
那一滴淚,滴落在了凌靈的手腕上。
凌靈覺察到了什麼,卻因為身體過于虛弱,無論內心有多麼的想要清醒過來,卻始終昏睡。
無憂公子又一次嘆息。
是否,他和凌靈的相遇太晚。
他的手,握緊了凌靈的手,他以自身修為之力,在助凌靈恢復。
也不知過了多久,無憂公子的面色,變得亦如凌靈那般慘白時,凌靈悠悠轉醒。
她不用問,就看的出,是無憂公子不惜耗損自身在救自己。
「我說過的,你會失望。」
「不會。」
無憂公子十分肯定的說著。
「你憑什麼這樣自信?」
凌靈搖頭,「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根本就不了解我。我們只是萍水相逢的人,你的……」
凌靈不忍再說。
無憂公子卻接口道︰「你想說,我的感情,來得太快,也太突然,毫無理由,是不是?」
凌靈沉默,卻沒有否認。
無憂公子的手,又一次撫上了凌靈手腕上的銅鐲,「因為它,所以你觸犯我的禁忌,對我出言不遜,我都不計較。但對你動心,並不是因為它。它,只會讓我對你更動心。」
他的語速很慢,很低沉。
無限的傷感意味,將凌靈籠罩其中。
「這銅鐲,有什麼特別嗎?」
凌靈試探的問著。
「這是我亡妻生前的隨身之物。她說,她會回來,在輪回中找我,也讓我不要忘記她,一定要第一眼認出她。」
無憂公子喃喃低語著,眼圈有淚水彌漫。
「可我不可能是。」
這件事情,凌靈很肯定。
因為這銅鐲本就不屬于她,她不過是個鳩佔鵲巢,魂穿千里得以重生的女人。
「是不是,很快就知道。」
無憂公子十分平靜的說著,而後拉住了凌靈的手,「跟我來吧,我執意要你一天的時間,也只想看看,你能否想起前世種種。」
「好。」
凌靈無法拒絕。
雖然她不是,但讓人死心,也是一種成全。
萬寶齋中,冥幽醒來。
他十分強勢,直接突破到了靈境後期。
他知道,這與凌靈有著莫大的關聯。
若非她施針,怎會有這化腐朽為神奇之效。
想著那小女人為自己付出的種種,冥幽禁不住笑了。
沒良心的壞女人,你就繼續嘴硬吧。
你的嘴,早晚要給我說實話。
他推門走出房間,就看到君北辰一副火燒**的模樣站在當場。
「你怎麼了?」
冥幽心情極好,君北辰卻覺得一切糟糕透了,「嫂子被無憂公子給帶走了。」
「什麼?」
冥幽登時就覺得心里一陣的不痛快。
無憂公子,他們素日又無仇怨的,為何要來找自己女人的麻煩。
「去哪了?」
他追問。
君北辰一直東面,「無憂谷。」
「知道了。」
冥幽化身一尊殺身一般,沖去了無憂谷。
君北辰毫不猶豫的跟了過去,做兄弟的自然是要兩肋插刀,肝腦涂地。
何況被帶走的人,是凌靈。
無憂谷中。
凌靈推著無憂公子的輪椅,與他一同出現在他亡妻墓前。
「清兒,我來看你了。」
听到這樣的稱呼,凌靈只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因為前一世,她叫穆清靈。
「敢問尊妻姓名?」
不知為何,凌靈有了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果然,無憂公子的回答,震撼了她的心。
「清靈。」
凌靈扶額,要不要有這種巧合的事情,自己該不會真的和對方有什麼關系吧?
她胡思亂想著,無憂公子笑了,「名字相似,只是巧合而已。你以血滴入銅鐲,銅鐲會和這墓葬產生聯系。若你是她的輪回,是她的歸來,你會記起一切的。」
「好。」
凌靈果斷的取出匕首,欲割破手指時,就听到整個無憂谷警鐘嗡鳴。
「有人闖谷!」
無憂公子面色變得陰沉了起來,他直接將凌靈擋在了自己身後,「一會如有意外,將手按在墓碑上,你就會被傳出無憂谷,傳回萬寶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