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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昏迷

傅殊看了一眼宋燁,冷聲道︰「夜來風大太傅還是快些回府吧,當心閃了舌頭。」

說罷傅殊也不管宋燁如何,轉身便朝著御書房大步而去。

宋燁目光一凝,看了一眼傅殊離去的方向轉身離去。

話分兩頭,御書房中。

暫時退朝之後,寧文帝便一直沒動,將急報拿在手中。就著燭火,視線一直在夜國公主失蹤這行字上翻來覆去的看著。

徐福看得心里不是滋味,上前勸道︰「陛下,夜已經深了,早些安置吧。」

「朕老了,也要死了,本就沒幾日活頭了。」寧文帝臉色蠟黃,湊近燭火越發像個生氣漸漸消散的尋常老者。

「陛下莫要亂說,奴才這就去給陛下端些宵夜過來。」徐福見寧文帝輕易還沒有就此安歇的念頭,遂開口道。

寧文帝舉起手,胡亂地揮了揮。

這些日子,他總是夢到幼時初初拜在裴正清門下的時候,還有母妃,有明月。

明月從小最愛跟在他身後,明明是個小姑娘,卻生得一副男子的脾性。

這一晃眼都已經這麼多年了,明月也死了這麼多年了。

人老了,就變得優柔寡斷起來。其實他心中知道傅戰說的才是對大寧最好的做法。可他就是做不到啊,那是明月唯一的血脈了。

若是真的置之不理,來日他到了地下,又該以何臉面面對為他遠嫁的明月啊。

寧文帝想著,一時之間心如擂鼓,喘著粗氣哆嗦著手重新展開奏報,眼前的字卻是越來越模糊

徐福端著雞絲粥進來時,寧文帝還靠在龍椅上垂著頭,也不知是否還在看奏報。

徐福輕輕嘆了口氣,小步上前靠在寧文帝身邊︰「陛下,用些粥吧。」

寧文帝依舊垂著頭,一言不發。

「陛下喝粥吧。」徐福心道莫非陛下這是睡著了?

見寧文帝還沒反應,將托盤放在案邊,壯著膽子伸手推了推寧文帝。

寧文帝身子一歪便無聲地向前倒去。

徐福心髒似被人狠狠攫住,渾身止不住哆嗦起來︰「陛下,陛下!」

夜晚徐福尖細的聲音顯得尤為清晰,御書房外正打著瞌睡的小文子被驚醒。

「師傅。」小文子小跑進來,一見徐福撲在寧文帝身上,不由嚇得雙膝一軟直挺挺便跪在地上。

徐福撲倒寧文帝身上,感覺到寧文帝身上還有一絲氣息,忙不迭道︰「快去傳太醫!」

「是!」小文子就算再沒經過事也知道今日事態嚴重,忙不迭連滾帶爬爬了出去。

傅殊到時太醫還沒到,大步跨進御書房︰「出了何事?」

「王爺,陛下暈倒了。」徐福斂去眼中的濕潤,顫抖著聲音道。

傅殊上前一步,伸手放在寧文帝鼻翼之下。

徐福瞧見傅殊的動作,便眼巴巴看著,見傅殊終于收回手便開口問道︰「王爺,陛下如何了。」

傅殊看了一眼徐福︰「本王不是大夫,快去叫太醫。」寧文帝應該只是暈了過去,具體如何還要等太醫過來再說。

說話間,小文子拖著白晉生匆匆跑來。

白晉生好不容易爬上九重台階,便靠在一邊休息。

徐福的徒弟是怎麼回事?大晚上來逮住他就怕,啥也不說。他現在雙腿發軟,連站起來都極費力氣。

要他說,修這麼多台階干嘛啊,救命的時候也得遲上許多。

「白太醫,您別耽擱了,要出大事了!」小文子心如擂鼓,湊近白晉生︰「陛下出事了!」

「你說什麼?你怎麼不早說!」白晉生聞言身子一抖,立馬來了精神。

小文子苦著臉︰「這事事關重大,能說嗎?」

不再猶豫,白晉生大步便朝著御書房走過去。小文子看得咋舌,方才不是還腿軟嗎,白大人可真是忠心!

白晉生到時,傅殊已經坐在一旁等了許久了。

白晉生一見傅殊也在,心中一抖,這小太監怎麼啥也說不清楚啊,早知道傅殊也在他是真的半分不敢墨跡的。

「微臣見過攝政王。」白晉生放下藥箱便跪下行禮道。

「白先生起來吧,去看看陛下。」傅殊看了一眼額角還掛著汗的白晉生,抬手指了指龍榻。

白晉生一見傅殊難得沒有追究他來遲,也不猶豫,起身便朝著龍床走去。

寧文帝靜靜地躺在榻上,臉色蠟黃,氣息微弱。

白晉生瞅著便伸手翻開寧文帝的眼皮,細細打量了會才松開手。將兩指搭在寧文帝手腕間,剛一搭上去,白晉生便是一驚。

這脈象分明是快要油盡燈枯的架勢,這,這是個什麼說法?

白晉生背對著傅殊,一時之間冷汗涔涔,這脈象讓他如何說?

傅殊靜靜喝完一盞茶,才慢條斯理道︰「白先生照實說便是,本王心中有數。」

一時之間白晉生心若擂鼓,他模不準傅殊這話是何意。是對寧文帝的身子有數還是對寧文帝今日昏倒有數。

若是說錯一句,他也不知今日是否還能活著走出御書房。

縱使他一心醉心醫術也知道,眼下朝局混亂。若是在此時傳出寧文帝將亡的消息會造成如何後果,最有可能的便是傅殊今日將他直接滅口。

見白晉生半天沒有答話,傅殊冷聲道︰「白先生若是不說,本王便會質疑白先生的醫術。」

一听傅殊竟要質疑他的醫術,白晉生轉身深吸一口氣︰「陛下今次應是受了刺激,心緒起伏過大才會昏倒。」

「嗯。」傅殊右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著桌面,緩緩道︰「除此之外,白先生還診出什麼來了?」

「這,」白晉生苦著一張臉,恨不得直接抽自己一個大耳刮子,叫你嘴快!

「先生不必擔心,照實說便是。」

白晉生聞言深深看了一眼傅殊,沉聲道︰「請攝政王恕罪,陛下的脈象已經油盡燈枯,怕是要不了多久便會」

「既然如此,先生應該也明白此事事關大寧國祚,還請先生隱瞞下去。」

白晉生聞言,心中一松。听傅殊這意思應該是早早便知道寧文帝的身子了,既是如此那他便該慶幸他方才沒有說假話,否則以傅殊的性子他才是真的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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