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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霧里藏驚

如這場突來的大霧,我品著異樣的緊張氣氛,看花霧里。

一夜間,雲舒台里外戒嚴。

「可打听到什麼風聲?」

喚雪道︰「口風很緊,且現下雲舒台許多地方,以奴婢的身份難以涉足。主子稍待,奴婢再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打探到風聲。」

「不用。」

懷著暖爐立于微微寒風中,目光流連在結冰的五色池中,久久難以收止。

有些不透的事如這凍結的湖面,看似靜止,其內實則暗流涌動,危險難測。

我道︰「雲舒台無故戒嚴間,儼然是出了大事;你此時若再反復試探,得不到想要的消息不說,還容易招惹嫌疑,打草驚蛇。」

稍稍平息,我又問︰「宋衍呢,他那邊有什麼動靜?」

「說來也奇怪,雲舒台戒嚴後,從頭至尾都不見小侯爺露面,反而是其心月復在掌控雲舒台的布防變動。」

我驚色頓起︰「他不露面?」

賀生眾達官貴人並未散去,且御駕在此,此時身為東道主的宋衍避而不見,于情于理不合。

難道是他出了什麼事?

驟然這麼個念頭竄進腦海,我揣著的心不自覺地揪緊了些。

正想得出神之際,忽然寂靜的五色池上響起了破冰聲。

「誰?!」

喚雪警覺一喝,只見對面濃霧中有人影晃動,可奇怪的是,晃動于眼前的人影不見藏匿之意,反而又將兩三枚石子朝我這方拋來,在薄冰面上砸出動靜。

喚雪忙詢問上我︰「主子,要召羽林衛來?」

「先不要驚動護衛。」

我仔細掂量下這情況,敲定到主意︰「對方這動靜,很明顯是想引起我的注意而故意為之,你陪我一同到對面會會此人。」

經拱橋繞至對岸,我與喚雪一步一個謹慎鑽進枯桃林,倒時不時見那霧里朦朧人影在原地左右晃動著,頗顯焦慮。

把著心中幾分猜測,我隔著幾丈遠喚到對人︰「司徒南宇?」

「噓!!」

噤聲中透露著十分滿的警覺,片刻,白蒙蒙霧氣中忽然鑽出個人來,我定楮一看,正是司徒南宇。

鬼祟,且神色惶惶。

我哼哼兩聲,不留面地質問上︰「敢私闖皇家戒嚴之地,司徒南宇,你膽子可真是一天一個長。」

「小聲點奴奴!我冒死前來,還不是擔心你。」

「擔心我?這說得比唱的還好听。」

我蔑蔑而笑,見司徒南宇惴惴不安樣難消,忙吩咐到喚雪︰「去桃林外把著風,機靈些。」

「是。」

遣走了喚雪,我回頭瞧著左顧右盼的司徒南宇,于是折了根桃枝在手,不輕不重地敲在他腦頂上。

我問︰「你緊張些什麼,闖禍了不成?」

他忙訴苦上︰「我,我好像真闖禍了!奴奴,你可不能見死不救!!」

無心之說,不想歪打正著,我也是面色乍驚乍疑。

「你闖什麼禍?」

猜測間,鑒于司徒南宇的一貫作風,我批到︰「你不會是好了傷疤忘了痛,臨時見色起意,動了誰家官員的隨行女眷吧?」

他略結巴地辯到︰「不,不是!跟這事,八竿子打不著邊的!」

左右等不見開口,我一陣窩火在心︰「那是什麼?你是不是個男人,吞吞吐吐的,比女人還磨嘰!」

「還不是因為你!」

「我?」愣和尚模不著頭腦間,我還是克制住做涌的火氣,繼續說到︰「司徒南宇,你把話給我說明白。」

他作難半響,吞吐到︰「我,我昨夜,派人去暗殺烏爾娜。」

「 !」

當時那感覺,三分意外,三分震驚,三分離奇,一分可笑,混雜在一起間,卻只能回給對面人一個挺不屑一顧的感嘆詞。

可司徒南宇听來,頗有微詞。

「你別這副瞧不起人的口氣!烏爾娜處處與你作對,你嘴上雖不說,我可是看在眼里的!為了替你出這口惡氣,我也是抱著開罪小侯爺豁出去的念頭,故找了殺手除掉烏爾娜。」

「原來雲舒台昨夜起無故戒嚴,是你的一手杰作。」

至此,這困擾我多時的謎團,撥雲見日。

他也懊悔難當︰「我現也是悔自己太過沖動,這不是找你來商量對策。」

與其說商量,不如說是有求于我,我秉著笑繞著棵桃樹轉了圈,把事情理了個大概,再次問到司徒南宇。

我問︰「那你費了這麼大心思,可替我出了這口惡氣?」

「這,這」

談及重點,司徒南宇溫吞了半天,還是硬著頭皮同我說到整件事的細節。

「是,是我太輕敵。昨日在太書閣議事,我無意間得知烏爾娜相邀小侯爺在雲海崖看煙花的消息,為討好你,遂悄悄雇了五名殺手潛入雲舒台,伺機而動。誰知道還是低估了烏爾娜那丫頭的實力,在雲海崖合五人之力竟然殺不了個黃毛丫頭,最後還反遭滅口。」

我亦是震驚萬分︰「五不敵一?那烏爾娜現下情況如何。」

「烏爾娜雖能絕地反殺五人,但也是討不到多少便宜,中了刀落了重傷。可惜了,若當時再多一兩人助力,烏爾娜絕對在劫難逃。」

驚心動魄暗藏在沉默之下,許久後,我才開口續上話。

我感概上︰「至少你這銀子沒白花,多多少少在烏爾娜身上討到些利息。」

天無絕人之心,這就是命。

眼下雖再無機會除掉烏爾娜,但短時間內,這丫頭不會再興風作浪。

我忙問︰「你確定你雇來的那五個殺手,無一幸存,沒落下把柄?」

當下最關鍵的,是如何善後。

他急道︰「確定,確定!當時的確還留有活口,我假意隨小侯爺援救,趁亂間補了他心口一刀,讓他永遠閉口。」

「你也不是太草包嘛,知道在事情敗露後,如何盡量不留後患。」

安然一笑,可漸漸,我臉上染開如雪的寒︰「江湖有江湖的規矩,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行當,口風相當嚴實;即便屆時宋衍要查要追究,也追究不到你頭上。」

司徒南宇仍不放心︰「話雖這麼講,可我心里還是毛毛的。奴奴,小侯爺的脾氣我是清楚的,他若認真起來,就沒有敷衍了事可言。」

我冷嘲到︰「你擔心個屁!出了這檔子事,我和烏爾娜的不和明擺在那兒,你說是我的嫌疑重還是你的嫌疑重?怕是現下所有的矛頭,都明里暗里指著我,你想扛著還輪不到你!」

一語道破天機,茅塞頓開的司徒南宇見板著臉的我,又忽然克制住得救的欣喜,小心翼翼地詢問到我︰「奴奴,我是不是幫忙不成反添亂了?!」

我白了他一眼︰「 ,你也知道自己是在幫倒忙啊?難得!」

他啞笑連連,忙表上忠心︰「我,我保證,以後絕不再擅作主張,都听你的。」

我嗤之以鼻,說到︰「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簡而化之,我撂下告誡便離開了枯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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