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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八章 狠毒丈夫

孩子這一說,如在滾油中滴入水,瞬間炸了氣氛。

要斷個真假,當下在場人怕是沒有我更具權威;我立馬前了一步,切住林思安的脈。

靜心問脈間,我顏間也是經過一番復雜的變化,最後把那口驚壓在喉嚨,道得平淡。

「她沒有說謊,確有喜脈。」

事出突然間,驚愕在場上三男子面上依次染開,而容舒玄的反應最為突兀,臉沉的比那鍋底還要黑上三分。

我立馬打趣道︰「恭喜你林思安,你這一手自救很奏效,你男人很明顯心軟了。」

「趕驢上磨?!」

此時林思安化險為夷的表情還在孕育中,不想對面的容舒玄傳來這麼一句,直接再次把氣氛打入冰窖中。

「既然牽涉到皇家血脈,自然要格外慎重。霍卿,速去城中請三名大夫來替元妃診脈,孤要個確鑿的說法。」

「你懷疑我說假?」

容舒玄這手多此一舉,弄得我心情很是不順暢。

「孤說得很明白,慎重。」

我一時倒是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索性也亮出了脾氣。

「愛信不信,橫豎你說了算,想怎麼折騰隨你高興。」我支起身,順道跟霍子陵說到︰「將軍既然要進城辦差,請也順道捎帶我一程回榮華苑,感激不盡。」

可未等到霍子陵應答,容舒玄一把將我截住。

「噯,難得出來一遭,梓潼不想把好戲看完?」

「不想,也沒這個興致。」

我板著臉用力掙了掙,可惜手此時被容舒玄拽得牢牢死死的。

「你沒興致,可孤大大的有;且耐下心把戲看完,孤保證你絕對有意外收獲。」

我忽上了氣惱︰「瘋子!放開!!」

「瘋子?!好,趁這個興致高,孤今天好生給你瘋一回。」

語氣間沒有絲毫讓步,容舒玄威儀大盛地發話到。

「把元妃帶到雲來殿。」

話畢,容舒玄就徑直拽拉著我,朝身後重重亭台深處走去。

一個時辰後。

在容舒玄親自監督下,我如被點了穴般,不言不語地僵坐椅子上,直到容舒玄身邊的親信來報才有所緩解。

「會診結果如何?」

容舒玄如佛般氣定神閑地坐在書案前,不著來人一眼地,繼續執筆作畫。

「回皇上話,經過三名大夫共同診脈,一致認定元妃娘娘已有兩個月身孕。」

听到這結果,我發僵的臉上倏地染開譏嘲,並不由自主地朝容舒玄那頭遞去;而不偏不倚,間容舒玄也抬起了頭,和我對視在一處。

面對我的鄙夷,容舒玄倒顯得不痛不癢︰「別老用這種眼光看著孤,只是一個意外而已。」

說著,容舒玄放下繪筆,立馬冷下臉來。

「裕興,孤早立有規矩,無論孤在哪宮哪院歇過,事後內務府都要送一碗避子湯給承恩的女眷服用;可眼下,元妃卻冒出了個兩個月的身孕來,你這個兼差辦職的內務府副總管如何說?」

「奴,奴才該死!!」

倏地,這名叫裕興的奴才嚇得魂不附體,抖跪在地。

「孤要說法,趁你的腦袋還在肩上,想清楚自己的過失再開口!」

幾個背手拂去額間冷汗,我還以為這奴才要硬抗下過失,不想片刻功夫,他哆哆嗦嗦地開了口。

「皇上,這,這實在怪不得奴才啊,難道您忘了兩個月前在皎月宮中醉宿的事兒?皇上交代的事兒奴才半點不敢馬虎,只是那晚的事兒,奴才是事後好幾天後才得到風聲,還特意詢問過皇上您的意思,您當時說既然未記錄在內務府就夜行卷上,就不必送湯了。」

「混賬東西,你這是再指責孤的不是?!」

一重手拍在書案上,我瞧著容舒玄那見急的樣子,怕是此時若有把刀在手,定將這奴才劈成兩半。

我倏地笑出聲。

片刻,我帶笑調侃上︰「噢,原來是有人酒後亂性,到現在又想不認賬推責給做奴才的。有趣得緊啊。」

「你少冷嘲熱諷。若當日不是在你那受了冷落,元妃會鑽了這個空檔,得孤雨露?!這是你做妻子的失職!」

「妻子?」

我和他抬杠不是一兩天的事兒,逮住把柄間,挑刺的功夫已經臻入化境。

「可當不起您的抬愛。這大歷的萬萬臣民誰不知道,當今你嘉康帝的帝後乃是左相千金,我李淳元不過是個下堂糟糠。」

「你是覺得好不容易踩到孤的痛腳,就肆無忌憚起來?」

我睨眼帶諷地回應到︰「你跟誰好,寵幸誰,與我何干?!我早已是不屬于大歷,這一點,你我爭論不休再多也沒改;別在那自作多情,孔雀開屏,只會讓我對你更加惡心!」

早在這惡氣彌漫的雲翔閣呆不住,我起身邁開步子。

我道︰「讓人喘口氣吧,容舒玄,天天應對你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想怎麼處置林思安,不過是你一句話的事兒,用不著看我什麼臉色。」

「可孤偏偏不要你置身事外,再厭煩也得熬住!」

一臉偏執,當即截住我的去路不說,還把我人牢牢箍在身側。

「裕興,叫你準備東西可準備妥當?」

「回皇上,已,已經準備妥當!」

那頭扛著不知幾時人頭落地的裕興,微微昂起頭,滿臉恭順地回應上。

「跟著來。」

撂下句冷得掉冰渣的屬意,容舒玄就強逮著我前往後殿,管我如何扭鬧也無濟于事。

剛踏入後殿門檻,對面炸起陣哭聲,眨眼功夫,哭成淚人的林思安已經匍匐在容舒玄腳跟下。

「皇上可信臣妾了?!求您看在孩子的份上,就饒恕臣妾這一次吧,臣妾再也不敢胡作妄為,定安安分分伺候皇上!」

「孤歷來痛恨誰要挾!」

可此時,容舒玄不見半點憐意在面,反一腳掙開林思安的糾纏。

「孩子,以後孤和樾棠有的是,你不配擁有孤的骨血。」

我當即懵在原地,還來及反應什麼,容舒玄已經趁勢起令。

「把藥端上來。」

不過一個寒噤提神的功夫,裕興和另一名內侍急急躬身上前,手中多了碗熱氣騰騰的藥汁。

墮胎藥!

那藥汁中散發著濃濃的紅花藥味,我一聞便知,頓時三道驚魂去了兩魂。

「你!!」

把我朝懷里一緊收,容舒玄對林思安下話更見狠絕︰「既然要去討好別的男人,孩子就萬萬留不得,免得日後讓孤成為天下人恥笑的笑柄。灌!」

容舒玄一聲令下,裕興和另一名內侍就左右開弓,一人緊縛林思安,一人強行把墮胎藥灌入她口中。

我閉上眼,抖如糠篩地控在容舒玄身邊,不忍看著這令人心驚膽戰的場面;可林思安淒厲無比哭聲,求聲,連綿不斷地在耳邊回蕩著,回蕩著。

許久後又許久,在對方逐漸弱去的呼救聲中我再次睜開了眼,而眼前去了半條命的林思安蜷縮在地,鮮血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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