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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河邊的村落(十一)

地下潮濕的大廳,昏黃微弱的光。

密密跪在一起的怪物。站在高處,跳著奇怪的舞蹈的老怪物。和他身邊躺著的鈴鐺。

在這詭異的氣氛中,醇樂那掛在嘴邊的笑容,早已經融化得連水汽都沒有了。

「怎麼還站在這里。走啊。」醇樂的手勁兒很大。

我趕到手指一陣疼痛。我微微一笑︰「弄疼我了。」

醇樂眼神閃爍,手的力量卻放松了。

鈴鐺你去哪了?發生了什麼事情?看來目前的情況,我最好還是先拖延時間。了解他們想要做什麼。

哎~~早點找到聖石的殘片,離開這個鬼地方就好了。

「醇樂,這是做什麼呢?」

「儀式。」

廢話,我當然知道是儀式,弄不好還是要把我和鈴鐺開膛破肚的儀式。仔細一想。倒是能猜出來一些。

「做完這個儀式,我和弟弟就能回家了是麼。」

醇樂不再說話只是看著遠處正在扭動著干枯身軀的老怪物。

我們走到了那個高台前,我一眼看見被困在地上,閉著眼楮的鈴鐺。我快步跑了上去。

「弟弟你怎麼了!這是怎麼回事!」閉著眼楮躺在那的鈴鐺,要不是我事先就知道,我還真的以為眼前躺在這的就是鈴鐺。

「不準動他。」老怪物沙啞怪異的嗓音叫著︰「把她也給我綁起來。」

幾個怪物猛然站了起來,就要來到我的身邊。

「慢著。」醇樂低聲呵斥他們︰「都給我滾下去。」

老怪物瞪著眼楮,哀切的對這醇樂︰「少主!少主啊!如果不拿他們祭奠這死河,將會有更多的人死去!」

少主?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呢。

我低頭哭泣著,不斷搖著「鈴鐺」的身體︰「弟弟!弟弟!」不會吧,難道說還是要把我和鈴鐺,扔進那個濃硫酸一樣的河里。光想想都汗毛直立。我抬頭,目光緊緊的盯著醇樂。

「那個男孩可以,這個女的留下。」醇樂那凌厲的眼神,在壓制著老怪物。

老怪物噗通一下,跪了下來。

「幾十年了!自從我們的村子收到了詛咒。把我們都變成了不會老,渾身長滿鱗片的怪物。我們嘗試過多少的辦法啊!那些想要淘出這個地方的人們都是怎麼慘死的!」

老怪物跪著向前蹭了蹭,靠近了醇樂一些︰「雖然不會老,但是我們都變成了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看著我們的同伴一個個,被這怪病一點點的折磨而死,難道這!你都忘記了麼?」

老怪物伸出那干枯扭曲的手,也許是稱不上手的東西。想要去抓住醇樂的腳,但是卻落空了。

「不要再說這些廢話了。」醇樂冷冷的看著他。

老怪物愣住了,包括給高台下的那些怪物們,他們也都想停止了呼吸一樣,怪異的看著醇樂。

「你現在只需要把你做的做完。不過是另一個儀式。只需要躺在那的那個就夠了。」

「什``````什麼?」老怪物木然,並且有些顫抖。

醇樂低下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在背地里搞的。」

「我!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哼,就是能夠從這丑陋的德行,恢復成人類的的方法。」

雖然醇樂的聲音不大,但是整個大廳本就非常的安靜,再加上那些許的回聲。

頓時所有的怪物像是都不刺了一針一樣,驚跳著,亂作一團。

「我听錯了麼?能恢復成人類的方法?」

「天哪!我們有救了!」

「這是真的麼?」

「少爺你快說說啊~~」

「太好了!有希望了!」

醇樂至始至終,那冷酷的目光都盯著老怪物,在他的眼中,那時不時透出的恨意,仿佛要把眼前的家伙拆骨入月復。

「你怎麼會``````會知道!」

「哼!」醇樂的腳踩在老怪物的手上︰「在我面前,你就不必要裝了。你這個老頭子,到今天,為什麼還沒有輪到你得那種怪病,我一直都是知道的。我不會忘了,第一次看到你是怎麼吃了自己的孫女的心髒的。為了想活下去,你這一把年紀真是夠狠的了。」

大廳中的怪物,頓時都嚇得停止了議論,紛紛瞪大了眼楮。被自己一直最信任的欺騙,那種滋味,我想這些人都不會好受吧,不過比起這些,我覺得他們,更感興趣的,是听到吃別人心髒可以救自己的消息。

老怪物猛的抽出手,跌坐在了地上︰「原來你一直都知道。」

「當然。」

「那你為什麼還要`````」

「`還要什麼?幫你隱瞞?」醇樂撇嘴︰「我干什麼要揭穿你!我要感謝你,沒有你我還能保持今天這個模樣麼?」

「你!你原來!」

「我和你一樣,你真的以為我是因為擁有特殊的力量,而沒有變成你這個鬼樣子的麼?我只是比你更加懂得掩飾,懂得撒謊,更主要的是懂得救自己!」醇樂深吸一口氣。轉頭,目光對上了我︰「這是第一次有外面的人,能夠走近我們的村子,我等這天已經很久了。」

老怪物仰起頭,喘著粗氣︰「你以為我會那麼傻救你麼?你的樣貌雖然和人類一樣,但是你只有不斷的吃人心,都則你還是會一點一點的變化。但是那個需要的量會越來越多!哼,有本事你就殺了我,你永遠也不會知道那個變成人的方法。」

「用命威脅我麼?你這樣怕死的人。居然會拿你的命做賭注,你以為,我會相信麼?」醇樂目光微微下垂,此刻的他,就如同那次他吃掉自己同伴的心,同樣的表情,仿佛是死神降臨人間。

他微微抬起左手,一個痛苦掙扎的聲音響起,只見下面跪著的怪物,騰空而起,他緊緊的掐住自己的脖子,他的眼楮瞪得大大的,仿佛要吐出來,掉下。嘴大張著,近似三角形的舌頭,向外伸著。

眼前的景象所有的人都驚呆了。那個怪物的身體掉在空中。

醇樂沒有看,只是緊緊的盯著老怪物的臉。

許久後「 」的一聲,那個已經成為一具尸體的怪物,落在了地上。

我能感受到眾怪物那種恐懼。一時間所有的怪物都不在發出任何的聲音。

「怎麼樣,想好了麼?」

老怪物也微微有些顫抖︰「我有個方法,我們兩個都能變成人。並且還能像現在這樣長生不老。」

「哦?你到是說說。」

見醇樂接話,老怪物馬上積極的說︰「只要把這個女人,和這個男孩的血混合,用于那個儀式。再吃了他們的心。就能夠``````」

我看了看那個老怪物,他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一粒解毒的藥丸。貪婪~~可憐的家伙,這句話你千萬別讓鈴鐺听到了。那時候,我保證,你想死都死不了。

醇樂目光轉向我。

這下有些糟糕,我看看那個進入大廳的門。鈴鐺到底去哪了?這下糟了,這樣的條件,即使醇樂覺得我有用,但是很有可能答應。雖然看醇樂的態度,這其中不可能包括救老怪物這一條。但是畢竟無盡的生命,是很誘人的。

我該想些辦法。

「你!你個怪物居然想殺我和我弟弟!」我指著老怪物罵著︰「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我抬起頭︰「醇樂,我可以給你我和我弟弟一半的血液。但是求你,不要殺了我們兩個。求求你!你也曾經有過家人和朋友,他們還在等著我們回去。」

「家人?」

「是啊,我的家人。」

「你不是不回你的家鄉了麼。」

「落葉歸根,誰又能不回家呢?何況我沒有忘了,我答應過你的那件事情。」

醇樂目光一閃。

只要醇樂能夠不動殺我的心思,這個假的鈴鐺,起碼能夠頂過去。就是不知道,鈴鐺造的這個假的,能不能把他們騙過去。

「少主!少主!我對您是有用的啊!」老怪物連忙叫到。

醇樂手一揮,老怪物趴在了地上。

「給你兩個選擇,是現在死,還是慢慢等死。」醇樂狠狠的對他說︰「也許你幸運,得不上那怪病,吃幾個同類還能變回原來的樣子。」

這句話說完,底下的怪物的目光,馬上轉到了老怪物的身上。像是要剜掉他身上的肉。

老怪物緩緩的爬了起來︰「好。」他咬著牙。

醇樂跟著他,把躺在地上的鈴鐺抱了起來,放在了祭台上。他扯開胸前的衣衫,漏出了,那唯一的一塊帶著鱗片的皮膚。

老怪物,揮舞著雙手,坐著一些奇怪的動作。嘴里發出低沉沙啞的聲音。

這個時間過得非常的慢。醇樂目前不會殺我,但是如果他發現那個鈴鐺是假的,就不太好說了。

我環顧四周,如果鈴鐺在這里,他不會讓我擔心的,一定會讓我看到他。但是仔細看這里,除了那些怪物,沒有其他人。

鈴鐺這個時候你可別瞎逛啊。

在這時,老怪物的儀式停了下來,在身後掏出一把匕首,一下子扎進了鈴鐺的身體。

就在等待的那一瞬間,老怪物和醇樂同時愣住了。

我也發現,「鈴鐺」的身體里根本沒有流出血液來。

「這!!這是!」老怪物差異的叫著。

醇樂猛的轉過頭來看我,微微眯著眼楮,向我走過來,一把揪住我的衣領︰「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那不是你弟弟!告訴我,冷漠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根本沒有你們那種力量,我只是普通人,你知道的。」我連忙裝作緊張的樣子。

醇樂忽然轉身。

「不!不是我啊!我什麼都沒有做!」老怪物連忙叫著。

看來沒有用了,只能祈求鈴鐺快些來了。

醇樂沉默的盯著我,他的眼中有著些許的波動。隨後攥緊了拳頭,伸出手,低聲在我耳邊說道︰「對不起,沒有時間了。」

感覺身體一輕,他抱起了我。

我沒有掙扎,腦子里千回百轉,要想辦法。

他把我輕輕的放到了祭台。拉了拉我壓皺了的衣服。

我的心劇烈的跳動著,我必須賭一把,否則可真有危險了。憑著女人的直覺,我也只有這樣了。

「醇樂。」

被我一叫的醇樂愣了一下。

我鉤住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嘴唇。起初他真的愣住了。任憑我去親吻他,他沒有任何的反應。

隨後,我感受到他僵硬的身體微微放松了,回應了我的吻,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狂熱的追尋著我的舌頭,糾纏著卻又些許的抗拒著。

趁著一些人正在發愣的機會。我一把推開醇樂,輕輕一滾,站在了那個下面流著黑色河水的大洞邊上。

「別過來,我跳下去你們都白費心機了。」

醇樂的臉,隨後馬上從激情中退去,越發的陰寒起來。

「你知道的,我抓住你,很簡單。」醇樂沒有敢靠近。

「我死也很簡單,並且連渣滓都不剩。」

我們都停了下來,空氣中剩下的只有緊張。鈴鐺,快點吧,你到底跑哪去了,不會發生了什麼吧。否則不會遲遲都沒有消息。

難道說!真的遇到事情了!糟了!

我緊張的不知道怎麼辦。我們已經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難道說還沒有結束麼?

醇樂剛想抬手,我連忙後退一步,身體微微晃動。

那雙冷酷的眼楮,正緊緊的盯著我。

「這是在干什麼。」

是鈴鐺!!

我的身後傳來了聲音。

「嘖嘖,我錯過了什麼麼?」

不對不是鈴鐺!

我慢慢的轉過身,從洞底的翻騰的黑色河水中,飛上來一個人。我驚訝的望著。

怎麼會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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