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時顯然是不懂這些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他蹙眉。
顧幼染看著他眉頭緊蹙的樣子，想著剛才嚴太太對嚴洛言的描述。
身體不好，容易胡思亂想，愛鑽牛角尖。
寒時身體肯定是好的，不然被他那麼造，現在早就是病秧子了。
但他也會胡思亂想。
也愛鑽牛角尖。
可那個女人不知道。
「皺什麼眉頭，都不漂亮了。」顧幼染抬手，輕輕的幫傅寒時把緊皺的眉頭推開一些。
顧幼染生氣的時候，手會發冷。
這會兒她指尖還是冰冰涼的。
可傅寒時卻覺得，她柔軟的指尖，輕輕的觸模他眉心的時候，舒服極了。
傅寒時一動不動，任由顧幼染推開他的眉心。
在花園又坐了一會兒。
顧幼染有點累了，傅寒時扶她起來，準備回病房。
走之前，顧幼染還垂涎欲滴的看了看池子里的大錦鯉。
傅寒時看著她眼巴巴的小眼神，哭笑不得︰「等你好了，我請最好的大廚回來，給你做最好吃的紅燒鯉魚。」
「拉鉤鉤。」顧幼染立馬把小拇指伸到了傅寒時跟前。
小時候，小阿染也很喜歡拉鉤鉤的。
小寒時雖然不喜歡，但每次都被迫拉了。
那時候，拉鉤鉤的事情非常多。
傅寒時很多都記不清楚了。
不過卻清楚的記得，最後分開之前，她和自己拉鉤鉤說︰「就算跑散了，我也能找到你的，不怕好嗎？找個安全的地方等我好嗎？」
雖然承諾兌現得有點晚。
不過二十年後，她還是如約找到自己了。
這一次，傅寒時主動伸手，勾住了顧幼染的小拇指。
「拉鉤鉤。」
顧幼染笑容明媚的看著他。
傅寒時也垂眸看著她笑得如沐春風。
晚餐後，顧幼染吃了藥，很快又睡了。
傅寒時拿出文件，準備看。
這時，門口，衣衫襤褸的小女孩出現了。
她扎著馬尾，頭發亂糟糟的，鳥都可以在上面做窩了。
她臉上帶著傷，胳膊上也有傷。
站在門口，笑容甜甜的看著他。
這是當初，初見阿染時她的樣子。
這些年，小阿染人格在他的身邊，都穿著他親手設計的漂亮小裙子。
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小啞巴，外面出星星了，你陪我看看好不好？」小女孩兒甜甜的說道。
傅寒時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阿染，隨後放下文件，走了出去。
又是剛才的小花園。
小女孩兒和傅寒時坐在一起，仰頭看著星空。
「好漂亮。」
「嗯，很漂亮。」傅寒時應聲。
「能在這樣漂亮的星空下和小啞巴說再見，我很開心。」這時，小女孩兒突然看向了傅寒時。
傅寒時怔了一下︰「你要走？」
「對啊。」小啞巴看著他，「你不需要我了。」
傅寒時心口揪著疼了一下︰「我……」
「沒關系的，我不是長大了，還去找你了嗎？」小女孩兒輕輕拍拍他的手背，「我們始終還是在一起的。」
「阿染……」傅寒時輕輕的叫了她一聲，隨後他垂下眼瞼，眉頭蹙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