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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五章 一種出路

殺,殺人了?

頃刻間,那孕婦從受害者變成了加害者,反轉之快,之猛,叫人一時間無所適從。

「有人來了,快躲起來!」

依舊冷靜如前的烏爾娜,洞悉到周遭的動靜,立馬拉著我朝一塊溪岩背後躲去。

只見溪流對岸密林中,一綠衣男子手持七星寶劍飛出,腳如蜻蜓點水般在溪流面上掠過,人面穩穩地落在了那孕婦身邊。

面對陷入驚恐的婦人,綠衣男子從容自若地走到那婆子尸首旁,探了探她的鼻息和頸脖,淡淡然說到︰「她已經氣絕,死了。」

而這樣的話,像是對那婦人造成了極大的刺激,她哆哆嗦嗦蹲在原地,緊捂著雙耳,發了瘋似地亂叫亂嚎著。

男子並沒有去抑制此時精神失控的婦人,只是把地上婆子的尸首穩穩地抗在肩上,快步涉入溪流中,將尸體扔入了湍急的溪水中。

溪流中的尸首,隨波浪沉沉浮浮,漸漸遠去;待綠衣男子再次回到溪岸上,婆子的尸首已沖得不見蹤影,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般。

「剛就他隨意露的一手輕功,便知此人武功極高,阿姐在天欲宮頗有人脈,可知他是天欲宮中哪號人物?」

天欲宮的人?

剛才神沒緩得過來,未曾仔細分辨這綠衣男子的模樣,此時經烏爾娜一提點,我立馬對這綠衣男子上心起來。

不注意不知道,一注意嚇一跳!

天欲宮四殺使的春連雪?!

怕看走眼,經過好幾番確定,我篤定眼前的綠衣男子就是春連雪無疑!

他怎麼會出現在吳家溝?再看看溪灘邊那個被驚懼緊緊深鎖的婦人,我下意識間冒出個猜想來︰

難道春連雪是奉了瑾瑜公子之命,在吳家溝監視這名婦人的?

儼然,破解謎團的關鍵在于這名婦人的身份上,我立馬壓著聲反問上身旁的烏爾娜︰「這婦人究竟是什麼來頭,值得天欲宮四殺使的春連雪在此,親自督陣?」

「春連雪?天欲宮四殺使?!難道那日在落暉莊中暗器傷我的臭丫頭,也是四殺使之一?」

「別打岔,現在不是計較你的個人恩怨的時候!我在問你那婦人是何來歷,烏爾娜,回答我!」

「切,比我還急性子。」

抱怨了聲,烏爾娜一反常態的好脾氣,同我說到︰「這位大月復便便,身懷六甲的婦人,乃是大歷嘉康帝一母同出的胞妹,端惠長公主。」

「公主?」

這回答中儼然充滿了戲劇性,听聞在耳的我,心境跟遭了雷劈般震驚。

片刻,我低聲急問上︰「既然是金枝玉葉,天之嬌女,怎麼會流落到這等荒村野地?而且,還是顛沛流離到了北燕境內?!」

「自己作的唄。」

烏爾娜一副不屑同情的口吻,表了個態後,又細細說到這中間的曲折︰「別這樣看著我,我說不就是了。此女名叫容玉意,正如阿姐所言,她本是大歷尊貴無比的金枝玉葉,過著衣食無憂,前呼後擁的體面日子;只可惜她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不守著自己的長公主之位好好度日,非要一心撲在北燕靖德帝的皇後之位上,結果落了個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淒慘下場。」

「一年多前,北燕靖德帝和大歷嘉康帝邊境交惡,渝州岌岌可危;當時容玉意的夫君,大歷重臣之子百里宇傲掛帥前往渝州平亂,不想容玉意這女人為討好心上人靖德帝,鬼迷心竅地將大歷布兵圖泄露給了靖德帝,致使渝州全境淪喪于敵國之手。此事東窗事發後,不僅讓身為領帥的駙馬爺百里宇傲丟了性命,大歷為解渝州禍亂的燃眉之急,嘉康帝竟以容玉意做注,欲與我國國君結成秦晉之好,好聯手對付靖德帝。而容玉意這丫頭嬌生慣養慣了,自然不甘她皇兄的擺布,于是在和親途中起了逃婚的念頭,進而鑄成了今日無法挽回的大錯。」

說著,烏爾娜拍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與我評點到︰「容玉意雖說是自作自受,可說到底還不是因為個男人。靖德帝要是真念點舊好,容玉意她也不會落得今時今日的淒慘境地;好比阿姐您,當初為了靖德帝豁出了性命,可到頭來,還不是為他人做嫁衣。也不知道你和容玉意看上慕容曜他哪一點,把你們當小狗逗還樂此不疲。」

「你想表達什麼,痛快點,不用這般含沙射影的。」

話雖難听,然不得不說,烏爾娜那些侃侃而談的話在我心里扎下了根刺頭。

烏爾娜笑了笑,小聲說到︰「當然是給阿姐點個醒,別活得糊里糊涂的,容玉意的下場就是個很好的例子;沒有利用價值的女人,對慕容曜而言,棄之如敝履般不惜。」

靖德帝,慕容曜?

回想起在東俊山的所見所聞,再和烏爾娜當下的話作上對比,我心里儼然是矛盾重重。

若我真是李淳元,那此時我該信誰?慕容曜,還是烏爾娜,又或者是瑾瑜公子?!

「怎麼,阿姐在質疑我說的,不敢相信靖德帝是個始亂終棄,不值得依靠的男人?阿姐,男人的嘴,哄人的鬼,你雖說不如容玉意那般走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但這個男人,確實禍害你不淺。曾經多少花前月下,山盟海誓,還不是抵不過他心中的萬里江山,祖宗家業重要;他如今要娶成王的女兒為妻,曾許你的榮華富貴,也變成了泡影,只是你自己未意識到他的薄情而已。」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叫我如何去計較,去爭?」

「難道一句不記得,就等同你自己的東西可以被他人予取予求,隨意瓜分?即使阿姐有這麼大的心,不在乎自己的得失,可若慕容曜手中的屠刀,對準了你親人的頭領,阿姐還要繼續隱忍不發?」

「你指的是?」

「自然是你外祖父家,宋氏門閥。當年阿姐在大歷身陷危難,可是老侯爺救你于旦夕之間,並助你得報李家血海深仇;阿姐是通情達理之人,亦知‘血濃于水’的道理。對,你可以對靖德帝的不忠視而不見,可以大度將北燕皇後之位拱手讓人,可宋門諸人,皆是你血脈相連的親人,難道你也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在慕容曜揮落的屠刀下一一送命?依小妹看,這和記憶無關,而是責任。」

說著,烏爾娜拉住我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到︰「阿姐不該再沉默,你從前于靖德帝,不過是制衡宋門的一顆棋子;既然他先不仁,那就別怪我們無義在後。如今宋家滿門的生死,就在阿姐的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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