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煌眉頭緊皺，司沁容的話還是對他產生了影響，不自覺入了心。
一個人說霍瑜白是聶如瑾，兩個人也說霍瑜白是聶如瑾……
「父皇，昨天夏楠伊到霍家去鬧，出來的時候去了街上，打了人，最後遇上了聶如意，兩人在醉鳳樓密談了許久。」司墨沉聲說道。
司煌的臉色瞬間陰沉，「又是聶如意！」
「皇兄！楠伊沒有受人挑撥！我也沒有受人挑撥！我說的都是我認為的真相！」司沁容急聲說道，「當年確實是聶如瑾欺負了楠伊，一個月前，也是霍瑜白欺負了楠伊，她們都用了同樣的方法！
當我听到街上那些傳言的時候，我就覺得霍瑜白一定是聶如瑾！
恰巧楠伊遇到了聶如意，詢問了一些關于霍瑜白的事情，回來跟我一說，我就更加確定了！
都說霍瑜白柔柔弱弱，可是柔弱的霍瑜白打了她的表嫂杜氏，欺負了楠伊，還在海棠園外邊用匕首傷了海棠園的丫鬟，她哪里柔弱？
皇兄，既然有人對霍瑜白的身份產生了質疑，難道不應該去調查嗎？萬一是真的呢？萬一霍瑜白真的是聶如瑾呢？」
司煌面色沉凝，捫心自問，如果霍瑜白真的是聶如瑾，該當如何？一時之間，心情萬分復雜。
「霍瑜白主動害過人嗎？」司墨冰冷的眸盯著司沁容，「說她借尸還魂，說她是惡靈，可她害過誰？
任由別人紅口白牙的污蔑，就能坐實她是惡靈嗎？她到底哪里像惡靈呢？
若她是惡靈，那皇姑和表妹是什麼呢？披著人皮的惡鬼嗎？」
司沁容臉色難看，「墨，你就是這麼對長輩說話的嗎？」
司墨冷著臉，「本王眼中只有值得敬重的長輩！皇姑不值得本王尊重！」
「你！」司沁容憤怒，看向司煌，「皇兄，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連尊重長輩的道理都不懂！」
司煌沉著臉，滿心不悅，「先管好你自己，管好你的女兒，再來說教朕的兒子！」
「我哪里不好？」
「你都不懂得尊重朕這個皇帝，還指望朕的兒子尊重你？」
「我什麼時候不尊重皇兄？」
「對朕大吼大叫是尊重？總是給朕惹麻煩是尊重？」
「我……」司沁容被噎住，面上訕訕，依舊嘴硬，「什麼叫惹麻煩？皇兄若是給我個公道，可不就沒有麻煩了嗎？」
「你還想要公道？你先說說，就你做的那些事，朕該如何給霍家公道！」
「皇兄！受委屈的人是我！」
「活該！」
「皇兄……」司沁容哽咽，「你怎麼可以這樣？好，我的事情先不提，就說霍瑜白的事！霍瑜白就是聶如瑾！你讓夏嬤嬤來與霍瑜白當面對質！」
司煌皺著眉，不喜歡司沁容說話的語氣，「你讓朕去找夏嬤嬤，朕就要听你的？」
「這怎麼能說是听我的呢？本來就應該如此，夏嬤嬤是證人，是見過霍瑜白的唯一證人！」司沁容完全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
她向來嬌縱慣了，司煌從來沒有重罰過她，以至于她完全不知道什麼叫做天高地厚，什麼叫做君威不可侵犯。
司煌心里相當不滿，可是司沁容意識不到，「證明了霍瑜白是聶如瑾該當如何？霍瑜白不是聶如瑾又該如何？」
「若是證明霍瑜白是聶如瑾，那就應該燒死她！借尸還陽，有違天道，這是要遭天譴的！要是證明她不是聶如瑾，那算是還她清白了。」司沁容說道。
司煌眸色晦暗，倒是會算計！一點都不吃虧！
「來人！宣夏嬤嬤和霍瑜白進宮！」
司沁容心下滿意，心里舒坦了。
司墨眸光深邃，冷著臉，「父皇，楠伊縣主和皇姑幾次三番到將軍府去鬧，皇室應該給霍家一個交代！」
司煌本就不想提這事兒，被兒子提起，實在很無奈，「王說說，這件事該怎麼處理？」
「夏楠伊，剝奪縣主封號！司沁容，剝奪公主封號！將她們母女趕出盛京，永世不得入京！」司墨冷聲道。
司沁容不可置信，「司墨！你別太過分了！」
司墨冷冷的盯著她，「過分的人是皇姑吧？你以為自己是女皇呢？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就算是真的女皇，也不可能真正的為所欲為！」
「你！本公主哪有為所欲為？」
「你的所作所為就是！」司墨看向司煌，「父皇，皇姑今日的所作所為，不僅讓將軍府蒙受委屈，還讓整個皇室顏面盡失！
若不懲罰，天下人將如何看待皇室？又將如何看待父皇您？
一次次縱容，只會讓皇姑越來越變本加厲！
父皇的一世英名，整個皇室的威望，早晚全讓皇姑一個人毀了！」
司煌臉色難看，他今天朝堂上沒有直接懲罰夏楠伊，御史都有些不依不饒。
「司墨，你未免說的太夸張了！」司沁容大聲反駁，「我又沒有殺人放火，怎麼就毀掉皇兄的一世英名？」
司墨冷著臉，懶得搭理她，一個犯了錯，完全意識不到自己犯錯的人，跟她講道理就是白費力氣！
沒有吃過大虧，沒有受過懲罰，就總覺得自己與眾不同，可以像螃蟹一樣橫著走。
他實在無法理解，為何父皇要縱容皇姑。
「好了！沁容！你確實過分了！」司煌冷聲道，皇室的顏面全讓她一個人丟盡！
司沁容委屈，眼眶里淚水打轉，哽咽，「皇兄……」
「好了！」司煌眼神嚴厲，面上威嚴，「身為長輩，身為長公主，你也該檢討一下你自己！不要總是任意妄為！
朕不可能永遠護著你！
朕活著的時候縱容著你，可朕總會老去，總有離開的一天，你的幾個皇佷，可不會像朕這樣給你面子！
到時候，你是什麼樣的下場，應該不用朕來提醒你！做人別太過！做事別太盡！」
司沁容心一緊，忽然就不說話了。
她敢任性，是因為背靠大樹，她想把女兒嫁給皇兄最在意的兒子，也是想繼續背靠大樹，可是現在……
她的皇佷看不上她的女兒，也一點面子都不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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