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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2︰一命換一命

「的確是一種蟲子,綠色的,有點像蝴蝶,但體積偏小。」龍義回復。

納蘭錦繡沒見過那種蟲子,不過她想,不管是什麼毒,只要從體內逼出來,自然就能解了。如果逼不出來,那就只能解毒。

她剛剛切了脈,紀小白這毒似有似無,表面淺薄,實際上是十分霸道,不好解。

這時素先生忽然想到了什麼,她淡聲說︰「他好像沒有被那只綠色的蟲子咬到,他只是動了一下齊蓮生逃跑後留下來的東西。」

紀小白確實是在動了那堆東西之後,發現自己中毒的。但問題具體是出在那些東西上,還是之前的那只蟲子上,他自己也不確定。

「我也不知你中的是什麼毒,我先給你吃解毒的藥丸,控制你體內的毒素蔓延。」

納蘭錦繡自制的解毒丸效果奇佳,但凡是服了解毒丸的人,不管身中什麼樣的劇毒,均可保七日平安。

紀小白服了解毒丸之後,精神就好了很多,就連臉色也不像之前那樣蒼白,有了正常人的氣色。

「你現在嘗試著運功,看看能不能把毒素逼出來。」納蘭錦繡說著話,又從針包里取出另外一種銀針。這種針比她平時用針灸的銀針還要長,而且格外細。

「我用針灸助你,一來可以護住你的心脈,防止你運功的時候毒素蔓延。二來還可以助你通絡,讓你更快的完成。」

用內力把體內毒素逼出來,這種做法其實風險是特別大的。但是納蘭錦繡對自己的解毒丸和針法有信心,也對紀小白的修為有信心。

可惜結果不如人意。齊蓮生下的這種毒十分陰邪,有一種依附在人骨頭上的韌性,想要把它逼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讓納蘭錦繡想起了,師傅曾經說的一種奇毒,名為凝骨連。那種毒之所以會叫這個名字,就是因為它會通過血脈,漸漸侵蝕到人的骨頭里。

更刁鑽的是,凝骨連的解藥據說是由四十九種藥材所制。在熬制的過程中,每隔一段時間加入一味藥,量不能差,火候不能差,順序更不能差。

這也就說明要想制出解藥,除非是有藥方,不然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凡是中了凝骨連的人,若是在短期之內得不到解藥,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納蘭錦繡怕紀小白種的就是凝骨連,她不打算把這些話說出來,她怕會影響了紀小白。

只要心智堅定,服了她的解毒丸之後,七日內應該不會有事。但若是紀小白自己想不開了,那解毒丸也有可能會失效。

這和有的人生病後的心態是一樣的。如果有良好的心態來面對,有可能就會治好,但若是自己提前放棄了,那就是大羅神仙也難救。

這其實是人本身具有的一種精神,有的時候是真的可以救命的。所以,納蘭錦繡在對待重癥之人的時候,總會更耐心,盡量安撫他們,讓他們相信自己的病可以治好。

「你們說是中了齊蓮生的毒,對不對?」

龍義點頭。

「那齊蓮生有沒有受傷?」

納蘭錦繡想到之前米信和紀小白動手,就是被他打傷了,當時穆離說,米信人的內傷只有紀小白能救。

納蘭錦繡的這句話倒是提醒了龍義,他說道︰「齊蓮生傷的不輕,若是沒有小白給他療傷,他應該也撐不了多久。」

「我沒有把握能夠調制出解藥,而且調這解藥也很困難。既然齊蓮生也需要紀小白來救命,咱們又何必舍近求遠呢?」

「三爺打算怎麼做?」龍義躬身向紀泓燁行了個禮,問道。

「齊蓮生神出鬼沒,他今日吃了大虧,肯定會躲起來,我們怕是不一定能尋得到他。你現在就去相府,跟相國說一命換一命,就看他願不願意了。」

齊蓮生如今深得宗玄奕的倚重,他這條命在相國眼中,應該是有些分量的。龍義知道紀小白的毒不能耽擱,于是就趕快帶了人去相府了。

齊蓮生受傷之後當然也得去相府,他剛剛可是把自己的看家本領都拿出來了,若是再遭到別人的追殺,他怕是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齊蓮生不知紀小白著了他的道,還以為紀小白功夫那麼高,應該是毫發未傷。他怕他們追上來,自己招架不住,所以走的比誰都快。

因為是深夜,他到了相府也沒敢驚動宗玄奕,只是找了陳智。陳智見他傷的不輕,就忙著找人給他療傷。結果自然是無人能治得了他的傷。

「解鈴還須系鈴人,看樣子我的傷,只有傷我的人才能治。」

陳智滿臉黑線。他十分討厭這個齊蓮生,因為他這人平時就古里古怪,做事情又不講究道義,十分的凶狠殘暴。

不過,齊蓮生能為相國國做事,他就是再討厭他,也只能忍著。可他現在說的是什麼奇葩話,讓傷了的人救他,這怎麼可能?

他還真是夠驕傲自大的,真以為相國府是無所不能麼?一個要殺他的人,肯定是巴不得他死,救他,他自己做夢去吧。

齊蓮生知道陳智討厭他,但他從來都沒在意過。人活在這個世上,主要是自己活的舒坦就行了,為什麼在意別人的眼光?

他看到那些假正經的人,就覺得礙眼的不行。他們總是在人前做出彬彬有禮的樣子,讓別人都夸贊他好,其實那種偽君子,活的應該才是最難受的吧!

「我知道傷我的人是誰。」齊蓮生看都不看陳智一眼。

「誰?」陳智沒好氣兒的回了一聲。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問問他,你怎麼什麼都知道?你每天招搖過市,得罪了那麼多人,整個金陵城里想讓你死的人,估計就不下幾百個。

「紀首輔的人。」

齊蓮生的回答讓陳智多少有些意外。他雖是相國的人,和紀首輔打交道的時候,大多也是不愉快的事。

但是,這並不能妨礙他敬重那個人。憑心而論,紀泓燁是最適合掌刑罰的人。因為他足夠清廉,也足夠公正。

齊蓮生雙手染滿了血腥,背負的人命不下幾十條。可刑部和大理寺都沒有他殺人的證據,加之相國有意相互,想要把他殺人的罪名坐實,那是難上加難。

齊蓮生做的那些事兒,確實有很多都過分了。比如說,一人得罪了他,他就要殺人滿門。這樣的人其實不適合做門客,因為他會連累相國的名聲。

因為齊蓮生,他們兄弟幾個沒少鬧意見,陳忠每一次都說要和齊蓮生決一死戰。他努力壓著陳忠,就怕事情鬧到相國跟前,不好收拾。

「陳總管,你現在就派人去紀府,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一定要讓傷我的那個人來給我療傷。」

陳智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語氣十分不客氣︰「你當紀府是我家啊,能由著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且告訴你,這金陵城沒有幾個我去不了的地方,紀府就是其中之一。」

齊蓮生胸口很疼,每說一句話都有血腥氣沖到喉嚨里。他努力壓抑著讓自己不要咳血,免得在陳智面前丟了面子。

「陳總管,你這是擺明了見死不救啊!」齊蓮生壓住胸口的氣血翻滾,緩緩走到陳智面前,低聲說︰「我知道你巴不得我死,但是你要明白一件事兒,那就是我對相國有大用。」

齊蓮生是個會揣測人心的,但凡是和他接觸的人,就沒有他找不到的弱點。陳智這個人長袖善舞,還有幾分俠氣,做事情也公正。

加上他本人又沒有什麼嗜好,不管是金銀,還是美人,就沒有他看在眼里的。他唯一的弱點就是太過忠誠,以相國的意志為自己的。

所以,但凡是威脅到相國利益的事情,他是肯定不會做的。就是這一點算不上缺點的弱點,就足以讓他心甘情願為齊蓮生療傷。

「你先在這等著吧,我還要去問問相爺的意思。」陳智何其聰慧,又怎麼會看不出來,齊蓮生是在拿捏他的七寸?他心里頭生氣,面上卻什麼都沒表現出來。

宗玄奕這兩年脾氣愈發不好了,整個人陰沉沉的。和先夫人去世後的不問世事不一樣,如今是人變得暴戾了,並且是壓抑不住的那種。

陳智知道他睡不好覺,不想在半夜的時候驚動他。但他看齊蓮生傷得不輕,若是真的死了,相爺那里他可就沒法交代了。

宗玄奕知道陳智這個時候過來,一定就是有要緊的事。他揉了揉有些脹痛的額頭,隨便穿了一件長衫出來,冷聲問道︰「什麼事?」

陳智把大致情況說了一遍。他說話的時候,還偷偷觀察了宗玄奕的神色,見他雖然陰冷著面頰,但到底是沒生氣,心下松了口氣。

「這個齊蓮生也太把他自己當回事兒了,好好地相府他不住,偏偏要去外面。如今不是要死了,他還不回來呢,你現在就去告訴他,本相管不了這麼多,讓他自求多福!」

宗玄奕的話說到最後,明顯是動了真氣。他的手拍在桌案上,發出劇烈的一聲響,可見其內心的憤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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