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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小姐救書生(加更)

傍晚,晏瀛洲回來時,阮思正在廊檐下看銀瓶兒打絡子。

他走到她面前,她頭也不抬,笑道︰「見著你媳婦兒子了?」

那對母子被送到大牢,象征性地關了半日便放走了。

晏瀛洲的臉色十分不好看。

銀瓶兒識趣地退下了。

阮思笑道︰「小氣,玩笑也開不得啦?」

「我夫人只有你喬喬一個。」他冷著臉道,「這種玩笑可不好笑。」

「是了是了,」阮思討好道,「夫君可用過飯了,要不要讓廚房熱一熱飯菜?」

晏瀛洲睨著她,皺眉道︰「是誰指使的,你心里可有數?」

阮思收起笑容道︰「無妨,就當看場鬧劇解解悶,那個人性子暴,但算不得惡人,無需介懷。」

「今日,他們將那對母子押到大牢。」

晏瀛洲嘴角抽了抽,實在不想回憶當時的場景。

那些平日拿鼻孔看人的老油條,一個個像看猴子一樣圍觀那對母子。

他們偏偏還輪流來恭喜他,說那孩子一看便是親生的,沒想到都長那麼大了雲雲。

晏瀛洲,很不痛快。

但他不痛快,就要讓別人更不痛快。

除了門口的陸伯逃過一劫,別的獄卒今天都被他懲治了一番,想來也不敢再提這件事。

阮思拼命憋笑,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晏瀛洲冷淡道︰「好笑?」

她趕緊搖頭,一臉狗腿相地迎上去,訕笑道︰「我的好夫君,這種小打小鬧成不了氣候。」

晏瀛洲輕哼一聲,面無表情。

喜當爹的又不是她,她笑得跟個沒事人一樣。

阮思想了想,正色道︰「不過,有個毒瘤倒是得早些剜了,否則留久了遲早要化膿生瘡。」

這堆破事還不是柳如盈給她招來的?

江夫人雖是個出了名的妒婦,但阮思記得,她前世的手段不過撒潑威脅,算不得什麼大患。

何況,她也想把柳如盈的皮給扒了。

阮思樂觀地想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說不定她還能和江夫人結個盟呢。

重生後,雖重回林泉郡,但這里的一切和原來不盡相同。

很多細微的變化悄然發生著。

這一日,阮思便收到衛長聲的消息,說是一切如她所料,已破了敵人埋伏,木材安全抵京。

衛長聲還在路上,遣人先回來同阮思說一聲。

她自然歡喜,重生歸來,她保住了鏢局的名譽和師兄的右手。

等衛長聲下次來看她,她要和他商議一下,如何把柳如盈的事情先透些給母親。

阮思正想著,傅家的帖子也送來了。

岑吟請阮思到東城最有名的雲賓樓吃飯,阮思有意與她結交,當日便痛快去了。

雅間臨街,窗戶半掩。

東城環境清靜,窗外車轍轔轔,偶爾傳入幾聲頑童的說笑聲。

阮思在桌邊坐定,岑吟命人為她斟了酒。

兩人相視一笑,各自淺淺地酌了一口。

雲賓樓的菜是出了名的美味,每日賓客如雲,二樓的雅間也只有傅家等能訂到。

岑吟又命人為阮思布菜,含笑勸她再用些。

一頓飯下來,阮思吃得心滿意足,想著下次也要帶金鈴兒和銀瓶兒來吃。

酒足飯飽,岑吟先是謝了阮思的提議,後又提出傅家的貨物以後都由揚威鏢局來押。

阮思自然高興,和她一拍即合。

兩人談至正酣時,窗外吹進一陣涼爽的清風,室內微微生涼。

岑吟笑道︰「起風了,轉眼已至初秋。」

阮思笑了笑,突然想起,前世她剛來林泉郡這一年,初秋下了整整一個半月的雨。

傅家就是那時候進了一批上好的木材,放在倉庫全都捂霉了,最後丟在路邊也無人去撿。

那時候,姚鈺粗略算了一筆,傅家損失了近千兩銀子。

阮思想起這件事,不由得提醒岑吟道︰「傅夫人,今年秋天怕是多雨時節,木材少進為宜。」

岑吟微微一驚,微笑道︰「年年秋高氣爽,今年想來也不會差的。」

「恕我冒昧,我只是夜觀天象,看著這天氣……」

阮思舌頭打結,實在編不下去了,硬著頭皮道︰「木材價格穩定,這幾天買和過幾天買,也差不多吧?」

岑吟秋水般溫柔的眸子里泛起些許漣漪。

她似乎低頭想了想,緩緩道︰「購進木材的事,傅家自有管事籌謀,我往日很少過問。」

阮思知她已不便多說,便笑笑也沒說下去。

窗外突然傳來一聲男子的驚呼聲,「你們要做什麼?」

接著又是一陣拳打腳踢的悶響。

那個聲音似是變得沉悶,大喝道︰「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打人,你們……呃!」

阮思剛要探頭去看,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岑吟捧著茶盅,淡淡地喝著茶。

阮思猶豫著要不要告辭時,樓下又響起一個少女的驚呼聲。

「你怎麼樣了?你們,你們讓開!」

有個流里流氣的聲音跟著響起。

「喲,這不是傅家大小姐嗎?你給小爺香一個,爺就放了這個窩囊廢。」

傅家大小姐?

阮思回頭一看,岑吟的臉色驟然變了。

二人一起來到窗邊,只見一個窈窕秀麗的富家千金死死護在一個文弱書生面前。

阮思眼眶一熱,突然想起她前世持刀護在姚鈺身邊的情景。

那時候,她也如那少女一般奮不顧身。

旁邊,幾個紈褲子弟捉住少女的貼身丫鬟,哈哈大笑著,對丫鬟動手動腳。

書生懷里抱著幾軸畫,有幾幅掉在地上,還有些卷軸揣在他懷里,畫紙長長地拖到地上。

「哼,你拼死護著的窮小子有什麼好?」

那個富家公子不屑一顧地瞥了一眼地上拖著的畫,「喲,你們看,還仿的《五牛圖》?」

眾人仰面大笑,出言輕薄。

書生頓時漲紅了臉,忙著將拖在地上的畫往懷里收。

那個紈褲子弟一腳踩在畫上,輕蔑道︰「你畫的哪里是牛?明明肥得跟豬一樣,你怕是瞎了吧?」

少女心疼不已,指摘道︰「你們休要胡說!他畫的栩栩如生……」

書生咬咬牙,索性連畫都不要了。

那人卻將他攔下,比了個下流的手勢,嬉笑道︰「你的畫,連狗屎都不如。」

說著,那人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在他畫上,又用腳尖將唾沫在紙上搓開。

畫紙通了一個大洞,被糟蹋得面目全非。

「作畫?你不配。」那人冷笑道,「你要是再敢來東城,我就把你當你的畫來唾。」

旁人也跟著起哄。

書生彎著腰,去拾地上的畫,卻被人一腳踩住了手。

「李公子!」少女驚呼,引得幾個紈褲圍過去。

岑吟臉色蒼白,剛要命人下去解圍,阮思突然對她說︰「傅夫人,茶杯借我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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