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人心一寸險萬端

的雙眼緊緊鎖著寒月,他的目光之中充滿著狠戾、暴虐與貪婪,「那人說了,要讓你在死前受盡凌辱跟折磨,讓你好好感受感受到底什麼叫做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內侍在初入宮的時候都經歷過宮刑,早已不能人道,那他口中所說的凌辱指的又是什麼?寒月忽然回想起了曾經听說過一些流言,她的臉色變得有些微微發白。

內侍幽幽一笑,隨即便大步朝著寒月跨了過來。

眼前的內侍雖較之尋常男子顯得瘦弱了些,可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應是綽綽有余。寒月心中一凜,立馬就想轉身逃開。

唰啦啦……此時,一陣大風突然自遠處刮來,揚起了地上的積塵,直迷人眼。

奈何風沙實在太大,內侍的眼中不小心進了沙子,他別無他法,只好停下腳步,側過了臉去,眯起眼楮。只不過,他未曾想到的是,待他再次睜開眼楮時,自己的脖子卻已被人捏住。

「成,成王……」內侍不由大驚失色,他的眼中瞬間布滿了恐懼,連說話都變得結巴了起來。

「說,是誰派你來的?」南宮珩語氣森冷,眼神中更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陰沉。他見內侍閉口不答,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幾分。

脖子上傳來的無比清晰的痛楚令得內侍連連求饒,「成王饒命!成王饒命啊!奴才說,奴才現在就說!」

「是……是……」內侍的眼珠滴溜溜地轉著,他說話吞吞吐吐的,猶在掙扎。他偷偷覷了一眼南宮珩,南宮珩那陰鷙的神情嚇得他趕緊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將心里頭藏著掖著的話全都說了出來,「王妃,是王妃,是她讓奴才這麼干的。」

「王妃?」南宮珩睥睨著內侍。

內侍忙不迭點頭,「是!是成王妃指使的!這等事情,奴才怎麼敢自作主張,再說奴才與這位姑娘又無冤無仇的。」

他說完,像是怕南宮珩會不信似的,又忙將手伸到懷里,掏出了一疊皺巴巴的銀票來,遞到南宮珩的面前,「成王您看,這些都是王妃給奴才的。奴才說的可都是大實話,就算再借給奴才一萬個膽子,奴才也不敢胡亂攀咬王妃娘娘呀!求成王殿下明鑒!」

「奴才好賭,欠了一**的債,實在沒有法子,才會听命于王妃的。奴才是一時糊涂,被鬼迷了心竅了。」他苦苦哀求道,「奴才知錯了,奴才真的知道錯了。奴才發誓,從今往後都不會再干壞事。成王您大人有大量,求求您饒了奴才吧!」

他見南宮珩听了之後依舊神色冰冷,絲毫沒有動容,不禁心急如焚。正當他心亂如麻,不知該說什麼好時,忽然瞥見了一旁站著的寒月。他眼楮一亮,立馬說道,「成王您看,那姑娘不是好好的在這兒,一點事情都沒有嗎?」他自以為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殊不知,實際卻是在自尋死路。

南宮珩聞言,眯了眯眸子,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內侍頓覺不好,可還不及他再說出一個字來,只听「 嚓」一記清脆的骨裂聲,他的頭便已經搭拉了下來,雙瞳之中還凝聚著深深的驚訝與恐懼。

「處理了。」南宮珩吩咐道。

「是。」無痕領命,旋即便帶著內侍的尸首消失了。

一段插曲過後,永延宮又恢復了寂靜。

「月兒……」

「阿珩……」寒月拋卻了往日一貫的矜持,直接撲進了南宮珩的懷里。

思念如潮水泛濫,綿綿不絕,情致深長。

青竹,崖柏,雪松,熟悉的草木清香縈繞在鼻尖,淡淡的,很舒心。

寒月環在南宮珩腰際的雙手不由地緊了緊,她真怕這只是自己的夢境。

不過,還好,這是真的。

他回來了。

「此行任務繁重,路途遙遠,怎的這麼快就回來了?」寒月柔聲相詢。

南宮珩輕撫著寒月的發絲,輕描淡寫道,「事情辦完了,便提早回來了。」

皇帝給了南宮珩三個月的時間去處理鹽務,可見此事並不易辦成,但如今卻只過了一個月……

寒月抬眸望向南宮珩,只見他的眼中布滿了血絲,眉宇之間隱隱透露著疲倦。

他究竟是怎樣的日夜兼程,馬不停蹄,才將三月之期縮短至了一月?

寒月看著南宮珩,眸中滿是心疼,「是為了我,對不對?」

「是我思慮不周,沒能保護好你。」南宮珩痛心自責地說道。

寒月搖了搖頭,「這只是個意外,沒人能想到裴錦會有這麼一手。況且,方才,你已經很好地保護了我。」

提起方才之事,南宮珩的眸色又漸漸沉了下去,陰翳一片。若他仍在外處理鹽務,趕不及回來,那後果會如何,他實在不敢去想。

他的心頭猛地一記窒疼,不由地將懷中的寒月擁得更緊了些,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真切地感受到實實在在的暖意。

南宮珩披星戴月、夜以繼日,不眠不休地施行雷厲手段,終在一月期內趕了回來。他去到承明殿向皇帝回稟了一切之後,便借著前去給寧賢妃請安的由頭,先行去了浣衣局。

縱使現在寒月的身旁有無影護著,但只有當他親眼見到寒月安然無恙時,他才會真正的安心。可哪知,他還未到浣衣局,便在無意中瞥見了那內侍的不軌眼神。

虧得是踫見了,幸好還來得及。直到現在,南宮珩的心中依舊有些後怕。是的,他承認他害怕了。他怕他救不了她,他怕會失去她。這種慌亂、惱恨與懊悔交雜的情感,只有在他母妃逝去的時候出現過。那種刻骨銘心、透徹心扉的感覺,他絕不想再經歷一次。

南宮珩深深擁著寒月,深邃的眼眸中泛起了殺意。

成王府,芙蓉閣內。

朱巧容娉婷玉立在紫檀小幾邊,口中哼著小曲兒,正悠閑地修剪著花枝。

「王妃您今日的心情似乎尤為的好呢。」婢女綾香侍立在一旁,淺笑著說道。

巧容唇角微揚,眉宇之間盡是自得的笑意,「你看,一個不自量力的小花苞,竟也妄想與這朵雍容的花鶴翎並蒂。」她伸過剪子去,隨著「 嚓」一聲,一個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便滾落到了幾案之上。

「如今,沒了這個礙眼的東西,這朵花兒便可一枝獨秀了。」朱巧容巧笑嫣然,她對著案上的盆景左右端詳了一番,滿意地說道,「嗯,果真是順眼了許多。」

「誒,對了。」朱巧容在兌了茉莉香露的溫水中浣了浣手,又取過綾香奉上的帕子來,掖干了手上的水漬,道,「听聞金陵城里宋大家的班子前幾日來了京都,明日你便去跑一趟,看看能否請得宋大家來咱們王府里唱上幾曲。這府里頭已經許久沒有熱鬧過了,現下有此等好事,理應好好慶祝一番才是。」

「是,奴婢明日一早便去。」綾香應承道。

「哎,這人吶,心情一旦好起來,胃口就開了。」朱巧容說著,朝著守在門邊的一個婢女招了招手,道,「你去吩咐廚房準備些糕點來,白玉糕,豌豆黃,棗泥酥,核桃餅什麼的,總之各式各樣的都準備些。」

婢女方欲轉身出去,又被朱巧容給攔了下來,「回來,回來。再讓他們炖碗燕窩過來,算了,還是枸杞雪蛤好了。」她說完,見婢女還傻愣著,不禁揚了揚手,催促道,「行了,趕緊去吧,讓廚房麻利著點。」

「是。」婢女小跑著走開了。

朱巧容閑來無事,就又打理起花鶴翎邊上的那盆十八學士來。

此時,身後忽然傳來一串腳步聲,朱巧容以為又是哪個婢女或是小廝來回稟事情,便端起了架子,道,「又是什麼事?快說!本王妃正忙著呢。」

話音落下半晌,都不見有人回話。朱巧容蹙了蹙眉,有些不耐地轉過身來。

「王爺!」眼前之人著實令她一驚,旋即,她的眸中又多上了幾分喜色,「王爺您怎麼提前回來了?路上可勞累?來,快坐下歇歇。臣妾方才吩咐了廚房準備些吃食,應該馬上就會送到。」她說著,便親昵地靠了過去,想要挽住南宮珩的臂彎。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朱巧容已有一個多月沒見到南宮珩了,如今南宮珩長身玉立,風度翩翩地站在她面前,怎能不亂她心曲?

朱巧容粉面含羞,含情脈脈地望著南宮珩。她就不信,南宮珩一個正常的男子,在這麼久不近之後,面對嬌美多情的妻子還能無動于衷。她心里這般想著,縴縴玉手便柔柔地遞了過去。

可哪知,她的指尖剛觸踫到南宮珩的衣袖,就被南宮珩一抬手給扇開了。

朱巧容毫無心理準備,經南宮珩這麼一扇,她一個沒站穩,直接就撞到了桌角上。

桌上的一盆十八學士也被她順勢帶倒,花盆「 當」一下摔在了地上,繪制精致的青瓷片碎了滿地。

「嘶……」朱巧容吃痛不禁輕呼出聲,她那潔白如玉的手臂上蹭破了一大塊皮,沁出了鮮紅的血絲。

突然,「啪!」地一聲,南宮珩將一疊皺巴巴的銀票重重地扔到了朱巧容的面前。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