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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把你押給他們

魏木子說,他是一個帶著記憶回到自己十歲那年的人,他借了她的話,認為這是重生。

崔稚覺得自己頭皮要炸掉了!

她當時怎麼這麼心大,被他一哄,就把自己老底和盤托出了?!

天爺,她可長點心吧!

崔稚無語望天,幸虧魏木子不是那種大奸大邪的人。

不過他說,他叫魏銘。

崔稚看他,見他一派坦然,試著問,「那你怎麼就重生了?上輩子都做什麼了?」

魏銘的目光有些飄忽,崔稚現在怎麼看他怎麼有大佬氣質,之前怎麼就沒瞧出來呢?只听他道︰「一輩子忙忙碌碌,或許做了些為國為民之事吧,最終傷病而亡。」

這話被崔稚含在嘴里一品,「你上一世做官了哦?首輔?宰相?兵馬大元帥?」

魏銘看了她一眼,搖搖頭,「非是首輔,馬前卒。」

馬前卒和首輔差的有點遠。

不過他們這種古人都含蓄,要真是馬前卒能算為國為民?又不像現代人,鍵盤一敲,就為國為民了。

她見魏銘不想多說,也曉得現在不是細論此事的時候,更何況人家一看就胸有城府,和她追求不一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還是不要多問了,人家也未必想說。

話說回來,身邊有個重生的,是不是透漏點消息給她,就能發財了呀!

崔稚樂和起來,嘻嘻笑,「木子魏、魏大人,剛才指路的城里男孩,是不是你前世的熟人?」

「溫傳,是我同窗。」魏銘見她反應迅速,變臉也迅速,想知道她在打什麼小算盤。

果然見她兩條眉毛一挑,「那我問你不對,敢問魏大人,這大旱還有幾時結束?明年年景如何?大旱一過,什麼物件要漲錢了?」

魏銘被她這句別扭的「敢問魏大人」戳到笑點,極力繃著才沒表現出來,道︰「旱情很快要解除了,但地里無糧,饑荒還要持續一段時日,若我沒記錯,今歲臘月奇冷,但也會飄雪,過了這個冬日,明年可期。」

這絕對比天氣預報準!

崔稚大為開懷,只是明年雖可期,但今年也得過,她也不論旁的許多了,交換信息道︰「我方才听了盛家兄弟說話,他們來這一趟糧食賣的不順,後天還要去萊州賣糧,如果不能全部賣出去,還要帶糧食回揚州,可就賺不到什麼錢了!而且他們家,現在很缺錢!更要緊的是,他們帶了一百二十石糧食,才出手了三十石!」

「你如何打算?」魏銘心道,難道她就沒考慮手里沒錢,如何開局的問題嗎?

她一笑,透著和年齡不符的狡黠,「我準備空手套白狼!」

魏銘愣了一下,並不敢輕易否定她,畢竟她和他見過的人都不一樣。

「你如何施行?」

崔稚從懷里把小半袋鹽拿了出來,「用這個呀!」

魏銘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她開了口,故弄玄虛,「我這個辦法,需要你配合,反正咱們都是一個鍋里吃飯的,對不對魏大人?我也不需要你做什麼,你就跟在我邊上別說話就行了,配合好我,咱們這事絕對能成!」

還沒有誰不告訴他行動計劃,就讓他配合的。

凡是不願意明說的,這所謂的簡單配合,都不是什麼好活計。

魏銘看著她,「你細說一說。」

崔稚大呼麻煩。她這辦法路上都思慮妥帖了,只是萬萬沒想到這魏木子竟然是重生的,在這個節骨眼上,打亂她的計劃怎麼辦?

可是不說,明擺了這魏木子是不會配合她的!

她就是想要個小跟班,怎麼成月復黑大叔了?!

崔稚撅了撅嘴,猶豫了一下,道︰「我總不能真空手套白狼吧,我準備說通了盛家兄弟,然後把你押在他們這兒,得了他們家的米,回去收了村人的鹽,回來再更多換米,就這麼簡單。盛家兄弟不會怎麼著你的,你就在這等好就行了!」

魏銘一听要把他押在這,實在沒忍住笑了。

小丫頭算盤打得好,只是這個年頭,她一個小丫頭,用半袋鹽加個會吃飯的小子,怎麼說服人家把米給她?

定不這麼簡單。

他不言語,繼續看著她。

崔稚被他x射線一般的目光,看得不得勁,知道不說清楚,魏銘不會配合她,無奈開了口︰「好吧好吧,說就是了。」

「首先,我可不是坑蒙拐騙,我只是假托一個交易的身份,免得咱們現在這個身份,人家不能信服。」

這倒與他所想不謀而合,魏銘暗自點頭。他原是想讓桂教諭出面,她卻直接編一個假身份。

「什麼假身份?」

「崔七爺,一個神出鬼沒的商人,手里有鹽,但是身份不明且不便露面,行事十分低調。」

魏銘沒當玩笑,認真想了一下,「這樣一個人,盛家敢貿然跟他做生意?」

這確實是個問題,但是崔稚听得盛家兄弟二人說了一路的話,一來,兩兄弟對于能不能把糧食全部出手很是焦慮,二來,盛家老二是個敢闖敢干的,是個不錯的突破口。

至于到底能不能成,總得先試試。

崔稚把這個意思說了,魏銘暗自點頭。

以這位崔七爺的身份,兩家必得相互試探一番,盛家是秘密前來賣糧,崔七爺也是秘密買糧,兩家達成共識不無可能,既然都是私下行事,那麼假托身份的崔稚就能保全了。

而且,試探的過程必然進行少量的交易,正好解決他們手里沒貨的窘境!

好一出空手套白狼!

魏銘再看崔稚,見她又開始在地上寫畫,覺得這個丫頭確實不簡單。

他看她畫符,又問,「那你準備以何價交易?」

「我正思考這事呢!」崔稚點點地上的數字,「按照正常米價,一斤鹽能折三錢銀子,也就是一斗五升隔年米,這個價錢交易,盛家相當于不賺不賠,但是在米價奇高的安丘,他們就是賠了。但要是反過來,用安丘的米家換鹽,一斗米值一兩銀子,也就是十六錢銀子,那麼一斗五升米值二十四錢,合成鹽八斤。我懷里這點鹽差不多有一斤,也就只能換八分之一乘一點五」

崔稚拉開式子一算,也不管魏銘听不听得懂了,道︰「0.1875斗,嗯,就是一升八合多點,像現在這樣清湯寡水的吃,一人也才能吃十來天,還少了許多洗陳米的鹽,不合算。我要是按著盛家和安丘富戶交易的價錢一斗十錢算,那一斤鹽就有0.3斗,這就合算多了,要是按著萊州的米價,更多!」

魏銘雖然不知道她用什麼法子算得,但結論听懂了,「那你打算如何辦?」

「壓價!」

「你想壓到萊州的米價?」

崔稚小腦袋一揚,伸手給他點了個贊,「猜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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