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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幾家歡喜幾家愁

南宮因之前一事深受打擊隨後又被皇帝下了禁足思過之令,他便在王府內終日與酒為伍,門客謀士求見也一概不理、拒之門外,可謂是頹廢了很長一段時日。眾人皆以為他是因著蘇煙之死才變得如今這般模樣,卻不知實則還有寒月那更為主要的一層原由在呢。

這些日子,南宮總算是好轉些了,也能堅持每日上朝,可他卻總有些心不在焉的,皇帝問話時也會時不時地走神。

今日在宣政殿的早朝便是如此,皇帝正為了大越的廣袤閑田而發愁,便向幾個皇子以及一眾大臣征詢意見。南宮身為嫡長子,皇帝自是第一個要問的便是他,哪知他竟就在朝堂上出了神。

南宮人雖身在朝堂,可心卻不在此,皇帝對他的這副樣子與作為可謂是十分的不滿。但皇帝見宣政殿內官員齊聚,他礙于皇家顏面,便未作苛責。

與南宮的頹然不同,南宮珩近日里是越發地勤于政事。皇帝對于這個兒子,可謂是頗為滿意。

南宮珩見皇帝征詢他的意見,他便直言道,大越可以效仿棗祗的屯田制。即整合軍屯與民屯,在各地設立田官專門負責屯田。將大越境眾多荒蕪的無主農田收歸,再將招募到的大批流民按軍隊的編制編成組,由國家提供土地、種子、耕牛和農具,由流民開墾耕種,獲得的收成由國家和屯田的農民按比例分成。屯田制的確立,不但能很好的避免從異地長途運輸糧食的問題,解決邊境守備軍隊之需,同時也能解決屯田軍民本身的生計,更是為大越政權的錢糧收入增加了一大經濟來源。

南宮珩的此法一提出便受到了皇帝的大加贊賞,大臣們對南宮珩的能力也是頗為稱譽。皇帝隨即便將在大越境內推行屯田制的重任交給了南宮珩,一時之間,南宮珩在朝野之間風頭無二,人人皆道成王賢能。

鳳鸞宮內,皇後正在院中的小池塘邊喂著鯉魚。幾尾或紅,或白,或黑的錦鯉在池水中游弋,搖頭擺尾地在水草中來回穿梭,忽而浮到水面上咬一口魚餌,又潛到了浮萍之下,悠哉樂哉。皇後又于小碗中取了幾粒魚餌撒了下去,魚兒見到了吃食,便又急急地游了上來。

雨墨侍立在皇後身旁,正向皇後訴說著這些日子里宮里發生的事情,前朝的事情自是不例外。「娘娘,奴婢听聞今日早朝的時候,成王的一則進言又獲得了皇上的褒揚。」雨墨說道。

皇後听到南宮珩在朝堂上如此大放異彩,又想到南宮事到如今還是一副如此不振作的模樣,便十分不悅地皺了皺眉,心下當即不滿起來,「這個逆子,為了個女人竟連自己的前程都不顧了!看看人家南宮珩,再看看他,本宮怎麼就生出這麼個沒用的東西來!」

雨墨連忙勸道,「娘娘息怒,您也知道,王爺他向來是個至情至性之人。」

皇後本是氣極,聞言卻終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本宮又何嘗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麼樣

的人,他從小便是如此,一旦認準了一件事,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的。只是,本宮未曾料到,他會對那個蘇氏用情如此之深!」皇後亦與眾人一樣,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提到蘇煙,皇後的眼中就滿是嫌棄與厭惡,「這個女人如此蠢笨,自己找死,卻還要拖累別人!早知如此,即便當初兒會恨上本宮,本宮也無論如何不會同意他的請求!那個蘇氏出身低賤,自身又毫無可取之處,非但沒有幫上兒,如今還害得兒為了她忘了自己的志向與身份!」

說到這里,皇後上好的心情被破壞得一點不剩,哪里還有閑情逸致去慢慢喂魚。她索性將手中的小碗拿到了水池上方,一股腦兒地將碗中的魚餌全都倒了下去。水池中的錦鯉瞬間都涌了上來爭搶起魚餌來,你爭我搶地奪食,激起了不少水花,由于太過激烈,水底的淤泥也被攪動了起來,原本清澈澄淨的池水如今泥濘渾濁一片。

皇後看著眼前搶食的錦鯉,自言自語地說道,「連魚兒都知道只有爭搶才能吃得到食物,兒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更何況是皇家的儲位之爭!」

皇後又盯著水池看了會兒,忽然吩咐道,「雨墨,去將兒給本宮找來,就說本宮有重要的話要與他說。」

「娘娘放心,奴婢這就去。」雨墨回完話便攜了出宮令牌往宮門而去。

柳沅芷與寒月這段時日以來,一直想去感謝慎昭儀那日帶十皇子來瑤光殿為她們作證的相幫之恩,卻一直礙于「做戲要做全套」,而一直待在瑤光殿內養著身子不曾出去。如今,又過了這麼些日子,算算時間,也是時候出去走動走動了。

趁著飯後無事,柳沅芷便攜著寒月往華陽宮蘅蕪殿而去。柳沅芷原本打算挑幾支皇帝賞賜的金釵步搖去贈與慎昭儀,可轉念一想又頗覺不妥,如此這般恐有炫耀之嫌,加之慎昭儀一向為人低調,又不甚喜歡奢靡鋪張之物,她便打消了此念頭。最終還是听取了寒月的提議,選了一本琴譜,並帶了些寒月做的幾款糕點去,一來慎昭儀是個擅音律的風雅之人,二來慎昭儀曾贊揚過寒月的手藝,南宮也頗為喜歡。

初夏時節,宮里的薔薇都已競相開放了,朵朵或粉或白的薔薇花一簇一簇地擁著,層層疊疊的花瓣中有蜜蜂在嗡嗡地采蜜,還有幾只彩蝶時不時地飛去飲那花瓣上的墜露。綠葉紅花,艷而不俗,微風吹過帶來梵音如縷的香氣,綠樹陰濃,影入池塘,水晶簾動,滿架薔薇,真是香雲落衣袂,一月留余香。

柳沅芷剛與寒月一起走過拐角處,迎面便看見身著霞色薄綃紗裙、打扮艷麗的麗充容正輕輕搖著扇子朝這里走來。寒月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可這里畢竟只有一條道,她們勢必要撞上。

柳沅芷保持著得體的微笑繼續朝前走去,「麗充容。」

麗充容見是柳沅芷,也微微一笑道,「洛修儀。」

二人本無話可聊,柳沅芷原欲與之打完招呼後便各自走各自的路,沒想到麗充容卻出言道,「洛修儀真是好計謀!」她說完,破有深意地自顧自地笑了笑。

柳沅芷聞言停住了腳步,「麗充容此言何意?我怎麼听不懂呢。」

麗充容呵呵一笑,「一石二鳥,連打帶消,我是望塵莫及。不過……」麗充容說道這里頓了頓,她轉過身來,走到柳沅芷身側,看著她,眼神嫵媚至極,「你倒也是真夠狠心的,竟然舍得用自己的孩子去換。」

柳沅芷側過身盯著麗充容,「你的想象力未免也太豐富了些。」

麗充容卻是繼續說道,「妍淑妃在宮中多年,又怎會愚蠢到去施行這等巫蠱之術?不過,你對付妍淑妃我倒是可以理解,可是這景王妃又是何處得罪于你了?我可不相信景王妃是受了妍淑妃的指使才去害你的那番說辭。」

柳沅芷的眼眸中有一瞬間的冷凝,而後便又如春水般化開了,她不氣不惱,神色如常地對著麗充容說道,「麗充容,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一個小小的修儀,又有何能力去左右這麼多人的證詞?」說到這里,她微微一笑,「麗充容,我勸你還是請太醫來看一下吧,大白天的如此 癥,可是不大好。」她說完,也不管麗充容是何種表情,便與寒月二人徑直離開了。

麗充容顯然是被柳沅芷氣到了,她對著柳沅芷的背影憤憤道,「洛修儀,小心夜路走多終遇鬼。」她說完,便氣沖沖地走了。

寒月也是未料及柳沅芷會說出這等尖銳的諷人話語,不免有些訝異,「你如今可也學會損人了?」

柳沅芷莞爾道,「這宮里盡是些拜高踩低的人,軟柿子只有等著被捏的份兒。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出言攀誣,我自該反擊。我這叫吃一塹,長一智。」

「是了。」寒月淺笑道。

待二人到華陽宮時,已是一盞茶的功夫之後了。蘅蕪殿的大宮女錦繡正在殿前指導著宮女們修剪花草,她一見是柳沅芷來了,忙上前行禮,「奴婢見過洛修儀,娘娘萬福金安。」

「錦繡姑姑。」寒月隨即對之行禮。

柳沅芷持著溫婉的笑容說道,「姑姑快起身,不必如此多禮。慎昭儀娘娘可在?今日我帶了本新得的琴譜,想來贈與娘娘。月兒還做了些十皇子喜歡吃的糕點過來。」

待柳沅芷話畢,寒月便將手中的食盒交于錦繡之手。

錦繡笑著接過了食盒,說道,「修儀有心了,娘娘在里面,這會兒正陪著十皇子練字呢。」說著,便迎了二人進去。

寒月隨著柳沅芷進了殿內,果真見到十皇子南宮正端坐在書桌前手執毛筆在練著字,神情十分嚴肅。明明是小小的人兒,卻要做出大人的模樣。慎昭儀則在一旁一臉慈愛地看著南宮,還時不時地指點上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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